【都市】启航(4)不一样的天空,一样的坚持

入学报道

坐牛车、坐汽车、坐火车,一天之内,何莲花把一生想要坐的车都坐了一遍。

从火车上看出去,枝条上挂满红莹莹的苹果,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金光,娇艳欲滴。田地里一片青青葱葱,洋溢着希望。

靠站后,何超怡随着人流出了火车站。迎面看到一栋栋高高耸立的大楼和飞来驰往的汽车。城市很大却又显得很小,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路人们都行色冲冲地赶着路,一会就消失在错综的马路尽头。

何莲花张大着眼睛,目不衔接,像爱丽丝进入了仙境,一切似真实又像虚幻。身上的包压疼了她,她才想起要坐车到学校。入学通知书上写的,要坐57路车再倒21路。

何莲花像一直在打转的指南针,分不出东南西北。她漫无目地地走着,有些慌乱。

她看到一个正要经过她的中年男子,鼓起勇气上前问道,“请问……”她话还说完,那男人已经快速走了过去。

何莲花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有些怅然。在县城上学的时候,她看见过人们都在一个支起的小铁牌子下等车,可放眼望去没看到这样的小铁牌子。

何莲花站着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迎面过来一个学生模样的女生,她再次鼓起勇气上前说,“你好。请问57路在哪里坐?”女孩停下来左右看了看,往右边一指说,“那个站点有57路。”

何莲花连声说着谢谢,感激地目送着女孩。

车上人很多,接踵摩肩。看到她肩扛手提、大包小包的,人们像躲麻风病人似得,不约而同地给她让出一个狭小的空间,保证自己不被她碰到。这让何莲花感到不自在,她只能盯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繁华景象,在心里数着还有几站下车。

何莲花大包小包的从车上下来,刚立定,问了一个站点等车的人,21路在哪里坐。他伸手往前指了指,然后不耐烦地看向车来的方向。何莲花咽下到嘴的话,顺着他指的方向走去。

走了好一会儿,还没看到站点。何莲花停了下来,把胳膊肘上的大行李包放在地上,又卸下背上的包,揉着酸痛的肩膀和手臂。

天气好像突然热起来,内衣已经被汗水粘在身上。腿上也像穿了棉裤,每走一步都很费力。

何莲花抬起手背擦了擦额头,感觉自己的舌头在口腔里,像碰触着干皱的老树皮,喉咙喷得出火。她伸手从包里摸出家里带来的水壶,晃了晃,感觉不到有水。但她还是把水壶送到嘴边,滴出几滴水。

再忍忍吧,到学校再喝,何莲花心想。这时看到一个头发花白,微弯着腰的老人走来。

“大爷,请问21路车在哪坐?”何莲花问,老人停了下来,何莲花看到一张和善的脸。他前后看了一下说,“你走过了,姑娘。顺着这条路,走到前面的小路右转。”老人伸手比划着。

看到何莲花一脸迷茫,老人说,“我也要往那边去,我带你过去。”何莲花一边谢着老人一边拎起行李跟了上去。

老人边走边指着前面的路说,“看到那条小路了吗,就要到了。这条小路右拐,就看到站点了。”

何莲花停下来对老人又是一阵感谢,老人笑着摆摆手,慢慢地向前走去。何莲花心里生出一阵温暖。

路边有一个腿脚残缺的人,破衣烂衫的摊在那里,面前放着一个瓷碗。何莲花经过那里看到后,从兜里掏出零钱,放了5元钱进去。

身后听到那乞丐说,好人有好报,好人有好报……

今天是学校报道的日子,一进校门就看到一条红色的横幅上写着黄色的大字“欢迎新生”。校园里熙熙攘攘,多是提着大包小裹前来报道的学生。

循着指示牌,何莲花来到一座教学楼前。一楼敞开的教室门前已经排满了人,要先在这里交学费。人群中很多是父母陪着来的,父母在排着队,孩子在队外无聊地张望着。

何莲花排上队摸了摸窝在胸口的学费,这是王叔叔资助的和妈妈挨家挨户凑起来的。

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何莲花留了个心眼。拿出一些零钱放在口袋里,在路上用,剩下的就在怀里揣着。这可是来自不易的钱啊。

跟着队伍交完了这费那费,带着体温的钱只剩了几张。何莲花心想,接下来的日子要靠自己了。

何莲花分配的宿舍是305,一路找过来,她看到了305。门开着,何莲花在门口停下,又仔细地看了看门上的牌号后走了进去。

屋里没有声音,几个女生都半躺在床上。何莲花看到有几张空铺位,怯怯地问道,“请问,我……我在哪个床?”

一会儿,一个留着短发,剪着齐刘海,矮矮胖胖的女孩从下铺站起来,脸上挂着笑,指了指上铺的两个床位,说,“就只有这两个位置了,你随便挑。”

“哦,谢谢。”何莲花放下手里的大行李包,卸下肩上的背包,试图把他们都搬到床铺上。

“大行李就放那个架子上。”胖女孩指了指进门处左边的架子。

“哦,谢谢。”何莲花感激地看了一眼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看何莲花整理着东西,胖女孩问道,

“何莲花。”屋里突然笑声一片,“现在还有这么土的名字。”一个声音从某个方位飘过来,何莲花脸上一阵红。

莲花是她最喜欢的花,亭亭玉立,高洁清雅。爸爸说,莲花出淤泥而不染,希望她做人就能这么清白,所以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我叫何巧。”胖女孩善意地看着她。“哦,你好。”何莲花应了一声,低着头继续收拾行李。她没敢把眼光放远,去看看这个房间的其他几个人。

后来何莲花知道了那天说她名字土的叫李绮真。人很漂亮会打扮,但看人总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

头发短短的像个男孩子的叫欧阳胜男。看到何莲花受欺负的时候,她都会护着她。

带着厚厚眼镜,总爱捧着教课书的是葛芳,何莲花很少看她笑过。

文文静静,瘦得像柳条似得是柳淑曼,她最喜欢张爱玲的书。

宿舍里,大家很少有互动,只有何巧在的时候,气氛才活跃起来。何巧跟每个人都很友好,尤其是对李绮真。

李绮真家里条件好,又有很多男生给她送礼物。她经常会把不喜欢的礼物或淘汰下来的衣服、化妆品都给了何巧。

(无戒365日更52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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