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写些什么”伏案的他正想着这个问题,他有恢弘的理想,甚至想好了结语:故事已经说完,不见得圆满。可当他握上笔的那一刻他发现他的思维着实混乱。
他首先想到的是波西格在《禅与摩托车维修艺术》中的那段话:“如果你想写一篇关于美国的文章,你会因为无以动笔而苦恼,但如果你着手于描写一面墙上的砖头,事情看起来不是那样。”于是他觉得应该缩小一下范围,说不定它会产生灵感。”
“从小事入手吧”他嘟囔着,摆弄着笔,可映入他脑海的是老师的声音,“开门见山,引用式的开头……”平时在课堂上听这些话的时候他都会小声的回应“狗屁”也正是因为如此,有一次他被老师点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被询问:“你说了什么?”可在这之后,他并没有改变这个习惯,只是将声音变得模糊一些。但纵使他怎样的看不起,这些固定的东西已经刻入他的脑中。于是他尽量地回想那些令他惊艳的开头,《百年孤独》那经典的“多年以后,奥雷连诺上校站在行刑队面前,准会想起父亲带他去参观冰块的那个遥远的下午。”不不,那太普遍了,《洛丽塔(Lolita)》那令人害臊的排比式开头“洛丽塔,我生命之光,我欲念之火。我的罪恶,我的灵魂。”这似乎正和他意,匆忙写下,可不久,问题又出现了。
他发现创作与写作文的差别太大了,他现在可以试着输出自己的东西,不受拘束地表达自己的观点,可也正是因为如此,他的思维反受到了限制。他想要写些与众不同的东西,但他发现他所有的不同寻常的东西——那些所谓高级点的素材,只能被用于应试的作文,他突然羞愧起来,他想到那几本常被他用来装饰作文的书,他并未细细的读,可好在也没人细读他的文章。可现在写出来的,是要被自己甚至他人深究的,他努力的逼迫自己,可想出来的尽是郭敬明(他是谁?)体的文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时与这种文字结缘的,但这种结缘令他恶心。
他决心先停下来,好好审视一下他自己并顺便发掘他可以写些什么。
他从小就是好孩子以及一个好学生。他很听话,在别人还要被哄着才能吃饭的时候,他已经可以自己端着碗静静地吃着自己的食物。而在学校,他会认真听老师的话,老师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会细致的记下。当然,这种状态只持续到他觉悟的那一天,也就是他认识到自己可以和其他人不同的那一天。(我们都一样)
也正是从那天开始,他疯狂地搜寻着一些小众的玩意儿,读一些同龄人不懂的书,尽管他后来承认这些书都是垃圾文学,但他当时的却喜欢用他们来凸显自己。
可这些与他的写作有关吗?大概的确是有关联的,可即使有所关联,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他回想起阿尔贝·加缪的《西西弗神话》中的西西弗,西西弗日复一日地推石上山,一次又一次看着石头从山顶滚下。他能体会西西弗的那种无力,可是他做不到西西弗的那般执着,西西弗是不会放弃斗争的,但很显然的是,他会选择在作文得低分的时候学着将那些固定的行文方式把句子套进去。但是西西弗没有顾忌,而他,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
他想放下,可是他又不甘,于是他只能尽量不同。它曾反复说着一句话“不是我们喜欢标新立异,只是对一成不变不敢苟同。”
而现在,面对着眼前的这张纸,他又可以写些什么呢?他有着很多的构想,然后又一一否决,他苦笑着,留下了最后一句话,随后拂身而去。
而纸上的内容如下:
我被迫殺死了我自己。
(前言的后记:这篇文章与天地无极有何关系?答案自然是无关,可为什么要写呢?因为我想写啊 滑稽 还有的是,迅哥儿不是鲁迅,他也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