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自白》写于1949年7月,整整66年前。
三岛由纪夫的这本半自传体小说,“假面自白”了他在肉欲和情欲上的撕裂。这些本应在阒无人影的地方自白的罪过和悔恨,毫无悬念地引发了那个时代、战后日本民众对于同性恋心路的猎奇。
这是我读的一本三岛由纪夫的作品,此前只知道他是川端康成的徒弟,金阁寺和潮骚非常有名。所以我即便读罢《假面自白》,我也不知道三岛最终是不是同性恋。这使得我亟不可待地想依次读完他的所有作品。
总之,三岛由纪夫在他21岁那年,用这种方式“出柜”了,藉由10万字。为何迷恋ephebe(男青年),第一次ejaclatio恶习的对象,对近江的肉欲,以及对女主角园子情欲……也许,在那个年代的“出柜”远不如像今天那样令人容易和接受,逼得三岛由纪夫说多了都是泪……除了很少地写到当时的舆论压力,更多的是从懵懂到掩饰,自责,悔恨和最终内心的撕裂。
摘录几段供大家体验:
幼年时期:
我被要求成为一个“男子汉”,不合心意的表演便开始了。映现在别人眼里的我的演技,对我来说是一种试图还原本质的要求的表现。映现在别人眼里的自然的我,才是我的演技。从这时候起,我才朦朦胧胧地开始理解这种机械论。
学校爱恋同性时期:
关于性,我已有一般的知识,但我还是没有为差别感所苦恼。尽管如此,我并非把自己失去常规的欲望,坚信为正常的东西、正统的东西,也并不误信同学谁都同我抱有一样的欲望。
情欲上爱上园子的时候:
我看见园子每一瞬间都在向我靠近过来时,我被一种难以自容得悲伤侵袭了。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情。是一种彷佛震撼了我的存在的根基似的悲伤。迄今我只以孩子般的好奇心和虚伪的肉感这种人工的汞合金的感情来看女子。从最初的一瞥,我的心就被悲伤所震撼,这是从未有过如此深刻的、无法言明的、而且绝不是我的伪装的一部分的悲伤。
肉欲上爱园子不能的时刻:
她的嘴唇腻腻润润,艳美极了。但,依然没有能够拨动我的欲望。……一秒钟过去了,没有任何快感。两秒钟过去了,还是一样,三秒钟过去了。我一切都明白了。我离开了园子的身体,用一瞬间的悲伤的目光,望了望她。
若干年后与园子暧昧却看到了隔壁的ephebe:
这瞬间,我心中彷佛有某种东西被残酷的力量撕开了两半,就像雷电把树劈成两半一样。我听见,迄今充满精魂积累起来的建筑物凄惨地崩溃的声音。我彷佛看到我的存在被某种可怕的“不存在”所取代的一刹那。我闭上眼,顺势紧缠在冻僵了似的观念上。
为数不多的社会评价:
“普鲁斯特是个不道德的男人。他和男仆发生了关系。”“什么,什么叫不道德男人?”我知道我之所以全力挣扎,是因为欲图佯装不懂,依靠这个小小的提问,获得一点线索印证我的失态是不是被别人察觉了。
有一种说法是,“出名”的才能“出柜”。有一种说法是,上帝明确地不允许同性恋。有一种说法是,color run 本身就是对同性恋的偏见。看过三岛由纪夫的自白,我更深信自己的看法:性别只是一种属性,无论选择哪个性别,都是爱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