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西藏(5)——圣湖纳木措

纳木措,是世界海拔最高的咸水湖,也是中国第二大咸水湖(第一大为青海湖)。以前没在意,看过大海之后,才不禁产生疑问:山间的湖泊,怎么是咸水湖呢,而且我这次居然忘了尝尝,难道它真是咸的?网上一搜才知道:它是内陆湖,湖水的排泄方式只有蒸发,湖水中的盐分不能排出,长时间在湖里累积,便形成咸水湖。高中曾狠下功夫学地理,居然有如此荒唐的漏点,确实有点过分!这是后话,还是让我从头叙来吧。

这次的西藏行,我们真的称得上千里迢迢而来,却还需特意花上一整天的时间(早6:40~晚10:00),忍住高反的不适,忍住一路的颠簸,才够得上看它一眼。

不过,就这一眼,已让我迷醉与折服,它的确称得上中国最美的湖泊。

说来也是奇怪,我们早晨从拉萨出发时,天气状况很糟,雨下得很大,我们的心一路揪着:安排的行程是没法更改的,遇上这样的鬼天气,我们还怎么看湖呢?我心里没底,愁眉苦脸地问师傅:纳木措会不会也在下雨呢?师傅说说不清楚,以往的惯例,也是有晴有雨的。

我们一路雨中前行,透过车窗,拉萨河水面很宽,水流很急。水色呈一种清汤黄,风吹斜了雨脚,雨势不曾稍减,让人暗自焦急却又无奈,只有听天安排了。

谁知,出拉萨城才一两个小时,雨就小了、停了,天空亮开,乌云、天空魔术般变幻着:乌灰——灰白——白蓝——浅蓝——深蓝。愈往前走,天气越好,很快,天空就布满了好看的蓝天白云。我不禁感叹:高原的天真是变化莫测啊!谁曾想到我们这么快就如愿了呢?此时,我们心里已是一片艳阳!

纳木措,等着我!

其实,上中学时,我就深深地记住了纳木措。一个世界之最,一个中国第二的高原湖泊,谁能小看呢?不过,以我当时的见识,是无法想象的,我只把它当作一个地理名称,地图上的一个小蓝块。记得印象最深的,是老师告诉我们,湖里的鱼很多,它们可以跟湖一样地老天荒地活着,如果可能的话。当时觉得很神奇,还误以为藏族人把鱼当祖先呢。后来才知道,纳木措在藏语里叫“天湖”或“神湖”(历史文献上记载,此湖像蓝天降到地面,故称“天湖”。而湖滨牧民说因湖面海拔很高如同位于空中,故称“天湖”),是藏传佛教的著名圣地。佛教倡导“不杀生”,藏族人民笃信杀生会造下恶业,导致恶报。但是,没有肉食怎么保证营养抗高寒呢?人们只能尽可能减少杀生,而吃牛羊肉肯定比吃鱼要更少地伤害生命——杀一头牛可能足够一家人吃很久,但杀好几条鱼都难以带来一顿饱饭。还有佛教思想影响的“放生”习俗,也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鱼类。他们认为放生鱼类可以解救更多生命,但是,鱼在放生时无法做出标记,因此捕鱼就难免捕到放生鱼,很多藏族人便不吃鱼,或尽量避免吃鱼。渐渐地,鱼便成了人们心里的圣物。纳木错的鱼真够幸运,它们永远没有危险,永远与湖同在,连人类也要羡慕几分啊!

在圣湖,一切都是圣物,不说鱼,他们连水都不喜欢你碰,所以,你千万不要看见这水多清多凉,就去玩水,就去踩水,这是藏族人的忌讳,我们必须尊重!

车始终没大停,不知走了多久,我们心里没概念,只记得我们路途吃了午餐,过了景区入口。一路看山看水、看蓝天白云,时有火车飞驰,偶有雪山顶掠过车窗,我们唯有惊叹。再停车时,我们已来到那根拉山口,这里海拔5190米,有座泥石嶙峋裸露的山,半山路边有块标志石,旁边有五彩经幡。这里风很大,经幡哗哗,飘飞作响,我穿件羽绒褂子,跑上高处一通拍摄,被冷的瑟瑟发抖。抬眼一望,纯净的蓝天白云,亮美了下面的山地;极目左前方,纳木措已在山间露出一绺两绺的蓝,它最美的那张脸却只能想象,还犹抱琵琶呢。

我们有些迫不及待,竟催促师傅了。旅游大巴缓缓而下,行进在纳木措草原,绿地毯,白土路,径直向西,最初的感觉仿佛是离湖越来越远,但很快草原便被甩在了侧后方,蓝色的湖就那么不期而遇地出现在眼前了。

一下车,我们就惊呆了!远远一望,华丽丽的蓝天白云,似近若远。湛蓝湛蓝的湖水,亦真亦幻。水天相接,视野辽阔。阳光明亮耀眼,湖水有种仿若自天上来的灵透,美得大气磅礴,又不乏安静的气质!纳木措果然名不虚传,它的美当之无愧!天湖,就是“像蓝天降到地面”,这一比拟真是神来之笔!

我们急切地走向湖边,一边赞叹一边拍摄,早忘了高反的不适。我们眼里、心里,全是纳木措的蓝,无论望向哪里,无论从什么角度拍摄,感觉都是美、美、美。

天湖,真像一面巨大的宝镜,闪闪发亮,唯有它,才能照出蓝天白云的纯净,才能照出天空的辽远高阔。

湖面极其开阔,一眼望不到边际。湖风吹起细细的鳞浪,一波一波,渐渐远去。

飞鸟低低地湖边盘旋,似在表演,又似与游人嬉戏。我一下子想起了一位首长朋友有趣的文字:鸟儿飞得这么悠然,它们是怎么克服高反的呢?

近岸的水,清澈透骨,看得见湖中石子,干净得想喝,虽然明知道犯忌,但我仍忍不住这样想。

传说中满湖的鱼儿,一枚未见,它们难道不懂我们好奇的渴望?

如今,我终于走近心心念念的纳木措了,面对它的美,我却真傻了,居然不知如何安放自己这颗心了,只有俗气地拍拍拍,站着拍、坐着拍、走着拍,我甚至忘乎所以地跳跃拍,瞬间,心的痛感袭来,我才意识到这是少氧的西藏高原,我得低调的收敛,面对它的深沉,我不能太过肤浅地任意胡为!

这汪汪的湖水,主要来自念青唐古拉的雪山之水,才能孕育出白云、蓝天与碧水。有人说,念青唐古拉山固执地守着纳木措湖,正象征藏民族的执着、浪漫。每当藏历羊年,成百上千的信徒前来朝圣,着面对着无垠的湖水,人们有种心情清纯,心灵清静的透悟。

相传,纳木措还是预卜凶吉祸福的圣湖,据说如果是“命大”之人登上湖边的山丘,即可见到湖中的灵异现象,连活佛的找寻也来这里预卜。每逢夏天,有不少喇嘛前往朝圣,以湖中显现的灵异景象来预卜未来。如有教徒经过这里,总会投下一颗石头,纳木措湖畔玛尼堆遍布。这个西藏人心目中的圣湖,每年也吸引着西藏当地和青海、四川、甘肃、云南的教徒们迢迢千万里,完成艰辛的旅程,来转湖朝圣,以寻求灵魂的超越。

返回途中,路途正在布置“雪顿节”场地,说要赛马,导游特别介绍并希望大家留下来参加。“雪顿节”,西藏藏族人民的重要节日之一,每年藏庆七月一日举行,为期四、五天。雪顿是藏语音译,意思是“酸奶宴”,于是雪顿节便被解释为喝酸奶子的节日。后来逐渐演变成以演藏戏为主,又称“藏戏节”。届时,拉萨市附近的居民,身着鲜艳的节日盛装,扶老携幼,提上酥油桶,带上酥油茶来到罗布林卡在繁茂的树荫下,搭起色彩斑斓的帷幕。在花香草肥的绿茵上,铺上新卡垫、地毯,摆上果品佳肴,席地而坐,边饮边谈,载歌载舞,观看藏戏,享受节日的欢乐。

很遗憾,我们没有机会参加藏族同胞隆重的雪顿节了,只得带上对圣湖纳木措的种种怀想,渐行渐远。

再见了,神秘而美好的纳木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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