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旭樵而归,见一老者倚杖而行。度其盲也,欲狎之,故曰:“奚之?”盲者答曰:“有桥于津渡之上,适之。”
曰:“彼昔者之事未同今日,桥亡,必当泅。”“泅必湿衣,不可。”曰:“尽置衣于地,余必为汝守之;及汝泅,当归之。”曰:“诺。汝贵姓?”曰:“免贵姓‘皆’,村人唤之‘来观’。”盲者蹙眉,抚髯曰:“甚怪!吾行世五十有余,百家姓中未尝有‘皆’之一说。汝定非常人也。”
语毕,褪衣去衫,泅水而过。旭观之,揽衣于怀,急走,倏忽不知所踪。及岸,盲者久不闻其声,高呼:“汝安在?皆来观,皆来观……”有女涤衣于桥下,闻声仰首,大惊失色,啕嚎不已,弃衣不顾。
村人闻之,趋之若鹜,男女老少,荷担持锄。见一老者赤身露体,方欲叱之,定睛细看,乃邻村之豪绅悭吝者,大错愕。俄而,众皆掩口胡卢而笑。
旭之逸闻,未止于此。欲知后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