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无雾
说好的一辈子呢？
01
昏黄的路灯下，倒映在墙上的瘦长身影嘲笑我略微发福的身材，我没有那么糟糕，只是下巴上的肉有些松垮，肚子有点往外凸出罢了。这大概是刚刚我喝了几瓶啤酒，酒店老板又看在我是老顾客的份上，送了几根烤串的缘故。
比起学生时代，工作后的我，只是不再穿女孩子心目中白马王子爱穿的白色衬衫，又不能厌烦一天不穿就可以让人离职滚蛋的黑色西装。
拉下领带，坐在马路边的烧烤店，偶尔吸入黄色大卡车飞扬过后的尘土是我下班后的常态，只有在这时，我才会觉得自己与学生时代时无异。
自从与初恋分手后，我觉得爱情也就那样。初恋是我主动追的，她是我大学时的校友。我在某天下午遇见她，那天，她在图书馆逗猫时露出了动人的笑容，眼睛如月牙般充满温柔，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老天对我今生的安排。
她时常出没在图书馆，有时候逗逗猫，但更多的时候是坐在木质书桌前，看不同的外国小说。她对莫泊桑、小仲马很感兴趣，专注的神情进一步美化了我对她的喜欢。自此，莫泊桑、小仲马等那些让我忘了电子游戏的人，使我在身着西装的年龄里，一次又一次想起那个羞涩牵起我的手，称呼我为灵魂伴侣的初恋。
爱的久了，时间就想要冲刷爱情原本的模样。毕业后的我们，各自追逐着自己的生活，抱她的时间越来越少，孤独的时间也越来越多。我们追赶生活，都减少了为爱流连的时间，就像两条汇集却无法停留在焦点的直线，躲不开分叉的起点。没有输给争吵，没有输给现实，却输给了一句：原来的我们。
你说爱情不在了，只是你的自作主张。怪你过于自我，看不见我加班直到深夜，却常常拖着疲惫的身体为你挤上最后一趟火车，只为见你半个小时；怪你过于匆忙，不肯等我为你安筑好新巢，就选择独自飞翔；怪你过于青涩，对我的付出不理解……
我爱你，但我想你过得幸福，你应该找个好男人结婚了。
02
我和初恋男友刚刚分手了。热恋时在大学操场上，我常常抱紧他，向他哭着说自己梦里分手离别时的场景。在梦里，我泪如雨下，心如刀割。但当这天真正到来，我才知道毕业后繁忙的生活早已榨干我的泪水。与梦里的我相比，我的心还是很痛，但我已经学会了忍住不哭。
工作后，我脑海中常常浮现出他的身影，想起他为我讲莫泊桑、小仲马年少时的趣事，想起我们一起呆在图书馆喂猫，抚摸它柔顺的毛发。
但我们分隔两地，我只能成为一个成熟的女孩，理解他不能在我生病时为我买药，理解他的工资每月只能来看我一次；理解每到孤独时分，我却只能孤独一人……
你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我，所以我只能独自抵挡思念的袭击，却还要在你面前装成坚强的样子。时间和生活都是残忍的凶手，逐渐杀死了那个让我思念成疾的你。
你上次坐火车来找我时，上司突然交代一个紧急事情给我处理，我们只有半个小时的相处时间。我为了多一点时间见你，加快速度完成了工作，但因为出现纰漏，被上司一顿劈头盖脸，我那天的心情真的好差，真的不想再这样了。
于是我对你说，原来的我们亲密无间，原来的我们无话不谈，原来的我们彼此相爱，但现在我们都变了，我已经二十六，快要耗不起了。
我记得当时的我给了你两个选择，要么娶我，要么放我走。
你默不作声，我知道，是时候转身了。在工作与我之间，你还是选择了它者。
我爱你，只是你始终不愿娶我，那我们就这样吧。
03
听朋友提起，她一年后和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结婚了。往后的日子里，我没日没夜的努力工作，只是为了忘记这个事情。
在我们这行，都说随着工作年限的增长，薪资也会成倍累积，事实证明，确实如此。我的年龄也大了，周围像我这样三十二的人基本上都有了孩子。靠着自身条件，我在前几天就多了一个女朋友，她是我爸妈给我安排的。
这时我才知道，在爱情的世界里，不仅相爱的双方可以自作主张，连爸妈也可以。
这个女生长相温婉，眉目清秀，眼神纯净。在我的眼里，她只是个小女孩。她对我来说，谈不上喜欢，也说不上讨厌，而且爸妈做主的人，我更不敢有所推辞。
第一次见面时，我和爸妈在她家吃了一顿饭，她看起来挺会持家，在厨房做饭时，她围着围裙的样子，像极了我妈，一位典型的家庭主妇。
饭桌上，她爸妈说她大学本科刚毕业两年，今年二十五，从小乖巧听话，就谈过一个男朋友。现在她也到了结婚年龄，只是你们在结婚前不能同居，以后结婚的话要六十万彩礼，其他该有的都要有等等。
我父母对这个女孩很满意，于是我爸妈说，你们只管放心，你们女儿以后就是我的女儿，我们家绝对不会亏待她。
我工作繁忙，一周见女孩两次。女孩也没有不乐意，我说什么她都听，在我面前，她十分温顺。争吵对于我们来说，基本上不可能存在，所以我想，大概就是她了吧。
有一次我没有提前告诉她，就想去她公司楼下接她下班。在我这个年龄，制造浪漫和惊喜仿佛有些怪异，但我想再来一次。
她从公司出来后，我准备上前去接她。但我刚刚推开车门，就看到一个与她年纪相仿的男生冲到她面前紧紧抱住了她。我本来想快步上前将男生拉开，但我的大脑却让我停下。
男生哭着求她，朝她大吼，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她紧紧地抱住他的肩膀，哭着对他说，我爱你，只是我已经耗不起了。
后来，我和她结婚了。我对她很好，因为我希望那个人也能对她好。
还是希望，所有的女生都能嫁给爱情。
好怕爱情敌不过年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