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去母亲那吃手擀面,母亲把春天腌制的香椿芽摆上桌子,自己看看失去鲜泽的香椿芽,不由得感慨起来,香椿芽真是好东西,怎么吃都觉得好吃,无论是青嫩时香椿抄鸡蛋,还是香椿拌豆腐,还是花椒盐水煮等等吃法都是让食者难以忘怀的,哪怕过了鲜嫩的季节,还会有如像母亲那样的有心人将当季吃不完的香椿芽采摘后腌制成可口的咸菜,备其他季节食用,尽管只生于初春香椿芽却被智慧的劳动人变成了四季菜。
小时候自己曾觉得香椿树是世界上最可怜的树,因为香椿树枝在春天只要一发芽,便会被纳入人类的眼光,只待它稍稍吐叶,便被采摘,采摘过后枝头一片光秃儿,如果仔细去看那采摘后的枝头处正渗出汁液来呢。
儿时自己与父亲采摘香椿芽时,和父亲说自己若要是树的话,就坚决不做香椿树,香椿树太可怜了,熬过了漫长的冬天,春天刚长出点儿芽子便被人反复的摘。父亲反问到:“那如果让你在香椿树与臭椿树间选做哪种树?”“当然做臭椿树了,臭椿树没人掰芽子,至少不用受伤。爸爸,你看墙角那臭椿树是自己长出来的吧,比你栽这棵香椿树晚将近一年吧,现在看看是不是比这棵香椿树高好多呢?”“是高好多,但你看看村里的椿树,最高是哪种?存在最多的又是哪种呢?”父亲反问到。“是香椿树。”“知道原因吗?因为在人群中它无用,长大周围土地必被其祸害,所以人们都不容它,刚刚你指的这棵臭椿树我是没腾出空来伐它,过两有空就要砍了,长得太大了都胁院子的菜地了。”果不其然,没过几天那棵比当时比香椿树高许多的臭椿树消失了。
自己通过与父亲的对话好似受了教育,但心里始终有疑惑,难道能吃就有用,不能吃就没用吗?这个问题直到后来自己读到庄子一书才有了答案。明白了有用与无用都是相对的,关键是处在什么位置,位置正确了一直认为无用的却变成有用的了,如同惠子的大樗之材变为舟浮游于江海。位置不正确即使看似有用的也会变成无用。随着自己年龄的增大对于有用与无用的纠结也渐渐地释怀了,因为明白了有与无本就是一体的,现在看来椿树本就分香椿树与臭椿树两种,虽说气味对于我们来说相反,但也只不过是人在命其名时加入“香臭”二字了,于人功用有意义,对于整个自然界来讲本是无意义,也许我在这此刻如此的分析更是无有意义,因为母亲在旁边已经催促了,怎么还不吃面,想什么呢?“没想什么,想老妈腌的香椿芽就是好吃。”“那就多吃点儿”,吃老妈的手擀面真是幸福!
对了,在这里普及下春天时香椿树与臭椿树辨别方法,它们外形完全一样,但香椿树的枝芽是棕红色的,臭椿树的枝芽是绿色的。最有效的办法就各摘下一朵儿,闻一闻,立马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