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爆竹声声,新的一年开始了。六点多,正是拜年的时候。可惜现在的孩子大都不起那么早拜年了,生活条件好了,谁还稀罕拜年得来的糖果呢?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小孩子都是五点多就起来拜年,大人们起的晚些。现在想,应该是在家等着孩子们去拜年吧。那个时候,我们都把拜年叫磕头,自是小辈对长辈的尊敬和祝福。但孩子哪懂那些呢?孩子想的是磕头可以得来许多糖果,也许还可以要来几个核桃,最幸运的时候,还会有两个菱角。于是自家的孩子头一天就约好了一起拜年。第二天,新年来了。大家五点多就起床,互相喊起来,人聚齐了就可以挨家挨户的串了。我们姊妹多,一般都不去喊别人了。村里的人家,大都是一个姓,往前数几辈,都是一家人,即使不是一姓,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我家辈分小,随便去一家,都得喊爷爷奶奶。于是,我领着妹妹们就出发了。看到一户人家开门,便准备往里进。但我的胆子小,而且有些内向,不敢往里进。于是我们姐妹就会争论一番,到底谁带头,谁说话。那时说的总是:“奶奶(或大大、婶婶等称呼),给您磕头了。”最后商量的结果有时是同时去,一起说;有时是二妹带头,二妹的胆子大,嘴比我利落。一般是不会不去的,那甜甜的糖果吸引着我们呢!大街上,拜年的孩子到处是,有时还会碰见一起去一家磕头的队伍,于是,大家热热闹闹,一块儿去。但人一多,给的糖果就少了。原本有可能是两个的,可能只要到了一个。
天渐渐亮起来,大人们都起来开始拜年了,再去某些人家可能就没有人了。不过路上能碰见的,也会马上跪下磕头。一个早上下来,新裤子膝盖处总是粘了好多土,但那又有什么呢?用手把土打下来,照样是新的。最关键是满满一裤兜的糖果,那才叫喜人呢!
转完一圈,回家来就开始数我们的战利品。母亲早早的就为我们腾出一个抽屉,我们把上衣兜里的,裤子里的糖果、核桃都掏出来,放进抽屉,让母亲看我们要了多少糖果。母亲很高兴,总会说;“要了这么多啊,够你们吃几天了。”那时的日子难,即使过年,家里也不会买许多糖果供我们吃,这要来的糖果自然就完完全全属于我们了。于是我们开始选,哪些糖果好吃,哪些今天吃,哪些明天吃?糖纸也是很好看的,有些素雅,有些华贵,也会成为我们的搜集品。有几年,我就喜欢集一些糖纸,没事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依稀记得,二姐好似就用漂亮的糖纸串成了一个门帘,煞是好看。
而今,我的孩子们从没有起那么早拜过年,他们奶奶信基督,也不兴这个,但也没见其他孩子来我家拜年,大概现在孩子们已经不稀罕糖果了,自然就不起那么早拜年了。何况,即使要糖果,去两三家就会要的每个衣兜都装满,也不需要一家挨一家的要了。新式拜年,也不需要磕头了。怪不得大家都说年味淡了,拜年都省去了不少,能不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