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少年。】
小花儿(人名要分开读,不是儿化音,来跟我读:xiao hua er~)把脑袋埋进胳膊,整夜的微风细雨打湿了她所有的小心情,不是小花儿爱矫情装文艺,任谁都受不了那海拔1500米的小风雨。她忘了是怎样从泰山上下来的,总之不是滚下来的,但是,小花儿整个人都不好了,她拖拉着半残的身体爬上去都没有见到那日思夜想的日出和云海。
同行的小伙伴把小花儿领到肯德基蹭暖气。她们浑身都是潮湿的,说是要人体自动烘干,小伙伴还打击她说,白天艳阳高照夜晚风雨交加的日子她还真没见过。
好吧,小花儿承认,她被打击出了两行滚烫的热泪。
一行哭诉她悲惨的经历,一行祭奠她曾经的少年。
那时的他们的确单纯,没有微博微信陌陌,只有腾讯QQ和空间。闲来无聊表个态,找找存在感。
某年的某月,小花儿在某个节假日把班里没有同窗挨个加上了。就是那么突然,遇见了传说中的秒回,小花儿点开一看:你好,我是YYL。
小花儿当即笑喷,大家毕竟是同龄人,说话过于客气倒显得没格调,可是定眼一看,哦~是这个哥们呀。小花儿费了半天劲企图从记忆中搜索与他相关的信息,结果未果。
你也好。小花儿也学着少年的样子回复。
虽然交流不多,但是对少年还是有印象的,在一个素颜当道的年代,没有人会对脸赞腿长的小伙子不感冒。
尽管那时他们身上套着纯洁朴素乏味的白T恤和墨蓝色的粗布校服裤,因质量问题,两瓣屁股上还磨得锃亮,可依然遮不住少年那修长健硕的身材,精致的脸庞轮廓分明,明眸皓齿剑眉星目,还有那羞涩到让女汉子不忍直视的性格,像极了小说中那温文儒雅体贴入微却不得女主角怜爱的男二号。
对于小花儿,我是这么评价的,就算是遇上色狼,吃亏的也绝不是她。再者,在那个要脸吃不饱的年代,小花儿承认她脸皮厚,厚到后来和他成了很好的小玩伴。
某个程度上,学校对我们来说就如同活期监狱,过着上午和下午定期放风跑操场的生活。我承认小花儿长得矮,跑步注定站在第一排,这种命中注定就好比屋漏偏逢连夜雨,跑步正逢大姨妈。
对于处于非常时期的小花儿,征途还没结束她默默的跑出了队伍转战成慢走,小二班的队伍渐渐的超过她,恰逢某少年站最后一排,当少年经过的时候,小花儿扬着灿烂的笑脸跟他挥手,可是他看也不看小花儿就那么无视的飘走了。
这着实令小花儿百思不得其解:我没欠他钱呀。
回到教室,小花儿刻意走到少年身边加大挥手的力度说话的语调和夸张的肢体动作:嗨!
那少年也只是微微一笑低了头,与其说是微笑,还不如说是因为牙痛导致脸部肌肉神经性抽搐,弄得小花儿像一个调戏良家妇男未果反被狗咬的臭流氓,小花儿立马黑了脸,旁边同学还嘲笑她:“哎呦喂~花姑娘这是干嘛,又调皮了是不。”
“去去去,看你的网游去。”
小花儿惺惺回了座位,如坐针毡,小心肝伤了一地,她以为他们是朋友,想打个招呼以示友好,却不曾想撞了南墙。
这确实不能够啊,以她小花儿的人品咋就混到被人无视的地步呢?终于在自习课的时候小花儿冒着被老班查封的危险,斗胆给他发了条消息:跟你打招呼怎么都不搭理我?
后来,小花儿没有等到少年的回复就坚持不住了,体虚的她提前回了家。
一个晚上小花儿都抱着手机难以入眠,其二是得忍受大姨妈的痛楚,其一则是满腹疑惑。久等得不到回复的她决定放弃,可是就在小花儿准备约会周公的时候那条短息才姗姗来迟。
“我没有不搭理你呀,我对你笑了。”
看着这条信息,久久不能安抚小花儿狂躁的小心脏,那个笑再怎么看都像是牙疼引发的神经性抽搐。
这个回答弄得小花儿无所适从,是继续调戏呀还是就此打住呢?
“我不怎么跟女生说话,比较容易害羞,真的不是不理你。”
“你看在咱班,我主动跟那个女生说话了?”
“没有吧,我就是容易不好意思,真的,不骗你。”
说实话,看着他这一连串的信息,小花儿顿时凌乱了,这不是能好好的说话么?也没觉得害羞呀,“你这不是跟我说话说得好好的嘛,也没见你多害羞呀。”
少年迟迟没有回复,半天才憋了半句话,“不是,就是面对面的交流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
后来,他们就这个问题讨论了半天,在往后的日子里,即使面对面他也会哼哼哈哈的跟小花儿打招呼,但小花儿不确定是不是迫于她的淫威。
在他们成为彼此都认同的好朋友之时,也恰是分道扬镳之际。要分文理科,作为理科成绩曾经考过个位数的小花儿理所应当的选择了文科,而少年选择了理科。
【彩虹侧颜】
某天晚自习小花儿正挥汗如雨奋笔疾书,突然听到有人喊她:“花姑娘,有人找。”
小花儿放下笔就冲了出去,嘴巴里还矫情的念叨着:“哎呦喂,人气怎么能这么爆棚呢。”
出门左拐一扭头就跟少年对上眼了,小花儿下意识的摸着砰砰跳的小心脏一瞪眼扔过去一句,“咋了?”
对于少年的主动出击,小花儿很是意外,两只眼睛亮晶晶的盯着他,然后他把手一伸:“给你的。”递给小花儿一个用白色作业纸叠的纸片。
为此小花儿嘲笑了他半天,“一个大老爷们送个东西还包成木乃伊,玩什么神秘?”
“你回去再看,还有帮我充电吧,充好了明天带来,我明天晚上第二节晚自习下课了来找你要。”
小花儿嘴角一撇,立马改斜眼盯着他,把他上下打量一通,“大夏天的,找人帮忙好歹买只雪糕贿赂贿赂我吧。”
小花儿不情愿的接过少年手里的电池,不满的嘴角几乎咧到了耳根,少年轻轻的拍了一下小花儿的肩笑着回道:“少不了你的,以后夏天的雪糕,我包了。”
“真的?”小花儿抱着蹭吃蹭喝的态度立马扬起180度的笑脸。
“真的。”
在得到他肯定的回答后,小花儿笑了,很真心的笑,这种对话的感觉让我很舒心,她喜欢这种感觉并乐在其中,萌发了跟他做一辈子好好朋友的想法。
自习课上小花儿迫不及待的打开了那张纸条,里面包着他的一寸免冠照,小花儿笑嘻嘻的‘切’了一声,不过最让她动容的还是纸片上那句话:我的照片只想送给我最信任的人。
小花儿盯着这句话很久,最信任的人?是不是就代表着我们是很要好很要好的朋友?
那次小花儿开心了好久。
他们就在每天充电池的交易中没有中断的来往着,也习惯了每天的睡前小交流,不乏中间睡着的情况。
脾气略微暴躁的小花儿终于在他第三次睡着让她苦苦等不到回复的状况下爆发了,“总是睡着,我就这么无聊么?不理你了。”
可能时候的花儿太笨,她不知道有一个愿意跟他聊天到睡着都舍不得放下手机的少年是一件多么小确幸的事情。
然后少年硬着头皮用尽各种方法向小花儿道歉,白天课间找,晚上信息聊,可小花儿狠了狠心,愣是晾了他三天不管不问,三天期限一到,他们依然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偶尔学着文青聊聊梦想和以后。
“哎,你最想去哪里?”
“我呀,想去爬山看日出,还想看海吹海风。”
“好啊,以后我请你爬山看海看日出。”
小花儿有手有脚有money的,哪能占人家这么大便宜,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不用不用,不用你请,这样吧,以后,咱俩一块去爬山看海吧。”
“行啊,那咱就算约定好了吧。”
“恩恩,约定。”
克服种种困难的他们终于携手登上泰山之巅,沐浴着初生的太阳洒下的第一缕阳光;尽情的感受海风的洗礼和海浪的冲击,亲自体验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人生感悟,这是我无数次萌发的美好幻想。
仅仅只是幻想。
天气有时候也调皮的像个孩子,说哭哭,说笑笑,哪天心情大爆发还免费送你一个彩虹。
晚饭时间在教室里蒙头大睡的小花儿被楼道里杂乱的脚步声吵了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男生女生齐头并进一路小跑着往外冲。
难不成地震了?
小花儿的小玩伴空降到教室门口,摆摆手朝她大喊,“花姑娘,快出来,有彩虹,好大的彩虹。”
小花儿嗖得一下就跑了出去,两个人拉着手就往外冲,因为在她的记忆中,只见过两次彩虹。
在教学楼下,抬眼就覆盖着偌大的彩虹,一张张年轻的小脸就那么扬着,晚自习的铃声响了,所有人不为所动,就连路过的老师都没有发脾气,也学他们45度角仰望天空。
“喂喂喂,用的着这么激动么,你抓的我手好疼啊。”小玩伴抱怨道。
“恩?这不是看见彩虹激动了么,我轻点轻点。”
彩虹渐渐的和蓝天融为一体,散场之际,小花儿特意朝着二楼的窗户观望了一眼,少年早已不见。
难道小花儿能告诉小玩伴她紧抓着小伙伴的手不是因为看见彩虹激动,而是在彩虹和蓝天的衬托下,倒映在视网膜里那个少年的侧脸令她悸动么?
当然不会了。
彩虹蓝天侧脸少年,那个画面太美,小花儿看了,就忘不了了。
【拥抱】
那天晚上小花儿等了少年一整晚的课间,可是少年愣是没有出现,小花儿也撅着嘴巴赌气,回家也刻意没有上线,直到打算睡觉时才上了线。
“今晚上没有去找你,是因为有事。”
“你知道是什么事么?”
这两条信息是在小花儿回到家后收到的,因为她刻意的置之不理,一个小时以后才看到。
“什么事?”
“哦对了,你今天看彩虹了么?”
本来还想和他置气的小花儿,在一句‘因为有事’的解释下就立马没了志气。
“看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和他们逃课出去庆祝了。”
看到这,小花儿立马狗腿的奉上一句:“生日快乐,每一天都快快乐乐的。”末了还补了句:“现在还没过12点,还奏效。”
“我可以要一份生日礼物么?”
恩?这年头什么时候还能主动跟人要生日礼物了?还是混的久了,脸皮进化成铜墙铁皮了?小花很是儿诧异。
“你想要什么?能给的我肯定给。”
“你先答应我。”
“额······我答应,你说吧。”
“我能抱你一下么?”
纳尼?小花儿瞬间就变得磕巴了,这是个什么意思?他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单纯的抱你一下。”
“真的没别的意思,我对你真的没别的想法,真的。”
不管行不行,有那么一小小段时间小花儿的大脑确实是没法思考了,心率不稳不说,手机都觉得烫手,理性上可以,感性上纠结。
按理说小花儿不是古代人,没那么矫情,给个拥抱也不是不行。但是,该不该给是个问题。可是作为一个女孩子是不是该矜持点呢?关键是他是个什么意思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众目睽睽大庭广众之下······
额······
小花儿真的羞涩了。
小花儿反复观摩信息记录,良久,才哆哆嗦嗦的敲打键盘:“行,就送给你一个革命友情拥抱吧。”
点击发送,瞬间倍感轻松。
“真的?不骗人?”
“真的,不骗人。”
就这件事情成了他们偶尔的谈资,考虑到天时地利人和的因素,这份债小花儿拖欠了很久,久到他笑说要问小花儿追加利息。
为了高考,他们可以说是一个天南一个地北,同样都是学艺术,少年是纯艺术,小花儿充其量算个伪艺术。
学校的大路小路都找不见了少年的身影,偶尔的电联也都格外的珍惜那几分钟的谈话,不知道怎么了,某些东西,在时间的发酵下,慢慢的变了质。
【平行线】
艺考结束,回到学校的他们距离高考只有不到3个月的时间了。
小花儿曾经以为他们一如从前,那天照样的是少年的生日,小花儿依然记得那个欠着的拥抱,握着手机翻来覆去的叨念那个电话号码,甚至连开场白和结束语都早早的组织好了语言,终于手一哆嗦就打了过去,得到的却只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的答复。
小花儿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仿佛有人在她的小心脏上挂了个保龄球,一个劲的往下沉。那时候的停机不是忘了交话费,而是他抛弃了那个号码,抛弃了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
毕竟是过生日,留言也一样,可是状况更糟糕,少年脱单了,然后小花儿就听到了保龄球撞到玻璃瓶的声音,哗啦啦,玻璃瓶的碎渣扎的她的心尖有点疼。
她依然留言,也得到了官方的感谢。
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一切来势汹涌,故事戛然而止,小花儿措不及防。
小花儿说:“我不悲不伤,只是有点难过。有些东西,我愿永远把它埋葬。”
其实有些心情我不说,各位朋友也应略知一二。
小花儿依然记得后来发生的事情:“我梦见过他;他在QQ上问我要过电话号码,我给了;他说QQ号被盗让我们重新加,我加了;过年的时候收到他群发的拜年短信,我也群发给他了。”
小花儿说:“这让我知道,我们还是朋友。”
小花儿还说:“那时候我真的很满足,就好比当初我回送他照片时,也学着他的样子,在纸条上写到:认识你我真的很满足;就好比为我写了半个笔记本的留言,关乎曾经胡说八道的小约定和小美好。”
对于那些过往和人,小花儿是喜欢的,不愿割舍的。
从泰安回家以后,小花儿回过学校,隔着铁黑栅栏往里面瞅,一切好像都是原来的样子,熟悉的广播体操旋律和那刺耳的蝉鸣交相辉映声声入耳,那曾经嗤之以鼻的校服、尘土飞扬的操场和斑驳的马路都沾染着小花儿三年的青春和回忆。
人不同,故事却在一遍遍重复。
现在小花儿的世界里再也没有了当初那个和她约定一起爬山看海、聊到睡着都舍不得放下手机、在彩虹和蓝天下承诺为她唱歌为她写半个日记本留言为她承包一整个夏天雪糕的少年了。
小花儿曾经写下过这样一段话:
亲爱的少年,你可安好?
感谢你的出现,填满我三年的苍白,让以前的我有梦可做,现在的我有忆可寻。
不管我是不是花儿,你都是我年少时的少年,以后若是相见,记得道一声好久不见。
最后表个白:不管怎样,你都是我的小花儿。
文 / 刘小哈
【ps:少女系列第三弹——主角是小花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