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发
如果说用一个词来形容人的热血,那么我想一定是:“出发”,证明自己还在路上,还能去到任何一个地方,还能成为任何一个你想成为的人……
此次TNF100十周年纪念赛第二战西安秦岭,我们一行八人,号称肉夹馍小分队,集结成都趁早跑团和小马跑团两拨人马,浩浩荡荡地从四面八方(成都,德阳,绵阳)出发来到西安这座古城。
TNF100唤醒了无数人心里的“越野”基因,就像有的人喜欢把LOGO纹在身上一样,TNF100的标志早已挣脱了赛事本身,而是一枚图腾,让所有人去野,去经历毕生的疯狂。赛道上,每每都会发生很多好故事:关于爱情,友情,坚持和挑战的故事。
我和TNF100的缘份要从去年四月份、看到我的马拉松女神Fenny转发的一条消息开始, 完赛100公里的71岁大爷的照片,白发苍苍,身板硬朗。目光炯炯的大爷让我第一次知道了TNF100赛事。第一次有种冲动,想要在有生之年挑战一次100公里越野赛。
真希望许多年后,自己也能成为一个活力威武的老婆婆,心态永远年轻,热泪永远盈眶。也能像大爷一样“走过半生,归来仍是少年”。
所以,当听说TNF100十周年纪念的第二站设在西安秦岭后,我毫不犹豫地报名了初阶的28公里比赛,还忽悠了小马跑团的核心成员一行四人,一起抱团疯狂。
本届赛事由于主办方为了配合秦岭自然保护区开展生态环保督查,在比赛的前五天临时启用Plan B, 由原来的28公里调整为26公里,同时也换了一条全新的线路,想象中的5月秦岭漫山遍野的杜鹃花是无缘观赏了。
比赛的起点由原来的210国道分水岭,改为秦岭子午峪 — 抱龙峪 — 小三湾 — 石峡沟 — 黄峪寺 — 西衙门口 — 最后回到子午峪。
子午峪是秦岭七十二峪之一,峪长六百六十里,千峰叠翠,远山绵延。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是这里最为著名的历史故事之一。作为古代长安通往南方的交通要道,子午峪古迹遍布,历史积淀深厚,至今仍保留着许多历史遗产。赛道和地貌也会随着海拔的升高而变化。
越野跑向来是勇敢者的游戏,拼的不再是体力,而是意志力。此次赛事路线也混合了公路,山路,土路,河套路。
我想可能是“跑出你人生最野的路”以及“TNF100不止是100公里,还是100%的付出。”这两句口号鼓励了我心甘情愿接受这个挑战吧。在常人看来,越野真是疯子的行为,尤其是对于跑100公里的大神,还要经历漫漫长夜的苦。这种经历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但往往,生命给到你多大的痛苦,就能成就你多大的人生。
而小马跑团就是这样一群疯子,在我的忽悠之下,一个月之前就定下了这次的疯狂之旅。
这群疯子分别是:号称德阳段奕宏的团长,内心向往自由,曾干过无数疯狂小事:比如:17年辞职沿西部线自驾18500公里环游60天,只为圆摄影梦;温暖男神,徒步老司机涛涛,工作积极,为人靠谱,行动力超强。曾为了给老婆制造惊喜,硬是拖着我陪同,利用中午休息时间逛遍整个商场,只为给老婆生日惊喜,精心挑选一副她心仪的耳坠;佛系技术宅男,人民警察大宇哥——团长的发小,在来的路上还说自己没有做过任何功课,但其实心里比谁都清楚:能量胶,排酸丸,盐丸具体该何时补充?该吃几颗? 问他就对了。至于比赛路线,更是烂熟于心,过了子午谷该爬哪个坡,上哪个坎,爬升多少米,下降多少米?海拔多少?简直门儿清,我甚至一度怀疑他学过CAD制图设计,把路线记得非常牢固,让我崇拜地五体投地;年轻活力的银行客户经理瑶瑶;美丽自律的攻城狮小卫;温柔有爱,萌萌哒的爱猫小公举招财猫;血气方刚,体力无限好的小四川兄弟。相比跑团其他伙伴:我自己只带了满腔的热血,完全就一越野小白,但就这样,我被大家的热情推动着,荷尔蒙一直居高不下。
肉夹馍小分队中,只有瑶瑶是唯一参加过越野赛的。她之前的参赛经验告诉我们,云南有次25公里越野她只花了5个小时,而且她还在群里补了一句,她当天要早点跑完好准时赶下午六点半的动车回家,不耽误第二天上班。
所以我们这群人比赛前的状态是松散的,特别是瑶瑶对于整个比赛的误判让大家放松了警惕,想着本次主办方给我们预留了八个小时呢,而且还临时减少了两公里。我闭着眼睛都觉得,这次肯定能提前完成比赛,多余的时间还能聊聊天,拍拍美照,光想想都觉得很嗨。
所以比赛前一个月大宇哥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带单反,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带各种零食,比如:手撕牛肉干之类的。到了野外,既可以补充能量,又能享受美食。而以前经常参加徒步的涛涛更是放松了警惕,赛前几乎没有刻意训练,也没有专门准备比赛装备。我也只是象征性的买了越野包和越野鞋。
小马跑团这群人中,只有团长一人老老实实地坚持每天高强度的训练,还买了专门的防水越野跑鞋以及专业登山杖等一系列装备。
二 悲情瞬间 团长被关门
“很多年以后,当我站在秦岭山峰之上,定会想起人群在拱门下沸腾的那个遥远的破晓之时。当时,TNF100秦岭是个不过千人的越野跑比赛,一名名选手站在赛道上,天空阴暗,野气横生,沿着道路蔓延向远方,不同的路面赛道交错、纵深,往天际伸展,活像龙的脊骨。”
2018年5月20日,我们这群疯子,没有选择在朋友圈撒狗粮,而是选择放下手机,以我们独特的方式奔向大自然,跟自己的身体对话,向山野示爱。
6:30,我们从陕西省体育馆出发,坐大巴车来到一小时车程,远离城市的子午谷山脚下,山林间的空气潮湿而清新,淅淅沥沥的小雨开始敲打着车窗,大家不住感叹“该不会是一场雨战吧?”。不想墨菲定律就这样恰到好处地发生了。果然,比赛一直在小雨中进行。全程微雨,道路泥泞,湿滑是最大的问题。后来和很多大神交流过,普遍反映TNF100秦岭战是最野生最虐的赛道,难度大大高于长白山/莫干山,直接导致48公里组很多人被关门。
大家准备就绪后,离比赛时间还有半小时左右,拍了集体照,选了农家乐二楼一处安静的地方,在团长的带领下大家开始做一些简单的拉伸运动,我的心情既雀跃又兴奋,本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状态,完全没有意识到苦痛很快就要来临。
村上春树在写《当我跑步时我谈些什么》时引用了萨默赛特•毛姆曾的话:“任何一把剃刀都自有其哲学。”大意是说,无论何等微不足道的举动,只要日日坚持,从中总会产生出某些类似观念的东西来。我也由衷地对毛姆的观点表示赞同。的确,跑步久了,自然会生出自己的一些哲学和感悟,跑步路上遇见的人,传递的爱,看过的风景都在告诉我生活的美好,要狠狠热爱。
而愿意挑战越野的伙伴,都是一群甘愿不断挑战自我极限的人,通过身体的苦和痛来磨练自己的意志,让肉体更多地消耗一些,好重新认识自己乃是能力有限的软弱人类,每一次的超越,跑的距离长于上一次,难度大于前一次,便强化了自己的肉体,哪怕只有一点点。我想正是这种生活方式,把我们这群人牢牢地连在了一起。出发前,男生们还一起啃了象征我们小分队安全完赛的吉祥物——肉夹馍。
9点整,伴随着让人振奋的音乐声,起跑的鸣笛声悠长响起,28公里组500名选手各就各位,正式出发,奔向秦岭深处。规模虽不比几万人的大型马拉松,但每个人站在队伍里,就等同于泡在肾上腺素里造成的血脉喷张。28KM共设2个补给站+打卡点: CP1和CP2.(都严格规定了关门时间)。通俗讲:CP1,CP2,和CP3就相当于攀爬三座大山。
刚开始时,人潮攒动,跑着跑着,公路就到尽头了,还不到一公里,开始进入土路,我身体发热,把衣服脱下来塞进小四川童鞋的背包里,小四川是个热情助人的小伙伴,芳龄24的小鲜肉,把女生们的外套都背在自己身上,负重前行。比赛前,我发了最后一条朋友圈:“雨一直下,穿上最厚的衣服,准备出发。”结果收到一条评论:“穿牛仔裤的那个男生好抢镜。”而这个穿牛仔裤的男生正是小四川本尊,只是她们不知牛仔裤脱了以后的短裤风采。
爱猫小公举招财猫童鞋则带着小学生春游的熊猫牌透明水壶,一路被工作人员嘲笑,好在她内心足够强大。
起初,大雾弥漫,我们像是走进了迷雾森林,大雾让一切变得神秘又美丽。人群中,我突然邂逅了一位黑衣女子,看她的背影我还在想这女孩身材真好,打扮真酷!她一回头,我简直惊喜万分,居然是我前一天去酒店“用尽全力去相遇”的女神Fenny。一阵大喜。连忙上前和她打招呼,合影,还一起小跑了一段。我向她介绍团长是我的马拉松男神,又给团长介绍了她是我的越野女神。然后涛涛在一旁打趣到,女神的女神,男神的男神,今天都在秦岭大融合啊!谈话氛围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各种愉快开心。
自开始跑步以后,我发现人和人之间的距离似乎也变得近了,就算彼此不认识,言谈间,彷佛认识了很久的老朋友一样,各种怡人,发自内心的畅快。想起今年春节我和家人去广东旅游,偶遇当地的铁三跑团,离开时,铁三团长给我发了一条消息,让我备受感动:“妹子,懂得跑步的人是幸福的。愿你一直跑下去。”感恩在跑步路上遇到的这些同类。我发现爱运动的人,在哪里都一样:有活力,充满阳光。感叹一个人的能量场被打开之后,就会像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强大,总是看到正向的东西,遇事也更加积极乐观了。
刚开始上山,比较打挤,走走停停,也不耗体力。一路雀跃,惊喜。五公里处,严谨的大宇哥还提醒我吞下了三颗盐丸。
经过一段爬升后,所有人的血液都被点燃,映入眼帘的是漫山的云雾森林,在下降的过程中,繁茂的绿树枝轻轻划过你的脸颊,抬头一望,便能看见鲜红的TNF100赛标,有一种拨开云雾见彩虹的感觉,就这样一路被它指引着前行,告诉自己不再迷茫。当然,美色归美色,一不留神,就会被交缠的藤条和枝丫打个脸,手臂上划道口子,敲个头,或者绊个脚什么的。
我们到CP1的时候,离关门时间还有10分钟,我一点也不觉得时间紧迫,还在研究主办方提供了什么好吃的:方便面,香蕉,稀饭下大头菜,沙琪玛……我们小分队本着吃垮主委会的宗旨,敞开肚皮一番狂整,当我吃得正欢的时候,团长一声令下,大家抓紧时间,赶快上路。
幸好团队中有团长这样的灵魂人物,让我完全不觉得孤单,而曾经参加过几次马拉松都是自己一个人战斗到终点,或许这就是越野和马拉松最大的不同,总能找到同类一路相伴。
在CP1之前,我都还算轻松愉快。
三 凤凰涅槃,漫漫完赛路
进入CP2以后,道路开始越来越难,已经不叫道路,完全就是野路,只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山间小雨绵绵不断,黄土路已经变成了黄泥浆路,刚刚还算干净的越野鞋,瞬间厚重起来,不断听到女生滑倒的尖叫声,男生摔倒后低沉的狮吼。CP2我已无暇欣赏风景,整个脚趾拇都抓紧了,只剩自己跟自己对话,陪伴我的只有脚步声和呼吸声。
被称为下坡女王的我,CP1下坡时一直冲在小分队的前面,但CP2,路太滑,泥太厚,坡又陡又长。我的双腿没有找到支撑点,直接上演劈叉大技,并且还是平时我想都不敢想的竖叉,还好团长之前带领大家做了拉伸,否则不敢想象我的双腿会不会被拉扯成两段。
一路小跑+摸爬滚打,有时候也学那些越野大神,偶尔使用“屁”降。直接一屁股坐泥坡上,把重心降低,顺着坡道滑下山去。偶尔遇到好路就小跑一段,跑着跑着就听到有人说,还有五分钟CP2 就要关门了。啊!不会吧!特别紧张,该不会初野就被无情关门吧!就这样,我被温暖男神,徒步老司机涛涛带着一路向前,最后五分钟显得特别漫长,我们用尽洪荒之力,冲向CP2打卡点,然后一位工作人员拿机器在我的号码牌上扫了一下,听到滴的一声,立刻恢复平静,心立马安顿下来。然后工作人员说了句:恭喜你是CP2最后一个打上卡的。倒吸一口冷气。立刻去找吃的+给水壶补水。紧接着,团长下来了,一脸无奈地告诉我,他晚了一分钟被关门了,需要签字上交号码芯片,并极有可能被强制坐收容车回去。
我深知团长一路断后、照顾小伙伴、不希望有人受伤的初心,导致他最后时刻才开始冲线CP2, 没想到还是大意了,仅仅晚了一分钟被关门。
此刻,肉夹馍小分队一行八人:团长被关门,大宇哥去助人了(帮助并陪伴一名患失温症的外地伙伴)。我第一次听说这个症,且如果没得到及时救援死亡率会很高。大宇哥的善良情怀陪伴并鼓励着这位伙伴不再惧怕,而是有信心等到救援队来。秦岭对大宇哥来说是一场未完待续的比赛,相信他会铭记一辈子自己曾带给别人的温暖。
猫猫体力不支,脸颊被树枝划过无数,引起过敏反映,打算坐收容车回去,瑶瑶和小卫也提前退赛。肉夹馍小分队一行八人,一下子就只剩三个了,且只有我一个女汉子。
此刻我的内心无比凄凉,看着团长落寞的眼神,我突然很想哭,冲向主办方,告诉他们,团长是我们队伍中实力最强的一个,他完全是为了帮助小伙伴,是越野精神的最佳力证。要求他们网开一面,让团长继续参加CP3比赛,并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理由,或许是被我们的真诚打动了,主办方没有强制要求团长坐收容车回去,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去完赛吧,但没有成绩。
就这一句话,大家顿时又燃了起来,如同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团长当即下令:“涛涛,你带着小四川冲成绩吧,能冲多少算多少。我们第一次来可不能被团灭啊?我来陪紫柠檬一起完赛。”
我们在CP2休息点耽误了很多时间,我的心理防线也频临崩溃: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无论再怎么努力,终究会被关门。
刚开始由CP2进入到CP3我完全没有缓过来,而且我特别悲观,想想还有不到三个小时,我还要翻越一座山,双腿就开始莫名地颤抖加无力。而且,我觉得团长要不是为了我们,应该可以冲一个很好的成绩,而不是被大家拖累。我让团长先跑,别管我。我必定会影响他的成绩。结果他笑了笑,冒了一句:“你可是有成绩的人,我才担心拖累你啊!”
随着一路的爬升,我感觉小心脏快要跳出来了,团长两次摸我心跳,都很淡定地说,心跳不高,120左右,属于正常范围。可是我真的感觉自己快要挂了,脸色惨白,头晕乎乎的。有点类似高反。团长说:你自己把握,千万别硬撑!不行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去,还来得及。可我心里有个信念,即使没能过关,也要顺利完赛啊,至少体验一次完完整整的秦岭赛道也好啊!来都来了,必须奋战啊!于是,我告诉团长,我能行。但事实是,我真的很脆弱,沿途不断有人超越我们,我随时处在内心崩溃的边缘。就这样强撑着,团长还在我身后各种聊天想让我感到轻松一点,可我真的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大口喘着粗气。就听到他说了句:他最喜欢上坡了,因为每上升一步,山顶目标就离我们又近了一点点。就是在这种撞墙感不断袭来,浑身无力的情况下,我居然挺过去了,熬过了上坡,就开始一路下坡。下坡时,我居然像满血复活一般,冲了起来。团长也很开心,表扬我状态不错。
其实在越野之前还有个问题,我一直没搞明白:如果说人生的目标就是要避免痛苦,那为什么我们却不愿意选择稳定和安逸,而是要“自讨苦吃”地去各种折腾,去追求变化和挑战呢?
后来通过CP3的这段漫漫长路,我想我终于找到了答案。越野的路线不像马拉松那般可以预见,正因为一切都是未知的,才使得我们开始莫名期待下一段赛道又会碰见什么难关,遇见谁在奔跑。越野让我感知生命的鲜活和意义,或许每个人的体会有所不同吧!
我和团长就这样携手跑完了CP3,路上无数次摔倒,站起来,重新开始,累,负面情绪,无力感,酸痛感,撞墙感不断袭来。但每当我一回头看见他在我身后,看见一路上同行的伙伴,有人超过我时,留下一句鼓励的话,都觉得特别温暖。
在摔了一个大跤之后,我整个人直接朝前面的斜坡下面飞了出去,重重地躺在烂泥巴草地上,登山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杵成了两半。感觉自己离死神如此之近。头脑一片空白了几秒钟,醒来,听见团长在我背后大声叫我名字,并让我原地躺下,别乱动。我感觉浑身很痛,简单动了下手臂和肩膀,发现骨头没问题,可以活动,又让团长把我扶了起来,继续完赛。
在这次大摔之后,我的心态也逐渐平静下来,我的目标不再关注输赢,不一定非要在关门前完赛,只要我能安全到达终点,无论多晚,我都是自己的英雄。输赢本是难以预料的,谁都不可能常胜不败。在人生这条高速公路上,不可能一直在超车道上驱车前行。也不可能一直经历低谷。就是一个波段的问题,看开便能释怀。
一路上,我们又超越了一些伙伴,也被别人超越。每当看到单独一人的小伙伴,我和团长都会和他们微笑示意,路上也遇到了抽筋,崴脚的伙伴,我们都会关切地问:你怎么了?需要帮助吗?CP3的后半段路程,我筋疲力尽,连走路都抬不起脚了,好不容易熬到了硬硬的石板路,后面不断还有48K的伙伴们飞驰而下,我默默的让路,小伙伴依然不忘回头对我说一声,加油。
“听说道路湿滑,主办方延时关门了”。原本已经熄灭的小火苗又死灰复燃,甩起胳膊来吧,万一延半小时,我们就还有希望。渐渐听到游客的助威声,然后是庆祝终点的欢快音乐声,终于只剩最后的一个拐弯了。我远远看到,拱门两侧,两边的志愿者齐齐竖起大拇指在迎接冲线的选手,口中说着“恭喜完赛”;拱门内,摄影师的镜头转向我们,我和团长不约而同地牵手冲线,对我们来说这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我们通过这场比赛共患难,成为了最默契的战友。冲过线后,我百感交集,眼里噙满泪水,不自觉湿了眼眶,说不清是被赛道虐哭了,还是终于不用再那么玩命地奔波而欣慰。总之,我还是第一次在冲终点的时候有这样的情愫。团长默默在我耳边说了句:“辛苦啦,你很棒,我们都很棒!”
发放赛事包的小哥招呼我们过去领完赛包,沉甸甸的奖牌挂在脖子上那一刻,我再一次感动地难以言表。然后就碰到已经等候多时的温暖男神涛涛,笑着对我们说,来来来,一起到里边吃点东西吧……,紧接着:团长,我,涛涛我们三人一起去展台前合影留念,笑容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很开心我们小马跑团没有被“团灭”,涛涛还拿到了不错的成绩……
我虽然没能获得完赛成绩和ITRA积分,但拿到了奖牌和完赛物品,还搞得浑身稀巴脏,身体又痛又酸爽,总算对这趟TNF100秦岭有了交代。
越野赛结束后,晚上我们肉夹馍小分队还吃火锅庆祝了一番,并一起计划好了下一站9月份的TNF100成都, 顺便把微信群名由“西安肉夹馍小分队”改成“成都串串香小分队”——一群吃货。
赛记的最后,我们这群人必然要回归各自的工作和生活岗位,“翻山越岭,翻的是山,越的是坎,野的是心”。此刻我已经虐完山回到温暖的家中有几天了,彷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却又好像多了些什么不同。
我想这就是越野的意义所在吧?去经历最残酷的考验,翻越最难的高山,不过是让自己知道如果连这种状态,你都能挺过来,那么生活中还有什么是你不能承受的呢?
在这条路上,我们彼此相伴,活到淋漓,感恩遇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