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人妖殊途,因果轮回。我等了你千年,却终究只是你生命里的过客;我念了你千年,却终究只是你记忆里的空白;我爱了你千年,换来的只是一句‘对不起’。千年古树,轰然倒地。下一个千年,又有谁在默默等待?
她等了他千年,只为与他再次相遇。
她在人间潜伏数千年,只为那一世的回眸。
她叫青悠,他叫子矜。
她是神,他是人。
人妖殊途,终归分离。
千年的时间,那是何等漫长?在这千年的时间,她看过无数的悲欢离合,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她怨过,她恨过,为什么要对他们如此残忍?但当再次遇见他时,她想这是值得的。
她追寻着他的气息来到了程府,默默地守护着他,陪他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陪他慢慢长大。
儿时的他,喜欢在后院里追逐嬉戏。累了,便趴在她的身旁,仰望苍穹。那时的他天真无邪,不懂红尘中的人情世故,单纯得如一张白纸。那时,望着他,伴着他,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岁月如白驹过隙,眨眼间,他成了一位温润明净,风度翩翩的公子。他博学多才,能文能武,受到众人的瞩目。
成年的他,很少再踏入后院。只有在夜深人静之际,拿着酒樽,坐在她前方的石椅上,独自饮酒。他望着悬挂在天边的那一轮明月,用低沉的嗓音吟诗,字字刺痛她的心扉。那时的他双眉紧锁,少了几分快乐与天真,多了几分忧愁与迷惘。那时,倾听他,守护他,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她苦笑,这场劫难终究是要开始了。当天晚上,程府上下乱成了一锅粥。县内几乎所有的郎中都来了,手足无措地站在房外。
待人渐渐散去,她化作人形,悄悄潜入他的房间。迷昏了周围的家丁和侍女,熄灭了房间里的烛灯。她站在帐前,望着他。月光从窗口泻入,洒在他的脸上,衬得他更加苍白。她的心如刀绞般疼痛,眼泪止不住的滚下。她坐在床沿,用手抚摸着他的脸颊。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温暖,那种她似乎从未触及过得温暖。
她端坐起,开始凝聚灵气,她将大部分灵气输送到他的体内。但他的脸色依旧苍白。看样,这些灵气似乎不够维持他一夜的生命。她强忍着心口的剧痛,冒着走火入魔,魂飞破灭的危险,凝聚真气,运至丹田,吸取丹田里灵珠的能量传输给他。灵珠是她们树神一族存在的能量之源。一旦动了灵珠里的能量,非死即伤。但看着他的脸庞逐渐有了血色,那便是值得的。随着能量的消逝,她渐渐虚弱。承受不住的她,止住了。她端坐在床沿,仔细观祥着他。
突然脚步声如魔咒般从走廊传进她的耳朵,她捂着胸口,躲在柜子后面。“吱呀”门开了,她的心一颤。
“出来吧!我知道是你。”
听到他声音的时候,她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她捂着胸口,迈着沉重地步伐地走了出来。
他看到她的的时候,眼神很复杂,有心疼,有悔恨,有痛苦……还掺杂着一丝她刻意忽略的意味。
“雪音,你……你又想怎样?非要做的……做的这么绝吗?”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在掌心运出灵气。她不准任何人再伤害他。任何人。
雪音的眼眸一沉,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霜。“放心,我不会趁人之危伤害他。”雪音轻笑,随即转身离开。“奥,别忘了,我不会动手,也不用我动手,我会看着他受尽折磨,慢慢死亡。”
是啊,根本不用动手……她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她回头看向床上虚弱的他,鼓足勇气,那又如何,不试一试谁知道结果会怎样。
她带着几乎失活的残躯回到了后院。此时的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真身也若隐若现,此时的灵气根本无法长时间维持她的人形。之后的几天,她忍着剧痛,一边修炼,一边在夜晚偷偷的给他输送灵气。
当他醒的那天,她静静地站在窗外,看着屋内面面相觑,一脸震惊的郎中,以及坐在床上茫然的他,一颗心安稳了。
她扶着墙慢慢地走向后院,每走一步,便会停下来平息体内紊乱的气息。
之后,她慢慢的恢复,但大不如前,她的枝叶开始渐渐枯败,她的根与地面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但她竭力地抓住这块厚土。不愿离开她想要守护的这块地方。
人生何其短暂,之前的她重伤,灵力不足,无法为他做一些事情,但现在的她可以,甚至可以改变他的轮回。现在的她只想利用这剩余的时间去陪伴他,了却她内心的遗憾。
那天,她幻化成人形,像往常一样暗中为他处理棘手的问题。当她回到后院时,正好看到他对着相思树发呆。她站在那,刚好看到他的侧脸,浓密的睫毛犹如蝶翼,高挺的鼻梁,硬朗的下颌线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他犹如古朴美玉,沉静地发着光。兴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炽热,他侧目,发现了她。她下意识地想逃。
“站住”她收回了刚迈出去的脚。
“你是谁”他走上前打量着她。
她一时间慌了神,支支吾吾道,“新来的侍女。”
“哦,怪不得感觉你有点面生。你叫什么?”
“青悠。”虽然很轻松的说出了这个名字,但紧握的双手出卖了她。
突然,空气似乎凝滞了。过了很长时间,才听到他念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熟悉的音调如雨滴般,滴落在她的心田,滋润了那一片荒芜的土地。
“纵她不往,子宁不嗣音?”她哀怨道,可惜眼前人只是眼前人,终究不再是身旁人。虽熟记这句诗,却不知诗中人。
从此以后,她常化作人形来陪伴他,在月满时,月亏时,陪他饮酒作诗。那时的夜空缀满了星光,洒落下来,照亮了属于他们的小小世界。
快乐的时光终究是短暂的,似昙花,开后须臾便谢;似烟花,转瞬即逝;似流星,只是惊鸿一瞥。
那天,她像往常一样站在后院等他。但那天的他格外阴沉,周围散发着冷气,让人不敢靠近。
他缓缓走来,不言一语。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她带着一丝不安问道。
他摇头,那天晚上,他一直凝视着相思树。风起,卷过相思叶,飘舞落地。
“相思树上相思叶,相思叶落相思生。”他满脸忧郁地望着那飘舞在地的相思叶。
她默然,静静地站在他身旁。算算日子,该来了!
经过一番询问,果然,缘起自何处,便要从何处结束。可是,她又该如何做?
她终究要走到这一步了。看来有些地方并不是她想要离开就可以彻底脱离的。
金色廊道,烟雾缭绕,依旧都是最初的模样。物是当初物,人却非旧人。走在熟悉的廊道上,脑海里拂过曾经的画面,那些曾经属于他们的美好记忆。
走到大殿前,看着高高挂着的门匾“辰君殿”,看着这个儿时生活的地方,她却有些不知所措。
“来了,就进来吧!”依旧是那个熟悉的声音,曾经在她耳旁时时刻刻萦绕着。这一刻,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滚下。
“怎么?在外面待了几千年,厉害了不是?还带让我亲自出去迎接你?”听到里面的声响,她连忙擦干眼泪。迈过门槛,直入偏殿,便看到辰君正躺在软榻上闭目养神。
“哪敢呀!怎敢劳烦辰君大人!”她小跑过去蹲在软榻旁,“小老头,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呢?莫非…………说你是不是想我了,是不是嘛?”她轻轻拉着小老头的手臂晃来晃去.被她晃得没法子,小老头连声道:”是是是,想你啦”说完,他起身走向大殿.
“怎么来找我了?有事?”他边说边缓缓坐到大殿正上方的琉璃青瓷椅上.
“怎么没事不能来找你吗?人家是真的想你了.”她顺势坐在身旁的椅子上.
“哼!是真是假你自己心里清楚,这几千年……”他似乎发现了她脸色不对劲,便没有说下去。但其实,她的内心已经平静很多。最多的是觉得对不起他们,是她的任性害了这么多人。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吧!别磨磨唧唧地。”小老头一边摆弄他的紫色镀金茶杯,一边偷偷侧头瞄她一眼。被她发现却假装是她的错觉,一脸严肃朝她吼道。
“我……那个”她不知该如何开口,突然一幅画面从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她鼓起勇气,说:“小老头,你心里应该清楚,我来找你所为何事吧!你作为星君,应该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吧!”
他把玩茶杯的手一顿,起身,带她走进侧方的辰司。
进入辰司,来到星仪旁,他手一挥,姻缘树便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看向姻缘树,呵,原来是这样。起于何处,灭于何处。子矜与王府大小姐的单向线,郎有情妹无意。若无法改变,子矜会怎样?呵,情永远是一把利刃,直入人的心扉。
她看向小老头,“有办法吗?”小老头默不出声,“有办法对吧!告诉我吧!”小老头迟疑,纠结、无奈、痛苦、心疼……一时间地交错让小老头的神情异于平常。
“辰君,我可以说是您带大的。我是怎样的性情,您最了解?我想知道方法。”这是几千万年来,她第一次如此认真正经地跟他讲话。所以当她这番话说出时,他身形一震,将衣袖一甩,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唯有你的灵珠可以改变这一切。”
灵珠?她该如何选择?选择他,意味着这世上不再有她这一人存在,她将会魂飞魄散,或成为孤魂野鬼,流落野外,永世不得再次投胎。选择活着,那他会在这一世中饱受相思之苦,一生无法再爱生另一个人,终将死于情,况且这是他最后一世啊。
“好,我可以。”她坚定的回答。
“你想好了吗?”他语气里带着一丝怒气,直直的望着她。
她察觉到了小老头情绪的变化,“小老头,我知道你疼我。可是有些事、有些债还是要还的。我和他之间终有一人要偿债。可是我希望那人是我,没了他,我跟成为孤魂野鬼没什么两样。”说着说着,气氛越来越悲伤。她靠近小老头,挽着他的胳膊轻轻晃来晃去,撒娇道:“小老头,我知道你疼我,舍不得我。可是,我长大了,可以自己做决定了。别伤心了,好不好嘛。”
“谁伤心了。我才不管你。哼。”他赌气般甩开她的手,蓦然,他想到什么似的,说:“可是你有想过,如果天君知道又会如何?你的家族又将如何,你能确保不连累他们吗?”
“天君,呵,他已经给了我们相应的惩罚。我跟子矜两人中只能活一人,不是他说的吗?现在我选择让子矜活下来。天君又能如何。而且我早已脱离家族,现在的我并不是树神一族,我只是一个树妖罢了。当年该受的惩罚我跟子矜都受了。好了,小老头,告诉我该怎么做吧!”她轻轻晃动他的衣袖,他似乎明白她的决心。
他转身,说:“坐下,运气,心里想你所助之人,将丹田处的灵气输往姻缘树。姻缘树会自动停止灵气的输入。”
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她渐渐感到体力不支。自从那次救他后,她的身体大不如前。当输完后,冷汗遍布她的全身,并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小老头转身,看到这一切,眼里充满了心疼,说:“你这又是何苦啊?你说你们……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结束这一切。”
“快了,不是吗?”她苦笑道。
小老头眼睛微闭,转身,说:“现在只解决一部分,若要从根本解决,需要你在他大婚之日将灵珠自行剖出,到时候灵珠会自己找到姻缘树。”
她摇摇晃晃的缓缓起身,虽然身子很沉重,但此刻又无比轻松。“小老头,我好像一直欠你两句话。”
“那就先欠着吧!等下次见面,你再亲口跟我说吧!我累了,要休息。你走吧!”说完,小老头便离开了,连步伐中都带着一丝慌乱。
小老头怎样想,她又何尝不明白?一直以来,小老头都把她当做女儿来疼。
回到程府的几天里,他一直没有来找她,她也一直在潜心修养。
这晚,运功结束后,她便想着幻化人形去外面走走,顺便去看看他。当她从树后走出时,便看到他低着头,站在对面。
“公子,你怎么在这?是在等我吗?”她压抑着内心的欣喜问道。
刹那,他抬起了头,那双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下巴胡子拉碴,很是狼狈。她便向他走去。在离他越来越近,只有几尺之遥时,一把明晃晃的剑刺突然出现在他们俩之间,她若再走几步,便会刺向她的心脏,而此刻的他也犹豫了,拿剑的手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可是她没有停止前进,往前走了一步,正好那把剑刺入她的心脏。她看到了他眼里的慌乱、心疼、不忍。其实并没有那么痛呀!这还是值得的,因为她在他的眼里看到了属于她的色彩。
他靠近,抱住她的上身,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没有……这是他说你和她之间我只能选择一个,所以我才会想杀你……可是,我最后并没想杀你,为什么,为什么……”
“我知道 我知道”她用力将手抬起,放在他的脸颊,安抚他的情绪。
“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对我动过心,哪怕一瞬间。”他愣住,没有作答,一滴眼泪从他眼眸中划出,恰巧滴在她的脸颊。她笑了,无论答案是什么,一切终将结束。
当她再次睁眼时,便看到坐在她身旁的雪音。她迅速起身,但动作太大撕扯了伤口,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看到我至于这样激动吗?我又不伤害你。若要伤害你,又何必救你,多此一举。”他带着嘲笑的口吻说道。
“是你吧。跟他说了那些话。”她带着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
“是又怎样?他还不是选择了她。怎样?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他望着她,嘴角带着一抹谑笑。
“我从未有过一刻地反悔。”她的坚定犹如当初那般模样。
“你对他可真是’用情之深’啊!”他咬牙切齿道。“想当年,你也真是伟大呀!神与人相恋本是大忌,明知故犯,竟叫嚣着与天君作对。不自量力。呵,结果不出意外,你的神骨、容貌,在那九天的火刑中全部化为灰烬。甚至你的家族也都被你断送了。现在的你,充其量也就一个小妖吧。从神跌落为妖的感觉如何。他呢?千年的轮回,每世都是在大好的年纪里,死于非命。哦,对了,这是他最后一世吧!若再改变不了,这一世若依旧不能度过这个情伤,就灰飞烟灭,没有轮回了。说起来他落得如此情形也是你害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你,是你。”他一边疯笑,一边说道。
“够了!”她的眼泪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涌出。
“够了?凭什么?说你两句就受不了。你们这样多潇洒呀。你们从来没有考虑到别人的感受。当年灵儿为你而死时,你心痛吗?我就这一个妹妹却为你们惨死。凭什么?你们凭什么要让我的灵儿陪葬。她还那么小啊!她还有大好年华。你知道她死前跟我说什么吗?她跟我说,‘哥,青悠姐姐没有错啊!你不要怪她了,我真好怀念那段美好的时光呀!哥哥,回来吧!’她到死还在为你说话,你呢?有忏悔过吗?有想过我的灵儿吗?……”他失控地向她喊道。蓦地,他跌坐在地下,近乎于失声道:“你有考虑过我吗?我们从小的情谊就比不过一个凡人吗?我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吗?……呵,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心里只有他。”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一直知道自己有罪,可不知罪孽如此深重。原来他被她伤的那么深,而她却一直把他当做仇人,处处防备他。千言万语终究一个字也说不出,她只能喃喃地重复着这三个字。
一切要结束了。
他成亲那天,她站在府外的人群中,仔细端详他,也许只是最后一次了。这也许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吧!他的眸子里噙满了笑,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电闪雷鸣,原本艳阳高照,顷刻间乌云密布。府外的他们准备拜堂,府外的她即将踏上死亡之路。
她回到程府的后院,从哪里开始,便从哪里结束吧!即使她不能死在他的怀里,可是在充满他气息的地方,或许会让她感到一丝的欣慰吧!
集聚灵气,拖着灵珠缓慢上升。灵珠每升高一分,她便痛十分。疼痛使她的脸部扭曲,这种痛苦如同人的心脏被徒手挖出一般。突然,她感到有一股力量牵制住了她。她侧目,是雪音啊。往事一幕幕浮现,他们争斗了几千年,可终究抵不过那点情分。她嘴角上扬,微笑,如那时初见一般的模样。她转头,运气,折回他的力量,震的他连连倒退。他站在那,望着她,嘴角微微牵动着,欲言又止,终是一言不发,只剩苦笑。最后一步,灵气终于历经千辛万苦从身体各处,集聚在一起,强大的冲力终将灵珠送出。那一瞬间,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翻涌而来。她好想看到了他,他们。她好像看到了小老头。
她嘴唇微动,“小老头啊,对不起!”对不起她没能陪在你身边,对不起没能报答你,对不起……太多,太多。
“还有,谢谢您!”谢谢您的陪伴与疼爱,谢谢您在任何时候都无条件相信我,支持我。这些话终究是无法亲自跟他说。
渐渐地,她没了意识,终究是灰飞烟灭。这是,天猝然下起了暴雨,好像计划了很久很久似的。
正在拜堂的他,心脏如撕扯般疼痛,他丢下众人疯跑到后院。他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但他好像把自己的珍宝弄丢了。
他看到后院连根拔起的相思树,疼痛使他无法呼吸。最终,他倒在了大雨中。
这场大雨,让他昏睡了整整一个星期。
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小女孩似乎仍沉浸在故事中,“老爷爷,然后呢?然后子矜怎样了?”
老爷爷摸摸自己的白胡子,不知是忧伤还是欣喜,道:“他呀,醒来后,仍旧与王府大小姐成了亲,并且过上了幸福美满的生活。”
“啊,他就再没有想起青悠吗?青悠好可怜,就这样离开了。”小女孩满脸失落,似乎在为青悠感到可惜。
可是,殊不知几千万年前,他也曾将她视若珍宝。
老人起身,满目沧桑,望向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只任身体的牵引前行。
只留下小姑娘呆呆坐在原地,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朝老人的背影喊道:“老爷爷,青悠与子矜为何会落到如此地步?那千年前的他们又发生了什么故事?我想听。”
老人停住,说:“小姑娘,下次有缘再讲给你听。”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流水依旧,世间万物如从前一般。只不过少了一个叫青悠的女孩,一个对别人毫不重要,对他来说却是全世界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