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笔记】小说语言的本质在于“反对陈词滥调”

小说家弋舟老师在南周的“虚构写作课”中让学习者思考,为什么说,小说语言的本质在于“反对陈词滥调”。

首先,什么是陈词滥调?

陈词滥调是一种表达方法、概念、或是艺术相关作品具备的元素,因为过于频繁地被使用,以至于丧失了它原本的意义或原先想达成的效果,甚至于到达毫无新意、无趣而且恼人的程度。尤其在这个概念本来被认为是很有意思的或是创新的情况下。简言之,陈旧的言辞,空泛的论调。

那么反对陈词滥调的结果就是,创新,有趣,别具风格,出人意表却又在情理之中,最重要的是,作者形成自己独特的风格,让人记忆犹新。

要创新,就要超出固有的格式和思维,给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感觉。

要有趣,定让人心生欢喜,沉醉其中。

要别具风格,即打造属于个人特色的文字感觉。

要出人意表又意料之中,说的是作者的文字来源于生活,却又高于生活。真实感让读者更能与之心意相通,而保持一定的距离感让文字蒙上神秘的色彩,为读者保留了宽广的想象空间。

夏目漱石先生是我喜欢的一位小说家。他的那句“今晚月色真美”营造了浪漫主义的含蓄之美,是一句反对陈词滥调的情话的经典之句。当你还在笨拙地使用“我爱你”来示爱的时候,夏目先生的“风也温柔”完美地承接了“今晚月色真美”的表达爱意之词。

《我是猫》是夏目先生的代表作。夏目先生被称为“日本国民大作家”,他对个人心理的精确细微的描写开创了后世私小说的先河。《我是猫》是以第一人称的视角来写,以一只生活在一位教师的家中的野猫的视角,讲述猫眼里的人类和猫类世界。

这本书以拟人的手法展开叙述,表达情感,本已经脱离“陈词滥调”,其中夏目先生的语言更是风趣幽默,文笔细腻,感情丰沛。

当猫第一次遇见人类的时候,夏目先生是这样描写人类的相貌的。“本应该有毛装饰的脸寸草不生,光溜溜得像个烧水壶。不仅脸的正中央高高耸起,下面的洞穴还时不时噗噗地喷出白烟。”这是我见过的最生动,最风趣也最新颖的描写人的相貌的写法。

夏目先生在这本书里,多处描写人的样貌和动物的样貌,从不雷同,各具特色。比如,他在形容车夫家的大黑猫的耳朵时,会这么形容,“他大为光火,耳朵直直竖起,活像被削尖了的竹子一样。”

他紧跟着又描述了另一只母猫的仪态,让文中的“我”心生荡漾。“她圆润的背部线条简直太美了,绝对是流线型美的典范。哎,再美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尤其是她坐在温暖和煦的阳光下,高雅端庄,静若处子,比天鹅绒还要光滑的毛反射着阳光,即使没有风,也让人感觉到微微的律动。”这里的猫完全按照拟人手法来写的。

除了外表的描述,夏目先生借助猫的嘴,说出了很多引人思考的人生问题。他并没有直接去说教,却句句说在理上。

“我跟人类一起生活久了,越发觉得他们实在太过随性。”

“人类简直就是假扮好人的小偷啊。”

“说起来真没有比人类更贪婪的东西了。”

“人类再怎么进化也是白搭。他们根本没有他们自认为的那样伟大。”

“没有什么比人类的心理更难理解的东西了。”

这是一本脱离了陈词滥调的书,值得推荐给大家。夏目先生不愧为语言大师,文字高手。他的语言有辨识度,有特色,是我们写作者的典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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