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索一袭白衣,骑着疾驰的骏马在德玛西亚的土地上奔行。畅快淋漓的心情渐渐平复,只留下马蹄的节奏韵律般重复。整个天地间一片空荡与萧索,他是天涯之中的孤旅人。
渐渐地,他近了那片峡谷。在峡谷的高处,没有树木遮挡,每晚都能看见月光的地方,寂静沉睡着他的哥哥--永恩。
时间回到七年之前... ...
“你是何人,胆敢拿我?!”,在刚打退诺克萨斯入侵的艾欧尼亚平原上。青年亚索圆目对着一个穿着艾欧尼亚执法官服饰的人怒吼。若不是还存在着一丝对律法的敬畏,久处战阵,内心沾满暴虐的亚索怕是要动手了。
“你... ...你可曾护卫长老波塞?长老他死了!”,执法官见亚索的表情不善心生畏惧,但还是把此行的目的说了出来。他要捉拿亚索,查清长老的死因。
“什么?!”,仿佛一阵晴天霹雳,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亚索整个人一阵恍惚。仿佛失了神一般。
接下来心生愧疚的亚索甘愿跟随执法官回艾欧尼亚长老会解释。在他看来,是他的失职导致了长者被杀害,他愿意接受该有的处罚,作为他失职的救赎。
可一切都发生的太快、太超乎想象。不知为何大家都一口认定是亚索杀害了长者,目的是为了掠夺长者随身携带的疾风宝珠。那颗珠子能增强剑士对疾风把控的能力。而恰恰亚索对疾风的理解在生死的战阵之中得到了磨练与提升。一时间亚索百口莫辩。
就连他往日一向和善、睿智的哥哥永恩也把他当作是凶手。这让亚索即迷惑又悲痛,仿佛一根根钢针直插入胸膛。
他从不畏惧死亡,他害怕的是蒙受着误解与冤屈,尤其是永恩对他的误解而死去。慌乱中的亚索打伤了看守他的守卫,仓皇出逃。而他的哥哥,永恩,为了长者的性命,为了家族的荣誉,亲自踏上了对他的追捕之路... ...
近了,近了,又近了。七年之后的亚索每当思及当时的情形,内心之中悲愤、委屈、痛苦、绝望交杂。这七年来,有太多时候他的内心处在如火烧一般的煎熬之中。“永恩... ...”,他一声叹息,吐出带着心血气息的两个字。
这是怎样的痛苦!现如今他的冤屈有望洗刷,可他最在乎,最不想要被误解的人却死在他的剑下!
“永恩... ..”,他又一次地呢喃。
近了,近了,又近来。前往艾欧尼亚的路途本不需要经过那片峡谷。然而亚索却故意绕了一个大弯前往。因为那里沉睡着故人啊。
越是靠近,过往的心事越是如气泡一般浮现。七年不长也不短。若是欢快的时光而言,七年一眨眼就过了。若是苦难的奔波,七年前就好像前世一样恍惚。艾欧尼亚有一个传说,说七年的时间可以让人全身的血液更替一遍,就好似换了一副心肠一样。此时的亚索相比七年之前,面目已不在光鲜洁白,反而多了种种风沙的痕迹,他的鬓角虽然还未生出白发,可发丝已然有些枯萎,不似年少时那样的黝黑。
他提起酒囊,仰天闷下一大口烈酒,任由其充满口腔,而后从嘴角处溢下。此时天色不到傍晚,出于内心的忐忑亦或是其它的情愫,亚索没有选择继续前往峡谷,他走进了一个小镇中的旅馆。
旅馆显得有些破败,他点了一壶酒,没有下酒菜,默不吭声地饮着。四周也有几桌客人。有投机的商贩赶着货物向德玛西亚边境前往,也有害怕担忧战事发生,而提早从边境往德玛西亚中心赶的家庭。这一来一去的人在这家小旅馆里汇合。
“要到冬天了,希望我这车皮货能赶紧卖掉好回家。”商贩囔囔的。
“爸爸,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家呢?”,一个小女孩天真地问着一块提前逃难出来的父亲。
“会的,会的,我们很快会回家的。”,父亲如是安慰着女孩。
“老板,再来一壶.”,说者无心,可却似乎刺痛了听者的心,亚索嘶哑着沉闷的嗓音又要了一壶酒。
借酒浇愁,愁更愁。
那一晚,在那间茫茫天涯里微不足道的小旅馆里响起了一阵阵短笛悠扬哀婉的音声。那曲调,是艾欧尼亚的故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