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疫情,和母亲整整五十六天没有见,她老人家一个人在乡下,孤独寂寞冷,她只有和她的老母鸡为伴。先生说,母亲怎么把鸡养到院子里来了。我说她肯定是害怕鸡没有吃的,就放到院子里来,把她种的青菜叶都啄光了;另外呀,她有鸡和她作伴,她的院子也热闹了。母亲告诉我,她去年养的鸡还剩六只,平均两天生三个蛋,她每天就给自己蒸一个蛋。我听了,心里由衷地安慰。
今天我们从市区到乡下母亲的家是中午十二点,母亲刚好从外面山里回来,她老人家七十八了,居然挑着一担五六十斤的枞须针叶(松针叶,引火用的)从山里挑回家,母亲矮小了很多,我担心她是从以前到现在这样挑担子被压矮的,但我后来学医,才得知人的骨胳在老的时候是会萎缩一部分的。今天她老人家一个人上山扒枞须也是一件十分辛苦的活,却还要下山,在陡峭的山路挑着回来。她又告诉我,途径周家庄,遇见村里的玉竹姐姐,她看我坐在担子上歇息,她帮我挑回来的,要多谢你玉竹姐了。我听着,母亲在乡下里住着,她定是开心的,有左邻右舍的人帮忙,她劳动着,也是开心的。
我对母亲说:以后再也不要这样逞强了,毕竟你身体不如从前了,万一在山上滑倒了怎么办?以后我和我二姐回来帮你上山揽枞须,您呀,就做点轻点的活。
但是母亲还是摇头,一个劲儿地不认这个理儿。她不服,我不知道人老了都会是不是这样,老了就是不服,还是认为自己万事足够力气的。
记得去年孩子的太爷爷生病了,我们去看望他,他对我们说:“我还想到处走一走,去更远一点的地方。”
我们微笑点头,看到他躺在床上,喘气都费劲,我们又怎么忍心拒绝?
也许我们每一个人老到心有余力不足的时候,才是真正她失望的时候,作为晚辈,我们就是他们多余力的那一部分
说到这儿,我就想给二姐打电话,约二姐一起去山上扒枞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