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忆在校的时光之二 我们的水房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变成了一个热爱回忆的人。

四年的大学生活给我留下了太多值得回忆的东西,它可能是一张照片,一本书;也可以是一件事,一个人;还或许是一个故事,一段感情。但是今天我想说的是一个地方,一个同学们不容易想到的地方---我们的水房。

水房位于楼道的拐角处,每天不知道要从它的门前经过多少次。可以说它是除了宿舍以外我们最熟悉的地方。

刚上大学的时候水房可是我最深恶痛绝的地方。它不仅昏暗,潮湿,空气里还总是掺杂着令人恶心的味道儿。地面上有一条大约十多厘米宽的沟,用来将小便池中溢出来的尿液引入下水道中,一不小心你就会踏入尿中。更让人受不了的是总有一些人方便完就走了,把他的排泄物留给下一个使用者来清理。清楚地记得,一个老师在连续打开第三个门而看到蹲坑里面情景依然如故的时候,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在水房里大声抱怨:“大学生,什么行为!”

刚开始对于这种情形我实在是难以适应,只好早早地起床,去宿舍楼西边胡同口的公共厕所。因为我起得早,厕所刚刚被打扫过,很干净。当时我还为自己这个英明的决定而沾沾自喜呢。

人的适应能力的确是很强的,不记得过了多久,我不知不觉地适应了水房的这个环境,习惯了那个味道,也心平气和地为前者更是为自己冲掉那些排泄物。现在想想我真该为那时的自己感到骄傲。

刚刚适应了水房这个地方没多久,就发生了一件令人不愉快的事儿。一天早晨我进水房洗漱,左边是一位82级的同学。我吐出的漱口水可能溅到了他,但即使是真的溅到了他也绝对是极少量的。可他怒目圆睁地瞪着我,用几乎是非人类的声音对我嚎叫“你轻一点好不好”。我根本不用思考就知道他是在欺负我这个新生,可他找错了人。我又含了一大口水,用比刚才大得多的力气喷向了他下面的水池,这次是真真切切地溅到了他。然后我拿起了漱口杯和毛巾,恨恨地瞪了他一眼,走出了水房。他显然没有料到我对他如此的还击。当我走到门口的时候他还呆呆地站在那里。

水房里虽然有难闻的味道,有不愉快的故事,但更多的还是轻松的歌声和让人难忘的趣事。

夏季晚自习后的水房是最热闹的,这时候如果你站在楼道的西侧,常常会听到水房里传出轻轻的歌声,随着脚步声,歌声也会从水房中传到了楼道里。此时你会看到歌手的背影,他光着膀子,穿着一条深蓝色的长裤,右侧的裤腿挽到了膝盖上,显然是刚刚洗过右脚而忘记放下了。他左肩上搭着毛巾,右手拿着漱口杯,趿拉着拖鞋一步一步走向楼道的东侧,我们的家,341宿舍。此时的歌声已经开始变得愈发的响亮,此时的歌手已经忘记了回家,他会站在楼道东侧的窗前唱起那些我们都喜爱又熟悉的歌曲,唱到动情处他会低下头,眯上双眼,耸起那两侧总是不一样高的肩膀。此时他已经完全陶醉在自己那略带东北味儿的歌声里,在他心中他就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歌星。不用我说,同学们也会知道他是谁。

我从初中的时候就喜爱摄影,大学期间共拍摄了上百张相片。可在我记忆中水房里只拍摄了一张。

那是一个下午,不记得是什么原因我提前回宿舍了。因为是上课的时间楼道里很安静,可不知为什么水房里传出了哗哗的流水声。出于好奇我走了进去,一个半裸的俊美男子出现在我的眼前,帅气的面容,健美的身材,挂满全身的水珠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他冲我呵呵地乐着而我本能地想把这一时刻保留下来。我顾不得跟他说话转过身去便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宿舍,取出我的雅西卡相机。我不想让他知道我要给他拍照,因为我要拍出最自然的情景。所以我只能根据经验提前调好光圈,速度和焦距。然后我又以同样的速度跑回水房。当我端着相机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一个真实,自然,拥有八块腹肌的,可爱的“马”清波被收入了我的镜头。

上个月聚会的时候,我们俩还说到了那次拍照,说到了这张照片。

我真想把这张照片贴出来,可现在的蔡清波不只属于他自己,向院长不同意我是不能这样做的。不过你们看看穿上衣服的蔡清波一样是男神。


之所以写这篇文章,是因为有一个同学让我写写我们的操场。可是当我坐在电脑前回忆我们的大学生活的时候,一幕一幕在水房中发生的故事竟不自觉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于是我改变了主意,就写出了这篇《我们的水房》。

在我写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总觉得有一些遗憾。那是因为大学四年我竟没能进入女同学的水房去好好地瞧一瞧,看一看。因为我确信那里发生的故事一定比我们男生的更精彩,更值得书写与回味。

                                                  鲁岩

                                                    2017-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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