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不出的思念

请允许我放纵悲伤,狠狠滴祭奠,你的生日,我不快乐!

-1-
终于有一天,时间会把最残酷的真实还原到你的概念里,就像此时此刻。老爸的生日是农历八月十六,所以中秋节,承载着我太多温馨美好的回忆,也正因为这样,在父亲走后的每一年,我最不愿意过的,就是这个节日。

提前约好了一个重要的朋友,我想有个人陪着,总不至于太苍凉。却在准备好了一切之后,收到了TA的爽约。然后,久违的绝望顷刻间向我袭来,练习了许久的坚强,也在一瞬间,土崩瓦解。文字,成了我唯一的出口。


-2-
父亲的音容笑貌不间断地浮现在脑海,心撕裂了一个黑洞,所有被封印着的情绪都被释放,我浑身都在颤抖,包括双手。记忆中是爸爸临走时的样子,留之际为我落下最后两行热泪,不能言语的时候还能朦胧地叫出宝贝,也勉勉强强地唤着我的乳名。这一生只有这一次机会,叫一个人为爸爸,也只有这一个男人,倾尽全部陪伴我成长。寒暄逞强的背后,我知道自己遗失的究竟是什么。依然记得客车路过殡仪馆的那一瞬间,泪止不住地落下,那里寄存着您的骨灰和灵位。爸爸,您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哭着送我,不能抱着我一遍遍拍着我的头。我错过了你斑白的发,你见不到我从容的笑。二十三年父女的缘份,女儿始料未及。才有那么多的不懂事,那么多的以后再说。如果我开始就知道你是生命里的天使,不能陪我走过完整的旅程,我一定会很乖很乖地依偎在你怀里,做你最最心爱的宝贝。
-3-
生命就像是一颗树木,绵延生长,分化出无数条枝叶,看似枝繁叶茂,却没有那么一条,可以一直陪伴,自始至终。朦胧中,仿佛看到了儿时的自己,第一次在众人面前大哭是去给外婆拜年时弄脏了雪白的连衣裙。小小的年纪竟也学会了用美好取悦别人,才那般在意外人面前的所谓形象,不记得从何时起,生活里不再有这一份细致。也想不起,是因为真的不在乎还是早就看透了现实。只是泪,已然成海。为什么还是会这样,周而复始地重复,消逝的过往渐行渐远,可为什么那些片段愈加清晰,挥之不去?所谓物是人非,会不会就是这样。站在原地,迟迟不肯走远,撕心裂肺地呼喊,也换不回逝去的灵魂,远去的温柔。爸爸你说你最想抱一抱将来我的孩子,你说你最大的梦想就是住进我的家里。您临走之前想要换一个剃须刀,我都没有来得及给您买,你用生命疼了我二十三年,却没有收到任何一份完整属于我送你的礼物。老爸,人间之外,真的存在所谓天堂吗?在那个空间里,是不是真的没有痛苦和悲伤?在我举头仰望的苍茫夜空中,有没有那么一颗星辰,是你为我而守候?子欲养而亲不在的苍凉,你留给我的遗憾,今生今世都无法弥补。多少次我近乎幼稚地奢望,你从未在我的概念里出现过。我将所有的无助都归结于那些幸福的往昔,如果我没有得到过父爱,对你的怀念会不会少一点,思念中的绝望会不会减轻一点?如果我们很早前就知道,不会陪伴在彼此生命的始终,就不该为对方留下刻骨铭心的记忆。老爸,离开人世的那一刻,你是不是也像我一样,后悔曾经视我如珍宝般精心呵护过。


那年的盛夏,姹紫嫣红,我还拥有完完整整的自己,也怀揣关于海边烟花的梦想。床头冰冷的遗像终究无法传递深沉的父爱,南国的今日,骄阳似火,我的心,竟如冰城的严冬,寒风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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