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乡
暑气熏蒸赤日炎,山阴人似火上煎。
昨夜一阵雨且下,今晨半分热不减。
故乡夏日如春日,兄弟暑衫似秋衫。
为减身上三分热,忙拾行囊上凉山。
前年,回老家之际,绍兴高温不下。想到家乡的凉爽宜人,诌了几句小诗。去年和今年的情形也大致相同,今年似乎还更甚一些,40°以上已经连续好几日却还没有减退的迹象。因此,还是以此诗作为开始吧。
去年,为了避免玥玥乘坐大巴翻山越岭减少旅途劳顿,我们选择直飞西昌,当天即可抵达老家。却没想到,飞机在云中穿梭,偶遇气流的颠簸以及长时间的马达轰鸣还是让玥玥晕吐得厉害。所以,今年在归途交通的选择上,她坚决要求坐火车,她认为坐火车不晕,还可以玩,看沿途的风景。
一周岁开始,每年暑假玥玥都会跟我回老家,坐火车已经很熟悉了。平时腼腆内向的她,在车上,却每次都能与同路的小孩玩得融洽。我们对座的是住在萧山的四川老乡,因为小学入学报名不成功,要回老家去上小学。一路上两个小伙伴一起分享零食,一同看动画片,共玩贴贴书和游戏。一天多的车上无聊时间,很快就不无聊的过去了。24日凌晨5点抵达成都,两人礼貌的道别,各自再赶车回家,若是有缘他日再见了!
成都到老家还有5个多小时的车程,老家位于四川盆地外沿,海拔比盆地内的成都高很多。所以一路基本都是爬坡,高速路在崇山峻岭间蜿蜒,隧道众多,高桥常见,最为壮观的要属栗子坪的双螺旋山内盘山隧道了。路在山腹里螺旋而上,山外部分则是高达百余米的高架路桥。工程师利用巧妙的构思令高速路在极短的路程内让道路完成了必要的海拔爬升。
午后两点,终于在泸沽下车,再坐半小时小巴方可到家。动车、火车、公交、大巴、小巴,一路辗转颠簸,玥玥却从未抱怨叫苦,这是令我很欣慰的。以前在大巴车上随着海拔爬升,玥玥会晕车呕吐,着实让人心疼。出发前也很担心出现相同情况。今次她竟没任何不良反应,她很欣喜,我也很庆幸,一直担心的情况终究没有发生。
父亲知道我们要回,早早地买来青豆准备给我们做豆泥吃。青豆即还未长老的黄豆,绍兴叫毛豆。豆泥做法其实不难,首先在豆里掺入一些米饭,加入新鲜茴香叶,花椒等用石磨磨成豆浆,然后生火烧煮。可以的话,再摘个嫩南瓜切丝放入同煮,就着鲜椒味道更加鲜美。
父亲已过古稀之年,身体还很健硕。石磨在他的手里听话地转得飞快,像从前磨豆花儿一样,添加豆子的时候,石磨都不带停的,不服不行啊。玥玥在一旁注视着爷爷的劳作,不时赞叹爷爷真厉害。
家里的那只唤作"小花"的小狗已经十多岁了,已然是老人家了呢。一年难见几面,但对我和玥玥亲热得很,见到我们便立起来连连作揖状。玥玥喜欢小猫小狗,但限于居住条件,没法豢养。见小花如此喜人自然喜欢得不得了,将路上没吃完的面包拿来给它吃,小花吃得很欢。玥玥还主动向奶奶申请了在老家期间每日给它喂食的工作。
习惯了开着空调,搭着夏凉被入睡的炎炎夏日,在老家却要盖着厚厚的棉被入眠。因为这里大自然就是最好的空调,即便白日焰火般炫目,屋里却凉沁心脾,清凉爽宜。
清晨,晨曦微现。一声鸡啼清越入耳,是久违的声音。从前没有闹钟,闻到鸡鸣便起床,准备上学。现在却不想早早起床,躺着闭目聆听父母亲精心培养的鸡们此起彼伏的鸣唱。偶尔还会间杂几声犬吠,连鸭和小鹅也会叫几声凑凑热闹,也是惬意非常。日上三竿,阳光明媚,玥玥却还睡得酣然,想着她一路舟车,就不急着叫醒她了。
千里归乡,路遥人乏,感受了家乡的所有美好,一切的艰辛劳顿就显得极有价值和意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