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与发小(也是我堂姐)同时回娘家,相遇后有说不完的儿时话题。故乡因2008地震严重受灾,如今的故乡灾后重建已经与记忆中的截然两样。于是我两相约去寻寻儿时的记忆。
踏着新修的柏油马路,来到上学时走过的石阶小路处,有一截已变成了宽敞的柏油马路,儿时你呼我唤,相约玩耍的画面还清晰的印在脑海里,眼前却再也找不到一户记忆中的人家,记忆中挨檐擦界的房屋全变成了一片不太平整的土地。
我俩寻着记忆中的小路走着,这是我们上学的唯一通道,不管天晴下雨,灰尘泥泞,小伙伴们都背着书包,所谓的书包,大多是家人用布缝的方布袋,讲究的加个花边。条件好点的花几块钱给孩子买个橄榄绿的帆布袋,都斜挎着。我的书包和文具盒当时是令所有人羡慕的,那是我舅当兵回家带给我的礼物,红色皮质的,上面有北京两字。印有可爱小鸭子的塑胶文具盒,对于好多同学都没有文具盒的时代,我的装备无疑是高端的,发小告诉我她们那时私下不知羡慕了我多少次。当然,我也很爱惜我的装备,一直用到小学毕业它们才光荣退休。
不知不觉来到了我家宅基地,房后的几颗黑桃树还在记忆中的位置,只是记忆中那高大的树干还如那般大小,好像这几十年都没有长大过。每年三十夜那天,我都要被爸爸或者婆婆带着去给黑桃树喂饭。端一碗米饭,拿把镰刀,在树干上坎道小口,塞团米饭,再念叨好像是:黑桃树多多,今年坎个豁豁,明年结成波罗,可好玩了。
我们的童年大部分假期回忆就是放牛,好多美好的记忆都还停留在放牛场上。那田埂和石阶小路清晰的印在脑海里,眼前却成了杂草丛林。我们沿着记忆搜寻,那颗绑过秋千的橡子树已经不在了,树下的大石碾磨也不在了,只有两块黑秋秋大马抓石还在哪里守护着我们儿时的欢声笑语。长满韭菜的石壁上如今满是杂草,那颗开满一串串紫色花朵的藤花紫树还缠着两颗柏树,只是记忆中他们高大伟岸、繁密茂盛的身影已和眼前的景象有所不同,如今的他们也似年迈的老人,佝偻着不似当初那般精神。堂姐说应该是没人修枝,加上周围杂树丛生,所以展现不出当年那道靓丽的风景。
踏上这段著名的吆牛路,想起当年每逢雨天,满地泥泞加上牛的粪便,真是苦不堪言,年长的大叔就让我们小孩子走人户家绕过这段,天晴了大叔就义务修路,平整好路面,只是一下雨又成老样子。那时这点小困难对于我们转眼即逝,牛放到上山就开始在草坪里打水仗,一脚踢起水花四溅,一群孩子穿着蓑衣戴着斗笠在草坪上嬉闹着,衣服湿了就找个石崖烧火烤。我们的童年里再内向的孩子都没有宅男。
沿着石阶而上就到了现在的新村,一个上山,一个山下,相距不过一里,时光却流逝在那几十年的长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