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空洞中寻找安慰,想要寻找疯狂的爱情,疯狂的伴侣,我想死在那疯狂的爱里。一切都只存在上帝的手里,他不肯施舍给我,我耗尽生命也触碰不到,死神告诉我,只有在我生命耗尽奄奄一息的时候上帝就会展现他的仁慈,他会在我的生命尽头让我感受到一点疯狂的爱。那时候的死神在眼里才是真正的上帝,他告诉我上帝的一切都是虚伪的,疯狂的爱在我和死神之间产生了,上帝在那时候变成了伪君子,天哪!我的爱人是死神,终于我在死神给的疯狂的爱里死了一次,第二天夜里我在清醒的呼唤下被唤醒。我离开了死神,他给的爱疯狂到神经了,眼睛盯那一堵墙,从夜里到清晨,身边路过的声音在我脑子里放大最后爆炸。我归于寂静的嘈杂里,一切都和我没关系,爱得疯狂的我们在夜里拥吻,对彼此的身体早就驾轻就熟了,呻吟,恐惧,怒火都在夜里 清晨 下午 日落 又重复了一遍,呻吟声如同血液一样在我的身体里滚动,撑起了我最后的生命。他是虚假的,他给的爱也在嘈杂中消失了,他在夜里哭泣,他害怕,害怕什么?我不知道,我能做的就是去拥抱他,亲吻他,最后彼此的身体交合在一起。这些所有的感受告诉我,他是脆弱的,他感知感受的能力比普通人要强上百倍千倍。我在为自己哭泣,我为自己后悔,我以为我应该找的是一个高大毛发旺盛,眼神温柔,眼里只有爱的男人,而现在我身边的这个男人他只不过是爱得癫狂敏感脆弱的男人罢了,哭泣和后悔都没办法擦掉我们之间的爱,指尖都忘不了,那时候的欢愉是彼此心甘情愿的,爱欲也让我们彼此存在对方的身体里。我在感谢自己,我用亲吻去表达我对他的感谢,他带来的东西是无与伦比的,灵魂交汇的瞬间身体用颤抖、嗓门用呻吟、皮肤用汗水为我们之间的交换在表达什么了不起的事情。身上的所有器官都在试探我们在对方的身体里能承受多大的撞击。一次,两次、、、、我数不清了,快停下吧,这种疯狂的欢愉我先收下了。你快些离开,夜里我会在梦里找你。
在一切的癫狂之后只有沉重的悲哀铺展在我们面前,我能看见他,能听到他,能触摸他,但是我却不再认识他了。我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一切我想要感受的东西都消失了,现在在他怀里我只能感到窒息。他说我把他的所有感情都偷走了,我是一个小偷。如果非说我是小偷的话,那他也是。找不到合适的名词来解释我们之间交换自己丧失自己的词来说,那就暂且称呼我们为小偷吧。在决定离开的那一刻我把所有偷来的东西都扔在了那个房间里。他留在了那里,他终于得到了他原有的东西,还有我的,多到重到他无法认清无法呼吸。长廊里是我的哭泣的声音,房间里的安静最终还是长廊里我的哭泣声给淹没了。
和十年里的每一天一样,我去见他了,每次的第一句话都是,我不认识你。
我询问了许多关于他的生活,他的每一天我记得比他清楚,在谈话中他说 我不想记得你。十年里的每一天去见他我只想让他记住我记住我们。他说他记得以前的每一天里我唤醒他的感受,而现在他只想忘记我,我的爱让他变疯了,先是爱疯了以后是恨疯了。我们之间他只想记住他,并不想记住我。
在他愤怒的注视下我离开了,我的背影里肯定写满了愤怒 羞愧。街上所有东西都静止了,橱窗镜子里我端详着我这幅面孔,十年前我们在彼此的身体里得到的慰藉。在我把所有偷来的东西都还给他的那一天我和朋友们聚在一起聊天,不知道谁的手心里出现了一坨纸团,和我和他在一起时玩的游戏一样,和他留在旋转楼梯里的台阶上的情诗一样,纸团里写满了夏天里我们要一起做的事情。台阶上的情诗是他在我离开房间去寻找安静时他想我一次就写一首情诗,这个纸团和那些都好相似。他在门口踌躇着,我没办法再冲出去拥吻他。他消失了。
橱窗里的人在流泪了。我只想再次见到他,我不知道我们有没有互相存在过对方的记忆力。我只知道十年里我看到过无数次他被电击治疗的模样,像极了我们彻夜狂欢时要分开时的痛苦,他说有人让他把抑郁症写下来,他说不知道自己是否存在过,他也不知道他是谁,如果他不是他那谁会是他呢。所有的一切是否存在也只有时间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