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分了组以后的第三天补课前夕,我在楼道上见到了小诺,文文静静的一个女孩子,此刻却蹲在楼梯灰暗的台面上,靠着生了铅的扶手,不断地在书包里摸索着什么。
我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她把头埋的更深了,像不让我发觉她的脸,可是我怎么能不发现她?
我顿了顿,思绪飘飘乎乎地回到了很久之前,那个时候大家都还是懵懵懂懂的初中生,可是就已经深谙"柿子要挑软的捏''的道理。每个班都有几个固定的被欺负的对象。不但会被大家冷落,甚至有时候会受到各种冷嘲热讽的嘲笑,受尽精神打击,最可悲的是,偶尔还会受到肉体折磨。
而小诺,就是那样突兀的存在。
只是,她有一技之长,就是学习还算处在中上游。于是,一些猥琐至极的人便会三天两头的要她帮忙代写作业,甚至会拿拳头威逼利诱。
我从来没见她拒绝过,因为她总是唯唯诺诺地低着头,轻轻地从嗓子眼应一句"嗯''便举起自己的手把这本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作业本塞进自己的书包,然后,面无表情地拉上拉链,像是把自己的心情也锁在了书包里。
我心疼她,班里好多人都心疼她。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懵懵懂懂的年纪,总以为那些有着高年级庇护的人我们是惹不起的,我们要躲,我们不能有正面冲突。
可是,或许也就是在那些场景里,我们都渐渐失去了本该属于我们自己的正能量,我们慢慢缺少了一种魄力,一种与顽固作斗争的勇气。我们整天拿着书背着不同形式的文章,然后在答题卷上赞扬着那些历史人物刚强坚毅的性格…可是,这些却只能算成一种机械性的问答。而事实,我们并没有参透他们真正的硬气,因为我们甚至都不敢对恶势力说一个No
我的脚开始向着小诺靠近,她移了移自己的位子,想给我腾出上楼的空间。可是我却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她慌乱地缕了缕自己的长发,半张脸仍然与楼梯边灰涩的昏暗紧密地融合在一起。她小声地说了一句什么,我没有听清。但她却突然急促地起身,低着头用脚磨着硬邦邦的水泥地面,谨小慎微地说让我帮她给老师请几分钟假,她要回去拿一下小h的作业,她忘记带来了。我笑了笑,招呼她坐下,我说别回去了,我们一起等小h。她更慌了,她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我怕………我怕她会骂我"她带着哭腔。
慌乱之中,离补课的时间还有15分钟,小h一行人笑着嚷着的走了上来,然后看到了小诺。小h想都没想,伸手就要作业。小诺见这架势,哭出了眼泪,却一直在竭力憋回去。我摆了摆手,对小h说,"h,今天你的作业小诺没带,但她明天会带给你,你待会可以用任何理由告诉老师你的作业去哪了,我们不恳求你说实话,但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让小诺帮你干这干那,因为,如果以后还是这样的话,那也只有请你去办公室喝茶。"
"哦?变厉害了啊?"小h双手叉腰。
"反正我告诉你,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胡作非为了!"
''是的,小h,算了,以后自己写写吧!"她身边的朋友们七嘴八舌地如是说。
"切,有什么了不起?我待会跟老师说我落在奶奶家了。"小h的皮鞋踏踏踏地挪上楼梯,转个弯,消失在了我的视线里。
''干得不错,我们早就也这么觉得了!"她的朋友们路过的时候说道。
说实话,我觉得我从来没有用那样的语气说过话。那一刻,我的内心在发着抖,我想起以前自己在小学时也是如同小诺这般而受到过鄙夷,受到过别人推给我的黑锅而哑口无言……一幕幕,一帧帧。我的泪水打着转,我想这不仅是因为小诺,更是因为当年那个软弱的自己。
我笑了笑,盯着他们上楼的背影,我觉得我的洪荒之力已然用的一点都不剩了,可是我很开心。我握了握小诺的手,告诉她:"你不需要软弱了,你得自己硬起来!''
之后,小h还去找过小诺。可是小诺却会淡定的说一句"不"来表明自己的立场。她在上课的时候偷偷地给我塞过纸条,上面写着
''其实我挺怕的,可是我做到了。"
她还是那么的沉默寡言,在班里毫无亮点,可是,她却已经从本质上丢掉了很多本来不该她承受的东西。她在慢慢变好吧
其实,我在想,如果没有正能量,我们生活的环境是不是好比把我们浸泡在福尔马林里,挥发出负能量的气息会让旁人觉得难以忍受,刺眼不止。而自己却不自知,渐渐被腐蚀地麻痹了双眼。
社会需要与恶势力做斗争的硬气,不管在哪。
所以
亲爱的,你真的得硬起来!
一个正在尝试用文字来记录生活点滴的高中生
文笔略生疏,祝我慢慢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