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LH时,就知道她是个十分酷的女生。不是因为她的短发。而是从她眼中读出的不应该是一个高一新生有的漠然、平静。当大家都在兴奋地介绍,与家长撒娇道别时,只有她坐在早已铺好的床上,一言不发,不知聚焦哪里。一卷竹席、一床薄被、一个枕头、一个背包,像她那样的干净、利落。
谁叫命运阴差阳错让她遇到了我,再酷的人也会被我雷到。犹记得她对我说的那句话:“本来以为你是那种文静刻苦的十好学生,没想到你就是个十足的逗比!”我一愣,然后哈哈哈哈了好久,因为我俩明明都是!
我和LH很多共同爱好。整天从天南聊到地北,经常吐槽学校、饭堂,喜欢听很多相同的歌,喜欢看同类型的文章,经常相互调侃,好像我们前世就是朋友,默契到给个眼神就秒懂。
大多数人都觉得毕业是最伤心的时刻,而我觉得文理分科的时候才是。新的环境,高考的压力,不同的作息把我们分成了两个世界。明明楼上楼下只隔着一块水泥地板,却恍若她已消失在同一个校园。我们渐渐地没有交集,慢慢地接受现实。
LH写给我的信,我保存至今。不知道我写给她的信是否还在。LH说我是她的交心之友,她叫我必须快乐,我也在保持快乐,她叫我愤青,我现在还想听一次。
如今LH已在大学,我却还在原地。我们都不得不屈服,我也再找不到她的名字在列表上,手机里。感觉被抽走了一节脊骨,那个支撑我,倾听我,嘲笑我的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再见她是我复读的某天下午。我在冲出宿舍的后一秒分明看到了那个熟悉的陌生人。她与同伴有说有笑。我从眼角看着她,她却没有看向我。我期待她看到我,却有一丝庆幸她没有。我没有停下步伐,终是与她擦肩而过,像许多老掉牙的电影场景。灯影昏暗,隐去了我惊喜的闪烁,也扼制了卡在喉咙的叫唤。
“HH。”
我掠过她的身影,在心里念着她的名字,开心地,惆怅着。假装若无其事,直视前方,落荒而逃。
四年时间又长又短,不知道她会不会忘了我。我也流了两滴眼泪,真的,和你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