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M去吃香港M记。纵然这里有很多大陆没有的口味,我俩还是选了最常点的双层芝士。两个人的套餐分别搭配了中薯和热朱古力奶还有中薯和热奶茶。两份套餐换过热饮后仍然是24hkd一套。这边会给每个客人一小杯热水。装热饮的杯子像是真的塑料泡沫,不过是双层的,既不影响杯子上的图案也可以做到完全隔热。
她会先吃汉堡,我总喜欢先吃薯条。不过无论怎么吃法,我都会比她吃的又快又多。也因此常常担心她和那些不太熟但又要一起吃饭的人吃东西的时候,大概总是不能尽兴吧。
昨晚睡前还聊起来,大概是现在的自己越来越自私了些。开始排斥并且敢于拒绝那些自己去了可能并不舒服的饭局或是其他。开始思考我为什么要花着钱去吃不好喝不好说不好强颜欢笑。不过最后也没想出来这是更封闭了还是更善待了。就睡着了。
扯远了。回到麦当劳的桌上,隔壁来了个穿着一身黑色职业装的短发小姐姐。看起来她点的汉堡很大很好吃,薯条也是那种很高级的要把调味粉撒到纸袋中然后摇一摇再吃的款式,然后我又忍不住看了一眼。这次不巧和她对上了眼神,她看起来并不开心我对她食物的好奇。她换了座位,从我对面换到我旁边。不料我更加放肆了,我又看向她汉堡里的大片生菜,这时再一抬头和M眼神遇上,于是我俩会心一笑。这一笑不知怎的就把那个黑衣服小姐姐惹恼了。“笑什么?你笑什么?”是有点凶的,尽管她说蹩脚的普通话时是台湾腔的。沉默。看她好像又要张嘴问同样的话,我开始觉得无聊。“不好意思,我们两个是在笑我们都在偷看您吃的是什么,好奇您的汉堡。”无意冒犯四个字在喉咙里还没说出来,她开始真的解释起来“这就是新品啊,是最新的…”大概是还在害怕,已经听不到她的汉堡究竟是什么系列了。
也不能怪她不温柔吧。她一定是很想维护自己的。尽管在如此狭小拥挤人和人有时必须紧紧相贴的地域里,也是仍然想要捍卫自己所属的吧。也怪我不尊重自己的汉堡,吃着它还看着别人,这可不对。
但有时你真的会感激他们的冷漠。就比如当我狼狈到无法走过完整的地铁站,看到他们一个个光鲜亮丽精神抖擞,得知他们不喜欢有人蹲着的时候,我还是咬着牙硬是走到一个勉强能坐下的地方。十分害怕被别人看去惨象,不过后来发现是多虑了。没有人顾得上管我。很好,每个人都大可不必看到我的惊慌狼狈失态可怜。请尽管去看我的落落大方清清爽爽。
我想到这座城市也许会无数次的让我抱怨它的食物主肉也会无数次的让我感激美食味淡;无数次的让我抱怨它的冷气太足也无数次的让我感激饭的分量也是很足;无数次的让我抱怨不小心会买到精致的假货也无数次让我感激有些新品又占了便宜;无数次的让我抱怨路远交通贵也无数次让我感激有太多好看有意义又对公众免费的展览画廊仿佛有一万个关于艺术的好去处。
我开始意识到这座城市在逐渐教会我什么也在逐渐帮我克服很多东西。逐渐让我珍惜让我期待也逐渐让我谨慎清晰。
当然还有,她逐渐打磨着我的棱角
不过大可放心 我依然锋利。
——— 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