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色犬马,纸醉金迷,当你仰望顶层的时候,嫉妒的皮囊外,是一丝不挂的羸弱。
生命,意义究竟在哪里?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路子。但只是一味意淫的话,换来的是烦恼与黑暗。
在军校里,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可以活得更单纯。每天只要按部就班,睡前打发打发时间,一天很快就过去了。
就算与世无争,你也有吃有穿;就算能力再弱,津贴也照常发放。
只是总感觉少点什么?
换班后,我睡在了老拍张的上铺,靠窗,采光好,可以看到学院外的街道。
熄灯后,我时常趴在窗前,思绪万千。
室友们接连睡着,几个老东西还在肆无忌惮地玩手机,当时我还不敢正大光明地藏东西,所以有大把的空闲时间。
透过硕大的玻璃,我望着院外车水马龙灯火通明的世界,感觉这么近,又感觉那么远。
我很困惑,到底我应该追求什么东西。
权力,金钱,还是女人?
权力得不到,金钱只够温饱,女人早已成浮云。
越想我就越咬牙切齿,内心深处一阵阵愁痛,在烦恼中入睡,在疲惫中天明。
早春还比较冷,小屋里得塞八个人,难免味有点大。作为新同志,必须得勤快,一起床我就赶紧收拾床铺,开窗通风。
本以为会被夸奖一番,想不到却换来老拍张的白眼加呵责。还是同班的刘香脑子转得快,赶紧提醒我把窗户关了,这时我才发现问题。
有时候真得很难和他们融入,一不会喝酒,二不会抽烟,三不会聊天,四不会来事。
感觉就活在水深火热之中,一天天都是煎熬,就是那种不想呆还必须让你呆下去的感觉时不时折磨你,以至于我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我可能真得是个孬种吧!金怡襄离开是对的。
所以我在老家伙的印象里,就是迷迷瞪瞪,窝窝囊囊,猥猥琐琐,烂泥一坨。
我做过最开心的一次梦就是梦到我突然自由了,轻盈地迈出学校大门,亲切地与旁人交谈,有了新女友,有了新生活。
只可惜我知道,这是不敢想的。
大二快结束前,班长在超市旁的餐馆组织了一次聚餐,同志们个个赔笑,竞相给老拍张敬酒。
刘香最会来事,溜须拍马,把老拍张乐得一杯接着一杯。
我酒量不行,喝了一点就上头,除了夹一夹前方的菜肴,只能陪着笑。
通红的脸蛋,恰好掩饰住了尴尬的一面。
说到喝酒,我想起了第一次放假时和老蒋、大奶三人在火车站烧烤摊的举杯共饮。
露天的餐桌,不断升起的热气,一盘花生,老蒋自带的重庆腊肠,两三个炒菜,还有几瓶啤酒,虽然寒风冽冽,但是畅所欲言。
酒确实也是个好东西,当脑袋昏昏沉沉的时候,就放开了,无所谓脸皮不脸皮的事情了,我慢慢地融入他们,表达一下祝福,感慨一下命运,这种感觉很从容。
我学着刘香的模样,开始给老拍张敬酒,老拍张也很开心,语重心长地和我讲:雨天,你就是太腼腆了,多多向刘香请教请教,以后出路才宽。
我开心地点点头:拍张说得太对了,我得好好改一改我的毛病。
或许是即将分离的缘故吧,大家从年前聊到了现在,欢乐的氛围里,充满回忆与伤感。我竟然第一次感受到原来平日里厌恶的环境,厌恶的人,原来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堪。
快到点了,我和刘香相互扶着往回走,尽量像个正常人,可不能让领导看到了。
途径操场的时候,我跟刘香开玩笑说:现在就是让我跑个五公里,老子也不在话下。
刘香笑了笑:雨天,风大,咱们赶紧回去吧!
一躺在床上,我就迷迷糊糊,眼皮使劲往下拉,老拍张早已打好招呼了,今天我们不用参加点名。
反正现在我感觉谁也不怕,要是金怡襄还在我的联系列表里,今晚我就敢跟她忏悔,重新跟她表白。
昏昏欲睡中,我又想起了那晚和老蒋、大奶喝完酒后,高高兴兴地拖着行李箱,跟着火车站的一位大妈,找了一个破房间,挤一挤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