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爱丽丝·门罗在《逃离》一书中说:“逃离,或许是旧的结束,或许是新的开始。”岁月是一把无情的剪刀,在剪短过往的同时,也在计算着每一次离开的日子。
——题记
在开往春天的第一趟列车上,小叶照例像往常一样,背着深蓝色的双肩包,七分的短裤,衬托着她那曼妙的身材,直长的秀发随着她的每一次低首,显得愈发的柔美,她依然向往常一样,坐在列车的靠窗位置,欣赏着沿途风光。
列车上的每次吆喝叫唤似乎她都没有为之所动,她就是这样一个安静的人。坐在她旁边的大叔显然是患了严重的腰间盘突出,所以一趟旅途下来,他几乎每隔几分钟都要挪动一下身姿,以便减缓腰间盘突出带来的疼痛,大叔很胖,魁梧的身材几乎占据了两个座位,挪动的瞬间,我总是被他硬生生挤出座位,那一刻,我第一次看到了她的正脸,没等我缓过劲来,大叔便朝我苦涩的笑了笑,并向我轻声说了句对不起。
“哦,没事的。”正在我定睛注视的刹那,她终于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对视的瞬间,我赶紧将身姿坐正,平视前方的过程,我心跳愈发猛烈。
第一次看到她,我像一个害羞的小男孩般不知所措。显然,她也朝我这看了过来,这次她微笑着向旁边的大叔示了意,并询问道:“大叔,你没事吧?”
“没啥大事,就是老腰有点不好。”
“给你们添乱啦,一路上倒腾着没玩。”说着,便向她笑了笑。
“没事的,大叔,遇到您也是缘分,哪能说添乱啦!”说着,她便朝我这边看过来,我下意识地轻声应了句:“是的,是的”,眼神接触的刹那间,一种难以言语的心情,让我莫名朝她看了有五秒。
“要不,大叔,你坐我这位置吧,我这位置靠近过道,您坐着挪动也方便。”不知哪来的勇气,这次我竟然大声地说出这些话。
“谢谢小伙子啦!”没等他开始反应过来,我就赶紧让出了我的座位。大叔挪动他那庞大的身躯,坐了下来,这是我第一次近距离地接触到小叶。
疾驰的列车在春的田野里不断地向远方驶去,火车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在每一次列车员的广播声中不断远去,旁边的座位也开始渐渐的空了出来,大叔那老腰照样还是禁不住这旅途的辛劳,一路上挪动个不停,不过我终于鼓起勇气开始跟她说了第一句话,只不过,那是列车驶离始发站的第六个小时,我看了看她,拿出了随身带的零食,并邀请她吃,刚开始她迟疑了一会儿,但没有抵挡住我的热情,她欣然地接受啦。
她吃东西的样子很美,我边吃边看着她,而后便不自觉地开始聊了起来,显然她也很乐意与我聊天,我们就这样开始了第一次谈话,她说她是个都市小白领,每天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奔波于城市的灯红酒绿。“这样不是挺好嘛!”我不自觉地说出这句话,在世人的眼里,这要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呢?
很显然,她对我的回答并不是十分的满意,她冲我点了点头,“是的,在每个人眼里这都是一份很好的工作。”说着,便向窗外看去,我不知该说什么,便瞬间转移了话题。
列车离终点站还有一段时间,那位坐我身边的大叔辗转了好几次,终于在临下车时向我道了别,我和小叶目送着他下车,并冲他挥手告别,大叔笑了笑,转瞬消失在人群中。
“我们下次还会再见吗?”小叶突然的一句话,让我半天没明白过来,等我反应过来时,向她连连说道: “会的,肯定会的,现在交通通讯这么发达!”
小叶苦涩地笑了笑,转身望向了窗外,看着疾驰而过的风景,她露出了一丝微笑,也许旅途中最需要做的是便是静下心来,好好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列车经过平原、高山、隧道,旅途上演着昼夜交替的景象,与小叶的交谈也开始从最初的工作聊到了生活,有时我谈到生活上的一些趣事时,她总是耐心地听着,然后一本正经地跟我说她的生活经历,而我总是笑脸满面地望着她,时而听的津津有味,时而又觉得大为诧异,而她此时也像是一个老师般为我一一解惑。说到高兴时,她也不忘开个玩笑,那一夜,回荡在七号车厢的都是我们的话声与笑声。
小叶说她讨厌现在的工作,因为这是她父母为她安排的,大学一毕业,她就光荣地上了岗,现在她想下岗,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却说服不了父母,之所以喜欢旅行,其实就是为了单纯地逃避生活。
列车终于在第二天七点半到了站,鸣笛一响,我赶紧叫醒了身边的小叶。聊到凌晨五点的小叶,此时正靠在我的肩膀酣睡,我轻轻推了下她,她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我,我示意她到站啦,她朝我笑了笑,起身收拾东西,下了火车。
在H城的时候,我问小叶要去哪儿,她说:“随便”,我笑着答道:“随便的话,那路上可要听我的。”她冲我笑了笑,不吱声径直往前走。就这样,旅途上有了小叶的加入,整个行程变的格外的紧凑。小叶是个经验丰富的旅者,所以在她的指导下,我们还是见识了很多亮丽风景,小叶说:“她每年都要出来旅行,所以见多了也就也习惯啦!”我问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满世界的乱逛,就不怕出事,她笑了笑说:“怕啊,这不碰到你了嘛!”当时,我愣是没反应过来,一个劲地傻笑道:“幸好你遇见了我!”
小叶的歌唱的很好听,在H城的酒吧里她愣是抢了驻唱的风头,酒吧里的服务员与顾客听到她的歌声,还以为她是驻唱的,愣是点了好几首,而她也没有透露真想,一口气满足了所有顾客的需求。看着她唱歌时陶醉的样子,我赶紧用手机拍了下来,这个瞬间,真想上去紧紧拥抱她一下,当作粉丝也好,还是心里那种莫名的喜欢。
酒吧清唱的那晚,小叶很开心,她说她喜欢这种氛围,因为这样她才能真正找到自己,她说每去一个新的城市,她就喜欢到酒吧来坐坐,因为在这里她能找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快乐。
H城的名声因为这里的山水与历史而出名,所以慕名而来的游客都把这里当作世外桃源,逃避世俗的好去处。在H城的日子里,小叶像个开心的小公主,自由地行走。我笑着对她说:“你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而她也不反口,只是静静地听着,偶尔,还贫几句嘴,心不设防的她总是让人想去靠近。
日子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过去啦,与小叶在一起一周的日子,随着工作的需要,不得不提前结束假期,踏上归途。向小叶告别的时候,我说与她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她笑了笑说:“她也是!”
离开的那天,小叶去送了我,她说她还要在H城再呆几天,我问她而后要去哪,她没有回答,只是冲我傻笑。火车开动时,她久久地伫立在那儿,向我挥手,我向她示意离开,她才渐渐挪动步伐,望着她渐渐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想到小叶说的那句话:“每一次离开,都是为了遇见更好的自己!”而我遇见了你,就是遇见了更好的自己,此时的我,暗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