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肖宇天和父母躺在炕上,囫囵了一夜后,第二天清早天还没有亮起来,肖宇天一家三口打着手电就上路了,宇天的父亲在前面推着自行车载着儿子一包一包的行李,一直把他们母子送到了乡集口的车上,还没有等车开动,就以转身推着车离去了,一直到肖宇天头一次探家回来时,才从母亲的口中才得知,父亲之所以走的那么的快,是怕儿子看到他流下的老泪。
肖宇天和他母亲坐的是去县城最早的一趟车,一路上乘人的人不多,他们母子到县城时,好多商铺才刚开始慢慢开着门,经过的路人不免也看看穿着军服往武装部赶着去的肖宇天和他身边的拎包的母亲。
武装部里播放着一曲曲军旅流行的歌曲四散在外,门口已经停着好多大大小小前来送行的车,有一两个卖零食和早餐的也加入在这喧闹的场面里,院子站满了许多人花花绿绿的人,当然今天的主角就是这些身着绿衣胸戴红花将要离开故乡的楞头小伙子。
肖宇天和他的母亲在一个人比较稀少的角落处放下了行李,肖宇天让他母亲看着包他想去买些早餐填填肚子,一直在赶路的他们根本就没有顾上去吃点东西。他母亲还是觉得她去好一点,就这样顺便在给让儿子在卖些火车吃的东西,就这样扔下了肖宇天一个人站在那里,肖宇天看着来回走动喧嚷的人们,与他相比之下每个参军的人的身边都围着好多人,好像全家人都来了似的,甚至有的七姨八姑也来凑热闹,肖宇天心里想如果这该死的走兵的时间不提前的话,祁卫东他们应该也会来送送他的,不至于现在自己在这人多的场面中显的那样的孤凋,他时不时向大门口张望一下,一来看看母亲的方向,二来是真希望可以看到祁卫东他们突然出现在眼前……
宇天的母亲回来了,一只手里拿着两个油晃晃的菜夹饼,另一只手里提着一个大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些方便面,火腿肠,饮料之类的东西,肖宇天见母亲到了跟前就顺手拎过了那大塑料袋看看说道:“妈啊,你也卖的太多了,就二十几个小时,恐怕吃不上这么多吧,”“带上吧,吃的別闲多……”她母亲说着已经将一个夹了肉的饼子拿了过来塞到了肖宇天的手中,肖宇天吃了几口后才发现,母亲吃的饼子里只夹着菜,他有点不乐意的说道:“妈,你怎么不买成夹肉呢,这个时候能省几个钱……”他母亲笑了一下说道:“,快吃吧,我不想吃,家里闷下的肉还有半罐呢!”肖宇天边吃边从那大塑料袋你取出了一瓶饮料向他母亲递了过去,他母亲说她口不渴硬推着让他带到火车去喝,旁边站的一个婶子见他们推来推去的就对着宇天的娘笑着说道:“大嫂子你看孩子心疼你,你也就別在心疼娃娃,就拿着喝吧……”宇天的娘接过了儿子递来饮料后,就对着那个说话的婶子也笑着问道:“妹子也是来送娃娃的,”“不是,我是来送送外甥,我们家的儿子还小呢……”站在旁边的大婶说着看看自己的外甥,又看看在一旁的肖宇天,细心的她竟然看出肖宇天胸前没有戴上大红花,于是就问宇天的娘怎么没有给孩子弄个红花戴呢,宇天的母亲也留意了一下眼前几个戴红花的小伙子,有点惭愧的说道:“走的时间太匆忙了,没有来的及准备,要是这里有买的就好了……”那婶子很热情的说道:“买什么,刚才我都看见有人在发呢,你们等着……”说着就挤着钻过了人群,在一个穿着皮夹克的中年人前说了几句,一会儿那穿皮夹克的人不知从那里弄来了一个鲜艳的大红花放到了她的手中,那婶子很高兴的来到肖宇天面前,低头给肖宇天扣在了胸前,一旁宇天母亲见了也是和连连的道谢。
肖宇天正仰头喝水的瞬间,看见一个穿着粉红绒衣的女孩如同一朵耀眼的红花,出现在远处的那一边,看身形有点像曹佳丽,当他在想看清楚是不是她时,那女孩已经背过身挤出了人群,肖宇天心想可能只是一个穿了一样衣服的女孩吧,这个时候这个场合曹佳丽怎么会来呢,如果刚看到的女孩真是曹佳丽又能怎样呢,他和她之间只不过是一些薄面之交,友谊深厚不至于到前来为自己送行吧正在自我思量的肖宇天听道有人喊道:“各位送行的亲人,朋友们请大家向后站一站……”接着就看到穿着作驯服的新兵打着背包,拎着包向中央空出的地方走去,同时一些送行的人慢慢的向外移开。
肖宇天很麻利的背起了背包,对着她母亲说道:“妈我走了,妈你怎么了……”她母亲听到儿子这一声,要走的话时,不由脸上蜡黄的厉害,她一时感到虚弱的都没有说话力气了,只好抖动着嘴唇口里哦哦了几下,有点不愿割舍的把儿子扶她的手给推了出去,当肖宇天转身离去的时候,一股心酸的痛感在心中嗤嗤的蔓延开来,眼眶中以闪动着盈盈的泪花,就在肖宇天转过身体向里走时,宇天的母亲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当肖宇天在次转过身来时,正好看见那旁边眼急手快的大婶以将母亲扶了过来。
一个胖朗朗的军官站在大家集合的正中间很威严喊着腔正的队列领令,“立正,稍息,从右到左,从大到小依次排成三列……”大家很快按照刚才的口令排列成三行,站在中间的肖宇天斜着眼睛来回望了望,站在周围的人群,从里面寻找着母亲站立的外置,同时他在寻找中也看清楚了那个穿粉红绒衣留着断发的女孩正是同学曹佳丽,也看见了祁卫东和姚喜明在那一头给自己拼命的招着手。肖宇天心中只觉的心里酸酸的难受。
那军官又喊了一遍立正,稍息,把有些歪斜的队列在调整了一遍,然后就开始了一一报数,最后几名的异样的声调,立刻引来了不少人在场人的指指点点和窃窃私语,那军官好像没有听清抱完的数目,又让大家从新报了一遍,站在中间的肖宇天听到最后报数的那几个似乎像女孩子的声音,他很想斜过头看上一眼,又见那军官的目光正对着自己这边,报完数后,就换成了县武装部的部长的讲话,肖宇天乘机在偷偷看了看站在外围的母亲,瞟了一下不远处的曹佳丽、祁卫东和姚喜明。
武装部的部长讲完话后,带兵的军官就开始了一一个的点名,从这次点名和回答声中,肖宇天听出了那几个站在后面的是女孩的声音,点完名又报了一次数后,一辆白色的大巴车缓缓的使了过来,大家依次排着队把各次的背包和手中的迷彩包放到了了下面的行李仓中,然后一个一个上了车,排在最后面的那四个女孩上车后,在大家的注视和喧嘘中低着头一直走到最后几排才坐下来,一共三十几人并没有将这个车坐满,后面的三排座位还空着。
来送行的亲人们见娃娃上车后车还没有开动,就陆续向车旁赶来,将要离开的这些新兵们见亲人又扑到了车的跟前,他们迅速开了车窗,探出头呼喊着和家里人挥手做着最后的告别,肖宇天见面前窗户口以被坐在跟前的小伙子探出了身体占去了大半,让他无法看清外面。
他正着急间,忽然看见后面的那几排的位子还没有人去侵占,立马转了一下身体几步跑到了窗户的跟前迅速开了窗户,宇天母亲因为看不清自己的儿子正着急的拍打着车面来回寻看时,突然见儿子从后面的窗户探着头大声的喊着,当她抢到宇天跟前时,激动和难舍泪水已经占满了她的眼窝,弄的肖宇天也是心里酸酸的,他连忙伸直了手,用手背擦了擦他母亲的眼泪。
宇天旁边那几个女孩子见亲人到了跟前,就直接哭了起来,曹佳丽也不知什么时候也窜到这几个女孩子的面前,正和她们几个握手道別时抬头间她也看清了旁边和他母亲道別的肖宇天,她嘴里一阵惊呼的叫道:“你也在,你也在……”说着以伸着手移到了肖宇天站的窗下,站在车上的肖宇天冲着她笑了笑喊道:“能在这里在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同时也伸出了手和她轻轻的握了握,随即这美好的一刻又被冲到车下的祁卫东和姚喜明给挤到了一边。
车开始慢慢的向外移动,车下送行的亲人们开始贴随着移动的车身与车上的儿女们一同挥着手告别,车的速度在慢慢的加快,送行的亲人和车之间的距离被渐渐的拉开,肖宇天一直到在也看不见母亲的身形,看不见祁卫东和姚喜明,在也看不见那个红点时,才转过头来。
大巴车很快驶出了武装部,在一个丁字路口下折了个大弯,驶进了一条宽阔的大道,这条路是这座县城的主干道,也是最繁华的一条大街,它和南边的大桥连接在一起,是通向外界的必经之路,车上许多人和肖宇天一样还没有从刚才的离別的伤感中走出来,大部分都带着忧伤的面容沉浸在对家人,朋友相送时的那一幕幕的刻骨铭心的回顾中。
大巴车很快上了那座通往外界的大桥,肖宇天侧过头望着桥下那一条长长白白的河堤带,那里曾经留下自己许多值得去回想的身影,他想在望望它那稍瘦蜿蜒的身姿,每当他心情好与不好,这个地方都是他常来优选地,他又顺着目光向上在看了看河堤边上田地,和田地上那一排低低的瓦房,他又想到了那瓦房下丛七横八的胡同还有他住过的宿舍,想到了他的舍友祁卫东和姚喜明,想了想和他握手道别的曹佳丽,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再见的机会,谁能料到几年后他和曹佳丽又在南方的一所电子科技大学碰面了……他忍不住回望了一眼后面的那几个女孩子,也不知道曹佳丽来送的是其中的那一个,如果能分配到一个部队找机会问问,又想想那似乎是不可能的……
车已经上了国道,行驶的速度好像加快了不少,对于肖宇天来说长这么大也是第一次走出县城的地界,他感到新奇的向外张望了好一阵,感觉困乏厉害时才将目光收了进来,大部分人都靠着椅子上半仰着头开始迷瞪的睡了起来,只有几个人还新奇的向外张着。看来这几天来,他们都忙于和亲朋好友聚会中,劳碌于行李的填补下,以及紧绷在对未来部队生活的恐惧中,经过车行驶中一阵的摇晃,他们才困乏的合起了眼睛松弛的躺着,肖宇天眨吧几下眼睛也迷迷糊糊睡了起来。
肖宇天想了想他自己当兵的前夕,就这样认识了曹佳丽这个女孩,阅读了她当时拿来的那本说,再次和曹佳丽同学相遇就是在高校的时候,肖宇天极力不让自己去想,他在高校的那段清苦而悲伤的生活,他起身来回走动了几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他想现在自己导师应该回到了的家中了吧,肖宇天心想着从衣柜中拿出一个礼盒来,这是他上次从化通市那边为导师买下的礼物,现在他想乘这次闲暇时间过去看看他老人家了,心想着人以离开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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