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我的女儿瑶瑶，在小学的时候，是个妥妥的学渣。她就读于上海最好的小学之一，但是高强度的学习环境根本就不适合基础薄弱的她，说实话那五年的学习让孩子觉得痛苦，令我们家长也同样痛苦。所以，在初中时我们就选择了一个快乐教育的学校，让大家都减负。

没想到这初中四年，瑶瑶居然遇到了她生命中最好的老师，完成了一个学渣到伪学霸的完美蜕变。在她的这四年里，我同样收获满满，和两个与我一样稀里糊涂但又思路清爽的妈妈，一同组成了班级里的S.H.E组合，邂逅了最珍贵的友情。

我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是稀里糊涂又思路清爽这个矛盾的形容，“稀里糊涂”是指小事情糊涂，学习上的零星琐事，让孩子自己完成。“思路清爽”是把握孩子的学习状态，帮她调整学习方向。简单的说，就是抓大放小。

首先我就来介绍一下我的那两个小伙伴：上海费雯丽和英格丽褒曼。

我们组合的第一位就是包子妈妈。我初见她的时候，是在瑶瑶预备班的家长会前。我提前到了学校，坐在教室里等开会。只见一位异常年轻美貌的女子走进来。当时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家长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她这么年轻应该是去隔壁幼儿园开家长会吧。然而，她核对了课桌上的名字，便缓缓地坐下了，居然真的是同学的家长，那么年轻！

第一次的家长会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开完了，反正听老师说半天，就感到这个班级成绩不咋地，学风也不太好。然后，就光记着这个美丽的同学妈妈了，我真的非常好奇，她是哪位家长啊？

第二次开家长会时，已经是期中考试过后。大家在会后都在讨论自己孩子的学习成绩，只见这位美丽的妈妈穿过人群，走到我面前，俏生生地问我：“我想问问，我们班级的英语成绩下来没有。我家包子说成绩还没下来。”

说实话，我怎么回答她的已经忘了。我心里满满的都是荣耀，暗自猜测，在众多家长中，为什么美女妈妈单独找了我。是不是因为我也同样很美，我们是美人之间的惺惺相惜吗？

我没想到，后来的日子里，我和她之间的接触会是那么的有趣和快乐。

接下来要说组合的第二位：屌丝妈妈，她的儿子姓刁，同学们就叫他屌丝。小伙子一点没有异议，欣然接受。从这个绰号就能看出，他是个大气又自信的孩子。换做一般人，早就生气了，而他根本不介意。说真的，这个绰号取得很好，因为这个小伙子还真在中考的时候完成了“屌丝逆袭”，那可真是相当的励志。

屌丝妈妈，同样也是位年轻又好看的家长。比起包子妈妈夺人眼球的美，她的美显得更温柔，如果说包子妈妈是费雯丽，那么屌丝妈妈就是英格丽褒曼。同是美人妈妈，她性格豪爽，为人亲切，很快就和家长们打成了一片。大家都很熟悉她，有什么事情都会在群里问她。

我虽然对这两位妈妈都印象极好，但确实接触机会不多，毕竟她们都是男生家长，没什么交集。

直到初二的下学期，新来的班主任说要找我谈谈，聊聊孩子的学习。我的心一抽，不知道老师到底要和我说些什么。心中的戏精上演，各种猜测满天飞。恰好此时，包子妈妈有事情找我，我就告诉她，老师说要找我聊孩子的学习。

真是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包子妈妈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老师为什么不找我谈包子学习，是不是已经放弃包子了？于是她连忙去问了成绩也相当不错的屌丝妈妈，屌丝妈妈的反应如出一辙。“老师没来找我啊，天哪，屌丝废了，被老师抛弃了。”

于是，行动派的屌丝妈妈速度建了个三人小群，让我务必把老师的谈话精神传达在本群。自那天起卫东二班的S.H.E就组合完毕，坐等出道了。

其实，这真是我们三个人的瞎猜测。没多久，包子妈妈和屌丝妈妈都接到了班主任的电话，约我们一起聊孩子的学习。

说起这位班主任，我真的满心欢喜，如果说瑶瑶有今天成就，大半的功劳都是这位老师的引领。没有她的关怀和指导，瑶瑶绝对没有现在的成就。

她对孩子们的关怀就像母亲一样，甚至更胜，孩子们都亲切地叫她“戚妈”。也许有人会问，为什么叫妈妈呢，姐姐不更亲切吗？因为，“姐姐”是另一位即将出场的美女教师，她和戚妈两人犹如卫东校区的两颗明珠，璀璨生辉。

至此，瑶瑶初中学习生涯里最重要的人物已经介绍完毕，序幕就这样拉开了……

02

瑶瑶初中的第一位班主任姓李，其实李老师年纪不算很大，比戚妈要年轻很多。但是学生们都背后偷偷叫她“老李”，我们姑且就叫她老李吧。

从这个绰号就能看出，这位老师并不是一个有朝气的人，在一堆调皮捣蛋的学生面前，她虽然很负责，但更多的是无奈和无助。现在回想起来，这位李老师大概就像我们对方鸿渐的评价那样，“是个好人，但完全没有用。”

李老师其实是个很尽责的老师，只是画风和瑶瑶的小学老师太不一样了。我以前说过，瑶瑶的小学是全上海都叫得出名号的学校，整个校风鸡血的不得了。然而到了初中，又遇到了躺平的李老师，让我极其不适应。

就拿家长会来说吧。预备班的时候，我第一次去开家长会，就听到英语老师狂风暴雨般地吐槽，说这个班级同学连基本的英语单词都背不出来，太不像话了。我心一惊，这个英语单词又不难，不应该老师上课的时候认真听讲，回家做作业的时候自己抄写一遍就能背完了吗？还需要特地去背，并且还背不出？这个班的英语基础该有多糟糕啊？

接着是语文老师上场，他是位和蔼可亲的中年老师，姓梅。说实话，梅老师可比老李负责多了，瑶瑶的语文多亏这位老师帮她开窍，不然估计至今还是个语文渣渣。

梅老师学识渊博，为人很有修养，说话非常的含蓄。“我们班的女生学习上非常认真，都很不错。”一番话说得女生家长都露出了笑颜。接下来，话锋一转，“我们班的男生，还是需要努力，再加油。不然，男女差距就太大了。”梅老师的言下之意很清楚，就是男生不行呗。我瞥了下周边的男生家长，脸色都有些难看。

前两位的老师说了半天，无非就是说我们班学风不振，我就等着老李电闪雷鸣般的袭击了。没想到她居然只说了下数学作业的要求就完事了。那么我们班级这个怎么提高学习风气，我们家长需要配合什么呢？她全部没有说。

而后，更精彩的是她不仅没有说学习要求，还让屌丝表演了段相声，让包子拉手风琴给我们演奏了一曲《贝尔加湖》。这场家长会开到晚上9:30，我到家已经10点了。瑶瑶和韩工都特别好奇，什么家长会开那么久。

瑶瑶还问我，“老李就算告我状，能说几个小时？你们在到底在干嘛？”

在干嘛？我也不知道。这个家长会，开了个寂寞。说心里话，当时的感觉就是浪费时间。

其实老李挺用心的，她怕孩子们青春期叛逆，又担心家长和孩子的沟通有问题。在另一次的家长会上，她特地请了一位搞教育心理学的家长给我们培训课。晚上7点半，这位家长调试好了PPT，清了清嗓子，就摆开阵势给我们培训了。

咱也是国家二级培训师啊，我一听这个开头，心想，“坏菜了，看这个样子，没2小时结束不了。”再说和孩子沟通这个事情，又不是教条主义能解决的，每个孩子都是不同的存在啊。

这个时候，我就开始悄咪咪地观察地形，我坐的位子是倒数第二排，离后门比较近。此时，正值冬天，我把包往羽绒服里一塞，拉上拉链，半弓着腰装作肚子疼，小碎步地往门口走。临近门口时，“嗖”地一下就窜了出去。我还怕往前面走被老李发现，直接抄小路走后面楼道，带着轻松愉悦的心情，和他们说拜拜喽。

第二天，我问包子妈妈家长会开到几点。电话对面的包子妈妈无奈地说：“10点，我们搞到10点。”

我有点恨铁不成钢地说她：“你自己也是做HR的，还不知道这个套路。你是不是傻啊，怎么不溜？”

包子妈妈的声音充满了绝望，“你以为我不想溜，我在第四排，又是在教室中间的C位。我怎么溜？”

不仅如此，她还补充了一个细节，“你知道吗，好不容易熬到9:30培训结束了。班长妈妈还举手，说有几个问题要问。有问题不能私聊吗，我只想回家！”

我听到包子妈妈的描述，不厚道地大笑，庆幸自己的英明睿智。

这就是我们班家长会开会的风格。在别的老师抓学习的时候，我们班的家长会每次都是不知所云。那么既然家长会没有内容，我私聊老师总可以吧。

瑶瑶在初二上的期中考试，数学成绩不理想。我特地请假约了老李，想请教下怎么提高孩子的数学成绩。结果老李只给了三个字，“多刷题”，就没下文了。然后她和我大谈班级文化建设，让瑶瑶写几幅书法装饰教室。

事后，屌丝妈妈问我，谈得如何。我说，让写书法。屌丝妈妈是家委会成员，常去学校帮忙。她哈哈大笑，说已经看到瑶瑶的字挂上去了，真不错。最后，我们达成一致，找老李真的没有用。

过了很久，我们才知道，我们班是C班，是年级里最差的那类班级。也许就是这样，老李才早早放弃了挣扎，觉得既然学习不行，不如发展点兴趣爱好来丰富人生。这就像一场仗，还没有开战，主帅就已经投降了。在这样的思想指导下，我们二班的成绩怎么上得去？

在老李任教的两年中，发生了许多事情，她的消极心态让家长很是抱怨，对于她的无能更是怨声载道。老李同样委屈，她真的尽力了，据说为了班级的事情，她还哭过好几次。说实话，现在的班主任的确难做，家长和学生之间的复杂关系也不是寻常人就能处理的。老李那种岁月静好的风格真的不适合当前的教育形式。

特别是她这个作风，到现在还让我们有后遗症。我记得屌丝高中的第一位班主任，微信头像也是岁月静好的风格，吓得屌丝妈妈拍照给我看，问我：“别又是老李类型吧！”你们品品，这个心理阴影该有多大啊，会让一个心大的妈妈如此害怕。

熬过了整整两年，到初一结束后，老李因病辞去了班主任的职务，我们即将迎来一名新的班主任。说真的，老李我是真心佩服。她老人家把新班主任，就是我们的戚妈拉进群就完事了。一句介绍的话都没有，直接退群了。这波神操作，我至今都觉得牛。

一个群里40多名家长和一个新到任的班主任，大眼瞪小眼，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那个时候，我们家长群还有个小群，橙子爸爸看到新班主任的头像是迪奥的香水，还分析了一波，这个老师教英语的，喜欢的香水蛮雅致的，估计人满洋气的。

橙子爸爸确实没有分析错，我们的戚妈美得超出宇宙，高挑又洋气。但是问题是，我们那时候谁也不了解戚妈啊。我们已经很绝望了，觉得老李虽然不像话，万一来个更不像话的班主任该怎么办啊？

结果在大群里，又是勇敢的橙子爸爸开口和戚妈寒暄，隐晦地打听她的资历。戚妈多聪明啊，立马就做了自我介绍，说做了多年的教师和班主任。此时，小群里不知道哪位家长搞来了戚妈的照片，大家看着年轻洋气的戚妈，对比着她的教龄，怎么也不敢相信是一个人。不仅如此，照片上还有简述，说戚妈是区园丁奖的获奖老师，我们心里都小小的雀跃了一下，又暗暗猜测，这个老师，应该还不错吧？

俗话说，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开学才两天，瑶瑶就回来和我汇报，“新来的班主任，不得了，和老李完全不是一个档次，特别牛！”

那么，戚妈又是个怎样的老师，她是怎么征服了二班，赢得孩子们的心呢？

03

新上任的戚妈，才两天就让瑶瑶佩服得五体投地，开口闭口都是戚老师。我真的非常好奇，她究竟是个怎样神奇的存在啊？要知道，瑶瑶虽然是个学渣，但她一点也不傻，为人可龟毛啦。

“新班主任怎么样？”我好奇地问瑶瑶。

瑶瑶眉飞色舞地和我说起戚妈，“妈妈，你知道康小明吧。”

我当然知道这个孩子啊，就是那个老是手贱想要挑衅同桌，又总是打不过人家的男生。老李几次找他家长沟通，可惜他的父母不作为，管不住他。

开始的时候，康小明的同桌及周边男生还只是告到老师那里，希望通过家长和老师的告诫能让他醒悟。可事实上，老李和他父母都搞不定他。为了康小明，许多家长来学校找老李投诉，老李几番协调未果，据说在办公室里都急哭了。

瑶瑶拍着我的大腿，兴奋地说：“你知道吗，今天康小明又蠢蠢欲动，想要惹事了。戚老师好威武啊，唰的一个眼神扫过去。康小明居然就不敢动了，老老实实地上课啦。”

我极其迷惑，老李搞了两年都没有搞定的问题学生，就被这个戚老师一个眼神征服了？

瑶瑶极其不屑地说，“你懂什么，那个叫气场。气场，你懂伐？”然后居然打开英语书，开始背课文了。

我诧异了，“瑶瑶，你也会背书？你不是号称上完课就会背的嘛。”

“戚老师会抽背的，我要背得滚瓜烂熟，不能掉链子。”瑶瑶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要给戚老师一个好印象，你别打扰我好哇。”说着便小声默背起来。

我心里暗想，看来这个戚老师，不是一般人。

开学后没几天，就遇到了学生广播操比赛。戚老师在家长群里发送孩子们的现场照片，一张张笑颜带着青春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们小群里都沸腾了，天哪，这个新班主任居然会给我们发孩子的照片，这个老师好！

戚老师大概永远都想不到，她拍几张照片会让我们感动成这样。因为在过去的两年里，我们孩子在学校里究竟如何，我们是一无所知的。至于班级活动的照片，我们更是从没见过。所有的家长都在大群里感谢戚老师的付出，“感谢戚老师！”的话语就像方阵一样排列整齐地刷屏着。

从这一天起，我们都相信，戚老师真的是一个好老师，她率先赢得了我们家长对她的尊重。

04

稍后召开的家长会上，我见到了传说中的戚老师，高挑的身材，一头长波浪的卷发，白皙的皮肤，大眼睛高鼻梁，果然美丽又洋气。她说话的风格也是我喜欢类型，思路清爽又坦诚。她在台上说着英语作业的要求，我看到她修长脖颈，挂着我最喜欢的日本“真多麻”珍珠项链，不禁点点头，这个老师品味很好，我更喜欢她了。

在家长会后，我们几个相熟的家长互相施了个眼色，悄悄找了个角落就通起气来。

“我看这个戚老师不错。思路清爽，我喜欢。”屌丝妈妈率先开口。

“阿拉包子说，他蛮喜欢这个戚老师的，我看这个老师也蛮好的。”嗲嗲的包子妈妈随声附和。

橙子爸爸作为唯一的男嘉宾，沉稳地发言说：“我们橙子也说这个老师很好。”

看来，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大家都对戚老师一致好评。

橙子爸爸又补充说，“这个戚老师还把手机号留给我们，太好了。”

大家纷纷附和道：“对的，对的。好激动啊，戚老师真好。”在经历过老李的我们，感觉就像被冷暴力过后的受害者，只要有一丝善意，都让我们感激涕零。

说到老李，她虽然卸任了班主任的职务，但是她依然还是二班的数学老师。其实，这样的操作是很尴尬的，对戚妈的开展工作确实带来了不便。给我的感觉就像明明离婚了，结果丈夫的前妻还住在一个屋檐下，心中滋味有些难以描述。

戚妈的电话我早就留好了，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大用处。没想到才过了没几天，我正在活动现场帮客户方排练呢，戚妈给我来电话了。活动的会场前后都堵住了，我穿过重重人海才走出门口，接通了电话。

戚妈略有一丝焦急的声音传来，“瑶瑶妈妈，瑶瑶今天在操场上散步，被飞来的篮球撞到了眼睛。我担心孩子，你们还是带孩子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吓了一跳，连忙问：“戚老师，孩子没有破相吧。”

“没有，就眼睛肿了，瑶瑶说有点疼。你们还是去医院看看稳当点，该检查的都检查。医药费我让对方承担。”戚妈负责地关照我。

我联系了韩工，他单位离学校近，让他赶快带瑶瑶去看病。医院离学校不远，很快他们就看好了，说没什么大事情，回家观察下，注意用眼就好了。

我们刚通完话，戚妈又打电话来了，“瑶瑶妈妈，瑶瑶现在什么情况？”

我向戚妈汇报，“戚老师，医生说目前没什么，回家观察一晚就好了。”

戚妈的声音里带着点恼火，“那个打篮球的男生，虽然是打球失手，但是水平也太糟了。医药费多少？我等下找他家长去，总归要他们给个态度，向瑶瑶道歉。”

初二刚开学，学校工作那么多，戚妈又是年级组长，我真不想为这点事情麻烦老师。何况戚妈这么关心瑶瑶，我已经很感动了，“戚老师，才50元的检查费，不用了。孩子没事就好了，不要给你添麻烦了。”

“这怎么行，做错事情总归要给个交代的。我会联系的，你放心，好好陪瑶瑶，有事情随时联系我。”戚妈干脆又豪爽的声音再次传来。听到她的话语，我能想象到她一脸护犊子的样子，一阵阵的温暖传来。

当晚，对方家长就打电话来道歉，说要上门来看瑶瑶，并承担医药费。我和韩工见瑶瑶没有大碍就婉拒了。

第二天早晨，瑶瑶的眼睛就不疼了，她带着略有些红肿的眼睛，蹦蹦跳跳地去学校了。据她说，刚进校就看到戚妈在教室门口等她，仔细检查过她的眼睛，确认无事才松了一口气。

戚妈还和她说，昨天正好有会，实在走不开，没办法来家里看瑶瑶，和她表示歉意。从没有得到过老李重视的瑶瑶，受宠若惊，忙说不必啦。

后来，那个肇事男生真的来看瑶瑶了，还提了两箱牛奶。瑶瑶哭笑不得，本来想拒绝的，那个男生又特别真诚，只得收下。

戚妈听说了，非常淡然，“本来就应该这样，瑶瑶你收下，好好补补。”果然是我戚妈，好霸气的女王范啊！

戚妈的一系列举动赢得了我们全家的心，我们爱戚妈已经爱到“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的程度。特别是瑶瑶，整天戚妈戚妈的挂在嘴上。因为戚老师不仅赢得了瑶瑶的心，也赢得了二班所有同学的心，孩子们都把她当做了自己妈妈，叫她“戚妈”。

为了赢得戚妈的喜爱，瑶瑶可没少做小动作。据她现在交代，那时她常主动跑老师办公室献殷勤，找机会给戚妈干活打个下手。

直到有一天，她气呼呼地跑回家，沉着脸，“我要和屌丝断交！”

我一惊，问道：“怎么了？”

瑶瑶一脸愤恨，“屌丝这个长舌妇，他把我和包子看电影的事情告诉戚妈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哼！”

额，瑶瑶和包子两个人单独看电影的事情啊。那还真是一段电影都拍不出的剧本，居然还让戚妈知道了，我不禁扶额，长叹一声。

这个事情，真是说来话长了......

05

看电影这个事情，说长可以很长，说短也就是两句话。瑶瑶觉得包子一直挺照顾她的，也不知道怎么答谢，就想着请他看场电影吧。为了怕大家瞎起哄，他们就打算悄悄看完拉倒。这就是孩子的思维，真的很简单。两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其他想法，也的确没有谈恋爱。就感觉像小时候，你帮我忙，我请你吃颗糖那样。问题是，那天我们的首席侦查官包子妈妈居然心血来潮，突然查包子的岗，然后各方查证后，发现了该事实。

当时我们家长的态度是如何呢？包子妈妈并没有大发雷霆，而是请他俩吃了一顿饭，和他们两个聊了下。大致的意思就是希望他们能把精力放在学习上，好好学习，让自己拥有更多选择权，可以自己选择，而不是被别人选择。另外，无论如何，父母都是他们最值得信任的人，凡事都应该先和家长通个气，不要自作主张。

回到家，我问瑶瑶，“你到底有没有和包子谈恋爱？”

瑶瑶有点委屈，“真的没有啊。”

我一直很相信瑶瑶，因为我的信任，所以瑶瑶从不和我说谎。相互的信任，是父母和孩子之间良好沟通的重要基础。当生活出现问题的时候，不妨耐心地先听孩子怎么说，了解事实的真相后再发表自己的看法。

说实话，我从不觉得瑶瑶和男生去看场电影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更何况，对方是我熟悉的包子，从包子妈妈良好的谈吐，我就能猜想到包子的品行必然是不错的。

做一个母亲难，做一个青春期的母亲更难，有时候会觉得，一张白纸的青春未免太乏味，但又怕孩子在不成熟感情中受伤，老母亲的心情就是那么矛盾。

既然不是谈恋爱，那么作为母亲，我就有了另外一番劝告了，“如果你们不是谈恋爱，那为什么要瞒着家长？我知道，你怕我们误会。但是你不觉得，你们这样偷偷摸摸的，反而更令人误会吗？”

瑶瑶挺沮丧的，“我们就想，看一场电影而已，没想到会被发现。”

“考虑事情应该全面一点，不要凡事都想得那么简单。何况你是一个女生，更要学会自尊自爱。如果你不珍惜自己的羽毛，又怎么得到别人的敬重呢？”自从瑶瑶长大以后，我很少再批评她，但是这次的话，我说得很重。

瑶瑶默默地点点头，有些惭愧，又小声地回答：“我懂了，妈妈。”

“你们目前的身份是学生。学生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学习，别说你们没有谈恋爱。就是谈恋爱了，你们这种没经历风雨的感情，能长久吗？”我再次毫不客气地把爱情的象牙塔推倒。

瑶瑶叹了口气，“妈妈，这一模一样的话，包子妈妈已经说过一遍了。”

额，包子妈妈已经说过啦？不愧是我的好战友，同是HR的她，果然和我思路相同，一样优秀。

“哪个少女不怀春，哪个少年不钟情。”青春期的孩子，因为美好的情感相互吸引是一样非常正常的事情。我们家长都也有过青春，当遇到孩子早恋或者疑似早恋的时候，更应该理解和冷静，和孩子多沟通。父母本来就是孩子的指路人，应该带领孩子走上正道，而不是围追堵截，一棒子打死。

自然，很多家长都会说，谈恋爱影响学习怎么办？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

但是我想到了屌丝，是这样一场美好的爱情，让一个男孩脱胎换骨，努力学习而完成了“屌丝逆袭”。

06

“屌丝”只是姓刁，真人可是一枚开心果。我第一次见他，就是在老李主持的家长会上，他应老师要求表演了一段脱口秀。

当他一扭一扭地学着孙建弘，指着脖子比划说“脖子以下都是腿”的时候，差点没把我笑趴下。这个孩子，幽默且有表演天赋，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凡是幽默的人，必然话多，屌丝更是因为话多而被老师频频点名。作为班主任的老李并不会及时告知，所以屌丝妈妈委托我一有消息就与她分享。为什么是我呢？因为我有瑶瑶啊。

处于青春期的孩子，大都不爱和家长沟通。我家瑶瑶似乎是个例外，在学校里发生任何事情，她都愿意和我分享。自然学校的生活和同学日常，我也了如指掌。所以，当家长群里许多家长不知道孩子情况时，我偶尔指点几句，他们便如获至宝，纷纷问我如何获知。我坦言相告，是瑶瑶和我沟通的。

我们母女之间的关系让大家极为羡慕，为了能督促孩子学习和成长，他们要求我潜伏下来，及时向他们发送情报。当然，他们也会做好掩护工作，隐藏我的身份，确保我能长期提供有效信息。这样做的举动，难免会让瑶瑶有打小报告的嫌疑，所以每次我在提供线索前都会征求她意见，你觉得这样说可以吗？得到她的允许，我才会告诉对方家长。

比如屌丝，他确实话略多了些，瑶瑶也希望通过他妈妈来提醒他改正。所以我经常提供线报给屌丝妈妈，她每次都特别爽气，“话又多了？好，我回家就提醒他。”

屌丝虽然话多，但是嘴巴甜啊。小伙子嘴巴上抹了蜜，不仅甚得老师的喜欢，也吸引了优秀的副班长“小母鸡”。他们两个何时在一起的，我们确实不知道。反正初二下的时候，他们两个就已经甜甜蜜蜜地组CP了。

据说，小母鸡的父母一直不知道她谈恋爱了。倒是消息灵通的屌丝妈妈，得知了屌丝恋爱了，她有些焦虑地问戚妈咋办？

戚妈说：“这个时间段，你别硬来，要淡定。”她还劝慰屌丝妈妈，“小母鸡挺孝顺的，是个不错的姑娘。”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恋爱了。但是开明的老师和家长并没有强加干涉，而是默默地关注着他们，给他们一个适当的空间，让他们自然成长。

小母鸡是个特别优秀的姑娘，独立有思想，成绩特别好。成绩怎么个好法呢？反正，比瑶瑶好。说到此处，大家又要说我“凡”了吧。但事实就是如此，基本上小母鸡在班级里保五进三，瑶瑶最多保八进五。

屌丝的成绩在男生中算得上不错，但是也就在班级第十名左右徘徊，还不算失手考砸的日子，和小母鸡的成绩自然不可同日而语。为了和心爱的女生上同一个学校，屌丝不可谓不拼。

在初三下半学期，他每晚都熬到深更半夜，做了大量的考卷和习题。据说能干的他还会做夜宵犒劳自己，牛排、葱油饼和甜汤轮番上。有孝心的他每次都给妈妈留一份。那段时间，我们目测上海“英格丽褒曼”居然丰润了些许。

屌丝不仅晚上努力，白天在学校里同样非常认真，得到了老师的一致好评。功夫不负有心人，在中考时，他以优异地成绩进入了市重点南中。而小母鸡则以599的高分进入了浦东第一市重点爱国中学。

高中三年，大家都住校，但他们的感情依然很好。将来他们是否在一起，我不可知。我只知道，通过他们的故事让我明白，并不是所有青春期的初恋都会影响学习。美好的感情，有正确的引导，结果也会很美……

可惜，并不是所有的家长都是如此开明而理智的。而二班班长小星的故事，更是让我伤痛至今，真希望所有的父母都不要像班长妈妈那样焦虑，真心希望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

07

瑶瑶的班长小星是个漂亮的高个女孩，笑起来甜甜的，又略带腼腆。她活脱脱的就是一个好学生的模板，学习认真、工作负责又善解人意。无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包括作为家长的我们，都非常喜欢她。可是，就这样的一个女孩，我每次想到她，都忍不住心疼和为她惋惜。

小星的成绩一直很好，基本上在班级前五名之内，偶尔有失手，也不会太坏，至多在班级十多名之内吧。文科是她的强项，所以她的成绩基本上很稳定。

你知道一个学生最悲催的是什么？不是一直当学渣，而是在初中的四年生涯里，成绩好了三年，到最关键的第四年，突然掉链子了，小星便是如此。

上海初二的时候加了物理课，这时候小星的成绩就开始略有下降了，但是因为她文科好，名次只是跌了点，并不明显。到了初三，理科增加了化学，数学的难度明显增强。中考的五门科目里，三门都是理科，以文科见长的小星开始力不从心了。

我们当时语数外都是150分制，物理90分，化学60分。当100分的考卷变为150分时，弱势科目会很容易拉出差距，优势学科也更容易获得高分。问题在于小星的优势科目是语文和外语，像瑶瑶班级的尖子们，谁会语文和英语不好啊？只能说小星你更强一点，我们略差你几分而已。尤其是语文这种科目，想要拉出差距更是有难度。而小星的数学的确不太行，很轻易地就被原先团队的战友们超个十几分。

小星很努力，何况她还有个焦虑的老母亲。小星妈妈是我二班认识的第一位家长，同是名校出来的我们，惺惺相惜。只可惜，我为人懒散又不求上进，和小星妈妈那种激进的鸡娃妈妈明显不在一个频道。我们渐行渐远，反而和另外两位同样躺平的妈妈组成了S.H.E组合。

当升入初三时，小星妈妈找我来分享补课老师资源，我自然一口答应，把瑶瑶的补课老师全部介绍给了她，也就是说，瑶瑶和小星是相同的补课老师。

本来按照这样的节奏往下走就可以了，但是小星妈妈极其焦虑，她同时给小星报了两门数学培训。还建议我给瑶瑶这么来一份，我咨询过瑶瑶，她不愿意，我也就不强迫她了。我当时还问小星妈妈，“学校作业已经很多了，补课强度又那么高，班长可以吗？”

小星妈妈自信地说，“是小星自己想要读，我听她的。”

我还回家和瑶瑶聊过这事，瑶瑶啧啧几声，扮了个鬼脸，“反正我肯定不行，你让我这么补课，我肯定挂了。”

在这样的努力下，小星的成绩提高了吗？现实极为残酷，在初三一模考的时候，小星遭遇了滑铁卢，考砸了，排名超出了班级十二名。

为什么我会记得那么清楚呢？因为当时二班在学习上两极分化极为严重，为了给好学生创造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且提高学生竞争力。戚妈根据每次考试成绩，按班级前十二名排名划了一个学习圈，而那次一模考后班长就换到了学习圈旁的位置上了。

按说，好学生偶尔一次失手算不得什么大事情。为了安抚班长，戚妈还特地找她谈话，肯定了她的努力，鼓励她再接再厉，争取下次考回来，展现自己真正的实力。可是小星妈妈不是这样想的，她还特地打电话问我，“你说我们小星到底怎么啦，考成这样，怎么办？”焦躁和焦虑的情绪从她急促的语句中就能深切地感到。

我只得安慰她，“班长只是一时失手，没关系的。”

“那万一中考也失手呢，我都急死了。这个孩子也不好好读书，越大越不听话了。”小星妈妈责怪起了小星。

我不知道小星的妈妈到底做了什么，只知道班长小星变得越来越沉默，也越来越颓废。整个人都变了，不再是那个神采飞扬的班长了。她变得死气沉沉，整天和一些不爱读书的孩子们混在一起。瑶瑶有时候特地跑到她座位和她聊天，她也不多搭理。几次以后，瑶瑶就知趣地不再找她了。

小星的变化，大家都看在眼里。戚妈更是不放心，私底下找她聊了好几次，和小星妈妈也多次交流。但是，都没用，一点也没有用，谁都拉不回班长。

到了初三下半学期后，小星妈妈干脆让小星不参加课外培训，让她在家复习。我们的培训老师都是敬业的老教师，表示看不懂小星妈妈这波神操作，我只能一个个地去道歉，真不好意思，给老师添麻烦了。老师们倒没怪我，反而异口同声地说，这个孩子要被她妈弄废了。

瑶瑶实在看不下去了，又再次跑到小星那里，和她说：“班长，父母的话不一定都是对的，你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可以反对的呀。你不能什么都听你妈妈的。”班长坐在那里沉默了许久，最后摇摇头说：“我做不到。”

瑶瑶苦劝无用就怏怏地回家来，“妈妈，你知道吗，小星妈妈为班长都设计好了，将来考什么高中，进什么大学，做什么职业。”她愤愤地说：“自己的人生，怎么可以让妈妈决定呢。”我摸了摸瑶瑶的头，再次长叹一声，我们终究是帮不上忙啊。

不参加补课的小星更是放飞自我，据瑶瑶说，小星不仅不做数学考卷，还早晨来找差生抄答案。瑶瑶痛心地说，“就是抄答案，难道不能找我吗？那些学生做的本来就是错的，抄了也是错的呀。”

就这样，日子过得很快，马上要二模了，学校特地召开了家长会。戚妈关照我们，如果需要和任课老师沟通，就提前去办公室找老师。

在物理老师的办公室，我和小星妈妈相遇了。物理老师燕子是个爽快的东北人，她看到我，特别干脆地说：“瑶瑶物理不错，就是偶尔要犯懒，每当这时候我真想抽她。”我知道，瑶瑶晚上作业多，白天考试就想睡觉，常常摸鱼。我哭笑不得，只得附和道，“老师别客气，你抽。”燕子老师摆摆手，“瑶瑶不犯懒，大问题没有的，让她自己打起精神就好了。”

一旁的小星妈妈连忙挤了过来，“老师，小星怎么样？”豪爽的燕子老师难得地沉吟了片刻，“班长最近状态还不错，希望继续保持吧。”小星妈妈又追问，“老师，你看小星这次二模物理满分有希望吗？”

燕子老师睁大了眼睛，有点诧异地看着她，斟酌了下语句说：“可能有些困难，争取考到80分以上吧。”接着她就转身接待其他家长去了。

我和小星妈妈一同走出老师办公室，小星妈妈着急地说：“瑶瑶妈妈，你看我们小星怎么那么不争气呢，我还想她物理考个满分来。你家瑶瑶你怎么打算？”

说实话当时小星物理成绩大概每次都在70分多一些，我怎么都想不到小星妈妈居然要求女儿二模满分。我这个人向来要求不高，老老实实地回答：“我没有想过瑶瑶考满分。”

小星妈妈惊呼道：“瑶瑶物理那么好，你居然不要求她考满分？”她满脸的不可思议，觉得我是外星人一样。

随后出来的包子妈妈在旁围观了半天，终于忍不住了。她仿佛是不经意地擦到了我的手臂，我立马会意，“小星妈妈，我们上厕所去了，回见啊。”就和包子妈妈离开了。

包子妈妈和我走远后，小声和我嘀咕：“唉，班长妈妈真的魔怔了呀。小星这个物理成绩怎么能考满分，这是要逼死孩子啊！”

自从看到小星妈妈，我总是在叹气，无奈地说：“看来小星的成绩下滑，和她妈真的太有关系了。”

有这么一个掌控欲强烈又盲目追求成绩的妈妈，小星的成绩自然可想而知。不仅她的二模成绩不行，中考更是连区重点都没有上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们都惊呆了，无法想象，以往成绩那么好的班长，竟然连区重点都考不进。更令我们诧异地是，小星妈妈居然让孩子复读。初中就要复读，这对孩子的心智是多么大的考验啊。这个妈妈的心，可真狠啊。

我们就这样和小星分开了，虽然常牵挂这个孩子，但确实无能为力。每每想到她，总不由得叹息。

后来，陆奶奶的妈妈和我说，看到小星在她办公楼里的补习班复读了。我连忙问道：“班长现在状态还好吗？”

陆妈妈闷闷的声音传来，“班长手里拿着一支烟，和一个染得头发黄黄的女孩在一起。”

我简直不敢想象，那么温顺乖巧的小星居然会抽烟，“你确定你没看错？”

“我也怕我看错，我看了好久，我也不相信。但是，这是真的。瑶瑶妈妈，我现在心里好难过。”我们两个沉默了很久，都为小星而心痛。

究竟是怎样的家庭，什么样的环境，让一个本来欢快又努力上进的孩子，变成了这样？当孩子遇到挫折的时候，我们家长应该做什么？是施压、责骂和紧逼，还是引导、劝解，共同努力找出问题所在，争取解决问题？这值得我们每一个家长深思。

后来，听说小星复读后，勉强考上了一个老牌区重点，只是属于她那光辉的岁月再也回不去了……

父母的抉择对孩子来说，真的可以影响孩子的一辈子。只要父母做得好，学渣变学霸，说的就是二班的橙子。

08

橙子是瑶瑶的同学，可是我并不太熟悉这个男孩。不仅如此，包子和屌丝也不太和他交往。从外表看，他是个沉默、高大又白净的男孩。成绩和他的外貌一样，亦是普普通通的。比起他那才华横溢的父母来说，他真的显得逊色很多。

橙子的爸爸文学修养很高，随口拈来便是一首诗，平日里更是出口成章，为人也风趣幽默。在众多男家长中，他是最讨人喜欢的一位爸爸了。橙子的妈妈更不得了，她的理科超级好，好到什么程度？

有次，她问我一道数学题怎么做？真是高看了我了呀。我怎么会做，直接转给瑶瑶。瑶瑶把自己答案拍过去，还解释了一番。过了一会儿，橙子妈妈又发来了语音，她找到了更简便的方法，让瑶瑶极为佩服。

她感叹道：“你看看，橙子妈妈！”

我很淡定，“看什么看，你妈我比她好看，不信问你爸。”

瑶瑶无语，落败！

橙子的爸妈据说都是上海市重点松江二中的高材生，两个学霸的结合居然生出来一个学渣，真的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橙子妈妈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依然教不会橙子。她在家长群里绝望地说，“为什么明明昨天教会了，今天还是继续错呢？”

我只能回答她：“那说明你还是没有教会。”

橙子妈妈发了一个叹气的表情，“你说得对。”

橙子和橙子妈妈都很拼。我印象最深的是初三下学期的第一天开学，橙子妈妈在家长群里说橙子做作业到晚上12点。我吓了一跳，瑶瑶大概7点多就作业搞定了，她给自己加菜练习做完也才10点多，早早就去见周公了。橙子怎么搞那么晚啊？

瑶瑶听闻后，极其淡然地说：“我在学校里拼命做作业，一点时间都不浪费的，回家当然作业少。橙子在学校不做作业，当然回家就多了。”

我倒是忘了，自从戚妈把好学生安排坐一起后，瑶瑶右前方的小母鸡天天第一个交作业。瑶瑶深受刺激，经常中午扒几口饭就上楼来，和小母鸡拼速度拼作业质量。她们那个学习圈的孩子们，基本上在学校里就能完成大部分的作业。而圈外的孩子，和她们自然是不能比的。

世界上有很多事，并不是你努力就会有回报。橙子和他的父母可以说拼尽了全力，但他的成绩依然平平无奇，鲜有提高。橙子的爸妈并没有因此而责怪橙子，依然全心全意地爱着他。橙子妈妈常在朋友圈秀爱心餐，色香味俱全。在开家长会的时候，和他们交流孩子学习，也从不见他们抱怨和指责橙子。洒脱的橙子妈妈说，“孩子尽力就可以了，我不逼他。”

在中考送考那天，橙子妈妈和我们说，她为橙子选择中本贯通，专业是“文物修补”。哇，这个专业好赞啊，我们都看过纪录片《我在故宫修文物》，对于里面的匠人精神赞叹不已。而喜欢国学和历史的橙子，再适合这个专业不过啦。

在橙子父母的鼓励下，橙子发挥正常，如愿以偿地考入了“文物修补”专业。橙子很喜欢他的专业，经常去博物馆参观，了解文物知识，还从网上买了一些瓷片，自己在家练习。据说他每次的成绩都是班级第一名，还早早考出了相关的专业证书。我们听了这个好消息，都为橙子高兴。

每一个孩子都有自己的优点，而不能一味地用成绩来衡量。条条大路通罗马，世上的法门八万四千种，只要我们都能静下心来，寻找到孩子擅长的，学渣自然变学霸！

09

说实话，二班并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班级，不仅学习成绩不好，爱搞事的家长也不少。可戚妈说，她只花了两周就爱上了这个班级，因为她觉得二班的每个孩子都有一颗善良的心。

同样都是老师，老李只看到二班的缺点，先入为主地认为二班成绩差是无可挽回的事实，她选择了消极地躺平。而戚妈看到二班孩子身上的优点，她不放弃任何一个学生，她真诚地爱着他们，把他们都当做自己的孩子。

在戚妈爱的感召下，向来学习拖沓的二班居然开始默默地改变了。成绩好的学生自然更加努力了，瑶瑶和小母鸡这类学生就不用说了，作业质量完成地又快又好。屌丝和包子同样也是戚妈的忠实粉丝，为了获得戚妈的青睐，他们花了大量的时间在英语上，自然成绩也突飞猛进。再靠后些的学生，如橙子之类基础较差的同学，也都老老实实地回家背单词、订正考卷，把自己能做的会做的都按戚妈要求做到位。二班学习的氛围从来没有像现在那么浓过。

真诚的力量是无穷的，不仅学生们听戚妈的话，连问题家长也同样默默地改变，转而支持戚妈工作了。说到这里，不由不说一下小傅和老傅。

老傅自然是小傅他爸了，岁数已然不小了，老来得子，对儿子极其溺爱。我记得在预备班时，瑶瑶每天基本上7点多就完成作业了。这位老先生居然在晚上10:30的时候拍了一张照片上传到家长群，是小傅在书桌旁睡着了，面前还摊着好几本作业。他在群里质问老师，为什么要留那么多作业，还大篇幅地抨击中国教育制度。忘了说了，这位老傅同志是位博士，据说还是一位资深金融投资人，反正他在群里有理有据，慷慨激昂地说要减负。

其实我们卫东的作业真心不多，比起和我们一个教育水平的建西来说，绝对是快乐教育。像我这种鸡娃小学出来的妈妈，常常犯愁作业太少，他居然还说作业多。我真忍不住想冲过去问问他，他的博士是怎么来的？

这个时候，包子妈妈出现了，她的一番回应简直是家长之光，说到我心里去了。她从孩子的学习态度、上课的效率以及同班同学完成作业的速度来分析，最后委婉地得出一个结论。小傅做得晚是小傅不行，不是学校作业多。再深究的话，就是老傅你没教好，学习习惯没养成。我看了简直拍案叫绝，说实话，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爱上我们上海费雯丽-包子妈了。

老傅同志再怎么样也是个男同志，好男不和女斗的道理还是懂的，默默地退下了。但是他这个抽风的毛病时不时就要来一下，我真的很好奇，不知道他在生活中是怎么样的。没想到，有一天，包子妈妈来爆料了！

“我和你们说，老傅来我们集团上培训课啦。哇，他太牛了，不得了不得了。”

我和屌丝妈妈一听咋进（兴奋）了，赶快催她，“快说说，撒情况。”

包子妈妈都来不及打字，直接一段段语音发过来，我们听完后实在是又想捧腹大笑又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这位老傅同志去包子妈妈单位，一个大型国企去做金融培训。下午的例行培训，大家都昏昏欲睡，还有许多人拿着手机无所事事地翻着朋友圈。

结果，这位老先生上台的第一句话就亮了，“大家都想赚钱，想通过上班来获得收益。那么上班有用吗？我告诉你们，上班没有用！”

我的天，在一个国企说上班没有用，这位老傅可真敢说啊，语不惊人死不休。当场所有的同志立马都醒了，打起了精神来听他的讲座，觉也不睡了，手机也不看了，朋友圈哪有老傅精彩啊！

其实他就是说怎么投资能获得更好地收益，说起来无非是房地产投资。在上海买房早，多买几套房，赶上这波高潮赚些钱并不算什么稀奇事。关键是他这番论调实在是太不像话了。据说当场就有看不下去的老党员去书记那里告状，书记还批评了请老傅做培训的那位同志。估计这位也挺冤的，谁想到老傅是这么个特立独行的人啊。

既然老傅在生活中便是如此，那么在家长群的里那些奇谈怪论也不足为奇了。只不过每次他唱反调的时候，我就特别光火，极其想冲出去怼他。我和S.H.E的另外两位说，我忍他到初三下，到毕业的时候，我就怼他，怼完就退群！

老傅真是太不像话了，你看不惯中国教育，你怎么不送儿子去国外？留在国内，就必须接受中国的教育制度，你有本事去找教育局长谈啊。谁敢让戚妈不开心，我也让他不开心。

可惜，还没等到我怼老傅，他就变了。学校组织的网上投票活动，他主动参加。在群里面也很少发表“反动”言论。戚妈发出的通知，他还会带头响应。我真的特别诧异，这老傅脑子怎么就开窍了？

我悄咪咪地问戚妈，“老傅撒情况？”

我戚妈还是那个洒脱霸气的女王范，“没事，我和老傅说，有问题不要群里说，私聊我。他和我谈过几次，现在态度挺好的。”

我瞬间就懂了，老傅虽然看不惯中国教育制度，但是脑子是清楚的，好歹还是分得清的。戚妈对小傅好，他心里明白，自然态度和老李时不可同日而语。对于戚妈的工作，他必然会全力支持。只要你真心对待学生，没有一个家长是不懂得感恩的，何况是高级知识分子的老傅呢。

其实，小傅的成绩并不算太差。老傅是博士，貌似傅妈也是位博士。在这样强大的基因下，他的脑瓜子可灵光了，哪怕回家不做作业，他依然在二班能保持中游水平，多牛气啊。小傅本来完全可以做个学霸的。许多老师说起小傅，都不禁惋惜，“这个孩子可惜了。”

学习原本就是一件痛苦的事情，是一条布满荆棘的道路。我们老师和家长教给孩子的应该是鼓起勇气，勇敢地挥出镰刀，斩断荆棘闯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而不是像老傅那样，选择责怪环境和外因，让小傅学会逃避和退缩。

理念不同，学霸变学渣，原因就在此处。

10

戚妈在初二的下学期中期，邀请了我们S.H.E组合来学校，在我们胆战心惊地等着老师告孩子状的时候。戚妈和风细雨地和我们分析了二班目前的学习状况，“我们二班两极分化很厉害。好的学生，我看不比A班差。弱的学生又实在太弱，要顺利毕业都难。作为老师，我实在无法面面俱到，我会尽量多讲一些难点，但是你们的孩子肯定是不够的。我希望你们家长认真考虑，找好的师资给孩子加餐。”

在被老李忽视了多年的我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戚妈，我们的孩子真的可以吗，我们还可以和A班比？”

戚妈肯定地说：“当然，我那么多年的教龄给你们打包票，你们的孩子越对可以。”

我们简直喜极而泣，得到了老师的鼓励，心里非常激动，第一次对孩子的学习有了新的目标。戚妈耐心地和我们聊了些孩子们的学习情况就抱歉地和我们说，“不好意思，我爸住院了，我要去看望他。”

我们这才知道，戚妈的爸爸已经住院好久了，为了不耽误班级工作，她连一天假都没有请。往往中午抽空去医院安排好父亲，又继续回学校上课了。对于这样一个好老师，我们内心的感动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不禁想为戚妈做些什么，哪怕分担一些都好。戚妈依然是洒脱地摆摆手，“都不用，回家好好和孩子聊聊，让他们加把劲，争取学习上给我回报就好了。”

初二仿佛还在昨天，一转眼我们就要面临初三了。在开学之际，消息灵通的家长打听到二班的任课老师大换血，除了戚妈留任，其他老师都换了。最关键的是，老李说她身体原因辞去初三任教，将由刚带完初三的蓓蓓老师接任。这位蓓蓓老师，是去年初三的年级组长来着。哇，群里一片欢天喜地，憋了好久的吐槽终于忍不住放开了。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我儿子说，李老师上课想睡觉。”

下面里面有人说，“对对，我女儿也说想睡觉。听不懂老师讲什么，讲到后来就特别困。”

在大家吐槽老李的时候，我盘了盘我们二班初三新来的任教老师，再想想原先二班的配置。感觉就像是巨星云集的巴西国足和中国国足的区别，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聪明机灵的我又悄咪咪地私信戚妈了，“戚妈，你是不是出大力气去找好老师了？”

戚妈发来了一个“嘘”的表情，“就你最机灵，保密。”然后她又解释说，“有些老师和我比较熟悉，愿意和我搭班一起教学，就这样嘛。”

那必然是啊，优秀的人总是聚集在一起。我戚妈的魅力大放光芒，她给我们二班召集了卫东最强阵容，简直是宇宙无敌了！

在这支战队里，最强的当属我们的教师之光--蓓蓓老师，她就是我前文所提到过的“姐姐”。如果说戚妈的美像太阳那么光芒万丈，那么姐姐的美就像月亮那样温柔如水。

据瑶瑶说，姐姐第一天上课就秒杀了二班所有的同学，他们都成为了“贝斯”（蓓蓓的粉丝），那姐姐究竟是位怎样的老师呢？

11

初三新学期开始了，清脆的上课铃声响起。只见蓓蓓老师拿着课本从门外缓步走向讲台，秋日的阳光打在她身上，带着了一层浅浅的光晕，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清雅高华的气质，让人为之所摄、不敢轻易造次。

蓓蓓老师站在讲台前，犹如伫立在山谷中的冬雪寒梅，身姿傲然挺拔。她一出场，就震慑了二班全体同学，他们的数学课第一次那么安静。

蓓蓓老师开始讲课了，她的言语间有一股温柔的力量，令人感到自然和亲切。其实，对于这些青春期颜控的孩子们来说，光靠蓓蓓老师的美就足以打动他们了，可惜她偏偏要凭实力说话。又或许真正才华横溢的人，是怎样都无法隐藏自己的光芒而甘于平庸的。一堂35分钟的数学课，被她讲得有色有色，不但思路清晰还简单易懂。仅仅通过一节课，蓓蓓老师就凭着颜值和才华征服了二班所有的同学，且无一幸免。

瑶瑶回到家，激动地不得了，“妈妈，新来的数学老师，好好看啊！”她细细地和我描绘老师的外貌，“她大概中等个子，身材苗条，皮肤很白，有点白雪公主的感觉。黑黑的眼睛看着你，好像会说话一样。今天她穿得是酒红的套裙，特别美，气质一流。”瑶瑶说得唾沫到处乱飞，我只得拿出餐巾纸，让她擦擦口水。

瑶瑶不以为意地擦了嘴巴，继续倾诉着她对老师的崇拜之情，“蓓蓓老师不仅长得好看，上课思路也很清爽，她一讲我就理解了，完成作业基本没问题。这个水平，甩老李不知道几条马路了。”她感叹道：“上了蓓蓓老师的课，我才知道数学是这样的。”

可以说，是蓓蓓老师给了瑶瑶一把钥匙，为她开启了智慧的大门，带领她走进了数学的殿堂。她是瑶瑶数学大道上真正的领路人。

瑶瑶太爱蓓蓓老师了，为了赢得她的青睐，瑶瑶整天苦思冥想怎么来接近老师。我在一旁默默地观察着瑶瑶，发现她做数学作业的积极性大大提高了，对自己的要求明显比过去严格多了。

以前老李在的时候，她答题时常常偷懒，漏步骤，字也相对潦草和随意。而现在的作业，光从卷面上就干净整洁，每道题目无论对错，都步骤清晰，有条有理。我知道，这还只是小家伙的第一步，先打算在作业上给老师留一个好印象。

果然，没几天，瑶瑶就回家和我说，“妈妈，我今天去帮蓓蓓老师干活啦。”

我有点诧异，因为瑶瑶不是数学课代表，蓓蓓老师肯定不会主动让她帮忙的。

瑶瑶得意地说，“今天我们做历年模拟卷，我看到考卷是撕下来的，我猜肯定是蓓蓓老师自己撕的。所以中午的时候，我就拖着娇娇（二班学霸）去问老师题目，顺便和老师说，可以帮她撕考卷。”

蓓蓓老师带两个毕业班的数学，每天有许多的考卷要批改，还要上课，让她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撕考卷上，的确没必要。按说这个撕考卷的任务，通常都是课代表完成的，只是我们二班的那两位数学课代表，真真是两块“木头”。

这两块木头其实是对双胞胎，分别是小奚和小夏。成绩都很不错，只是为人比较呆板和木讷。怎么个木讷法呢？

在初二下的时候，有天放学，戚妈发现小夏不见了。那段时间，正值上海有学生轻生的负面消息，这不由得疼爱学生的戚妈不多想。她连忙去问小奚，看到他弟弟去哪里没有。小奚面无表情，平平地回答道：“不知道，没看见。”

这下戚妈更着急了，以为兄弟俩发生矛盾，弟弟有情绪了。周围的同学听说了小夏不见了，个个自动请缨，帮着戚妈一起分片搜索学校。戚妈负责本层找寻，瑶瑶她们几个女生去老师办公室，包子和屌丝这些男生去操场周边。上上下下，全班和戚妈一顿忙活，最后在语文老师办公室找到了小夏，原来他在老师那里请教作文呢。这么一场闹剧，让戚妈至今心有余悸，她事后和我说，“当时真的吓得半死，就怕孩子出什么事情。我一边哭，一边跑出去找他。等找到小夏，我的一口气缓过来，才发现心脏砰砰乱跳，停都停不下来。”

周边的同学都责怪双胞胎，说弟弟放学前去老师办公室，应该和哥哥交代一声。哥哥也应该关心下弟弟的去向，你们这样，难道要吓死戚妈吗？可惜，这两位依然面无表情，既不反驳也不回应，默默背上书包就一声不吭地回家了。

如此性格的双胞胎来担任课代表，自然反应慢，响应迟缓。这很让追求速度和效率的蓓蓓老师犯愁，“谁选的课代表啊，怎么那么木讷？”

谁选的课代表？嘿，老李呗。一块馒头一块糕，木头兄弟配上躺平的老李，速度刚刚好。原先的老李充其量就是辆普桑，不追求速度，只讲平稳，他俩那是妥妥地够了。可蓓蓓老师是速度与颜值并存的玛萨拉蒂啊，这两兄弟明显驱动力不足，拖不动了。

“狡猾”的瑶瑶钻了这个空子，主动向蓓蓓老师提出做她的数学助理。我很奇怪，怎么还有这个职位。

瑶瑶鄙视地看着我，“这个只是一个虚名而已，关键是我想和蓓蓓老师多接触，你怎么一点不懂？”

而后，她见到我迷茫的表情，又指点我，“你知道吗，蓓蓓老师特别抢手，很多人都想接近她，竞争极其激烈。我做这个助理，是非常不容易的！”

这我还真知道，据屌丝妈妈说，屌丝为了接近蓓蓓老师，正打算和坐第一排的男生换座位呢，当然仅限数学课。

而酷似杨洋的包子，也经常出现在数学老师办公室，承担了许多数学课代表应该完成的体力活。

一时间，为了争宠，二班的各路英雄犹如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可二班毕竟是个C班，同蓓蓓老师带领的另一个A班比，明显差距太大了，老师会喜欢二班吗？

12

蓓蓓老师上课的第一天，就赢得了大家的喜爱。我们家长小群又开始私聊起来了，“那个蓓蓓老师，好像教得挺不错的。”

“对啊，我儿子说她课上得很好。”

“对的，说老师讲课很精彩，一点不想睡觉。”

余下的家长都随声附和，大家达成一致，一定要积极配合蓓蓓老师的教学工作，绝不能让老师对我们二班失望。说实话，配合蓓蓓老师的工作，真的需要一定的技术含量，不一小心，就会砸场子。

比如那天，蓓蓓老师在家长群发了一张晴子的作业，应该是昨天数学作业的最后一题。题目看上去很难的样子，我正发愁怎么回应老师呢。

上海费雯丽-包子妈妈就说话了，“晴子的字写得真好，很干净！”

果然是家长之光啊，真聪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我连忙默契地接下去，“果然卷面干净，看着就舒服。”

屏幕那头的蓓蓓老师似乎沉默了一会儿，或许是真的忍不住了，打出了一行字，“我说的是晴子的字吗？我是想让家长看一下，她的解题思路清晰，步骤详细，这样的答案才是符合要求的答题。”

额，马屁拍到马脚上了，我和包子妈妈立马不敢说话，灰溜溜地回到S.H.E小群反省去了。

我埋怨包子妈妈，“都是你带偏了我。”

包子妈妈挺委屈的，“我这不是看不懂数学综合题嘛。”

搞得像我能看懂一样，我要能看懂，还会夸晴子字好看？算了算了，大家都是一个水平的，五十步和一百步的区别，也别相互责怪了。

然后，我们把希望放在了上海英格丽褒曼-屌丝妈妈身上。

“你说，屌丝妈妈能看懂吗？”

“三个臭皮匠赛过诸葛亮，我们三个里面总有一个能看懂的吧。”包子妈妈推测说。

刚忙完工作的屌丝妈妈爬楼看完了我们的聊天记录，发来了大笑的表情，“别逗了，我要会做综合题，我都能上天，你们信不？”

不管信不信的，我们三个达成默契，蓓蓓老师以后发图片出来，切忌不要随意拍马屁。特别是看不懂的数学题，起码要等理科高手橙子妈妈说话了再跟上，绝对不能自我发挥，以免再次南辕北辙。

从上述的事例就能看出，蓓蓓老师虽然看上去温柔如水，实际上却是一个性格直率，语言犀利的老师。对于在学习中的不当之处，她从不会粉饰太平、得过且过，而是一针见血的指出缺点，促使我们反省和改正。

这个世界上，只有真正爱你的人，才会愿意花时间来了解你，为了你指出不足，哪怕冒着让你恨她的风险，也要对你负责到底。

这，才是真正的好老师！

13

二班的基础不是一点点的差，不仅基础差，学习态度更是懒散。即使他们再喜欢蓓蓓老师，那十多年来养成的积习依然在，作业不交又或者应付差事的事情屡出不鲜。以前老李在的时候，我不知道她怎么处理的，反正蓓蓓老师接任以后，她每天都会在群里通报作业情况。像一些需要改进的学生，她还会私聊家长，橙子妈妈就多次接到蓓蓓老师的消息。

不仅和家长联系，在课堂上，蓓蓓老师同样会直接点名学生，对于学习不认真的同学毫不留情。按说，这样严格的老师，是不是就引起同学们的反感了？不，并没有，二班的学生更喜欢她了。

虽然他们积习一时间难改，但是他们知道老师是真心为他们好。而且蓓蓓老师骂人极有艺术性，可以一口气骂十五分钟不带一个脏字，却直指人心，既令人惭愧，又感到确实如此，总有一种自己活该被骂且很爽的感觉。前几天瑶瑶还和我说，好想姐姐啊，哪怕被她骂一顿也好。骂人都能令人回味无穷，那真是一个老师最高的境界了。

我们在教育的时候往往陷入误区，认为爱孩子就要任其自由发展，不要过多干涉，这就跑偏了。比如前文所说的老傅同志，他就是一个典型。而真正的爱，是带着一颗温柔的心，用最严肃而认真的态度，指出孩子的缺点，蓓蓓老师就是这样做的。孩子们懂老师，把她当做了自己的亲人，他们都亲切地称呼她“姐姐”。

姐姐一直很疑惑，同是任教两个班，十四班的同学看到她都怕得很，大气都不敢出，为什么二班的学生就不怕她呢？而且是从未怕过！

我问过瑶瑶，“你们为什么不怕姐姐？”

瑶瑶很诧异，“姐姐那么美，还那么爱我们，为什么会怕她？”

好吧，不管姐姐再怎么生气，她对二班的爱是掩饰不住的。哪怕她再生气，把课桌拍得砰砰响，把姐夫送她的玉镯砸得哐当哐当。二班的同学除了乖乖听骂，最多只有心疼姐夫那血汗钱买来的玉镯，就像前排的屌丝会忍不住惊呼“哎呦呦、哎呦呦”。片刻的静默以后，以姐姐和全班一阵大笑而告终，他们还是不怕姐姐的。

有姐姐和其他几位老师组成的最强战队加持，二班的授课水平明显得到了提高。在这个时候，一批好的学生开始涌现出来。二班当时最有名的，应属“五朵金花”。

这五朵金花分别是学霸娇娇、聪慧的小母鸡、认真的晴子、傻白甜的陆奶奶和颜值担当的瑶瑶。初三的日常，就是疯狂刷题做考卷，老师每天都会公布前几名的学生，基本上这五位都是妥妥的上榜。

戚妈有次和我说起她们，我随口一说，不就是五朵金花吗？然后这个名字就被定了下来，大部分的任课老师都知道这五朵花。虽然瑶瑶和我吐槽，怎么那么俗的名字，太没文化了！俗，但是好用，不就可以了吗？

五朵金花坐在一个学习圈，自从和她们坐一起后，瑶瑶明显学习上认真许多。她本来不属于特别积极的人，但是如果受刺激了，就会特别拼。她前面坐着晴子和小母鸡，每天做作业都特别快。她是这样和我形容的，“她们两个做作业就像抢钱一样拼命。”

为了能赶上她们的速度，瑶瑶动作明显快了很多。那时候，她常常和陆奶奶一起吃午饭。听这个绰号就知道，陆奶奶的动作有多么慢了。再慢的人，看到前方队友已经提交作业了，不急是不可能的。等到初三下班学期时，陆奶奶的速度也开始变得飞快，吃完饭就和瑶瑶两个人上楼，疯狂刷题。

这五个女生抱团在一起努力，姐姐看到她们这个学习劲头，不由地感叹说：“你们这几个女生，真的比A班还A班啊。”

比起沉默寡言的十四班，哪怕他们是A班，姐姐还是更喜欢会发表自己思想的二班。初三的数学综合题很难，一道题往往有多种解法，瑶瑶常常会有和姐姐不同的思路。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会举手，阐述自己的解题方法，得到了姐姐高度的赞赏。在姐姐的鼓励下，瑶瑶不仅立志完成综合题，还尽力争取一题多解、开拓思路。

但是数学，终究是瑶瑶相对的短板，在一次各区联考中，她遇到了滑铁卢，那么，我们是怎么面对的呢？

14

那天区联考的成绩出来后，瑶瑶回到家一声不吭地就往房里钻，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她的哭声传来。我推门去看她，她扑到我怀里，泪如雨下，“妈妈，我的数学考砸了，才109分。”我搂着瑶瑶，安慰她，“没关系，又不是中考。现在暴露问题，正好解决问题，是好事情啊。”

自从有了戚妈和姐姐以后，瑶瑶似乎解锁了学习技能，成绩有了不小的提高，而她对自己也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当期望落空时，心智不成熟的孩子难免会沮丧和伤心。我并没有责怪她，就这样默默地陪着她，让她把情绪发泄出来。

第二天，瑶瑶闷闷不乐地去上学了。晚上放学到家，她居然露出了几丝笑意，带着点小兴奋地和我说，“妈妈，我抱到姐姐了耶！”

我很莫名，“你怎么会去抱姐姐。”

瑶瑶有点惭愧地说：“今天中午我执勤，站在老师办公室那里的楼道，正好看到姐姐过来。我这次数学没考好，觉得很内疚，对不起姐姐，不敢抬头看她。”

她停顿了下，脸上露出了温暖的笑意，“是姐姐主动走过来，她看到我眼眶有点红。她和我说，这次没考好不要紧，说她相信我的实力。她还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我被姐姐暖到啦。”

说话间，她拿出一堆数学考卷埋头做了起来，还和我说，“我下次一定要好好考，给姐姐争口气。”而后的数学考试中，瑶瑶确实没有再令姐姐失望过，虽然不能保证次次前三名，但是总体上维持在前五还是没问题的。

一场考试失利的风波，就这样被轻松的化解了。老师的鼓励，家长的淡定让孩子找回了自信，瑶瑶又燃起了斗志，开始疯狂刷题了。

奈何，瑶瑶从小就体弱。初三开始才没多久，她熬了几次夜就身体警报了。有天中午，她突然和戚妈说，觉得胸口好闷，透不过气来。这可把戚妈吓得半死，连忙让韩工把瑶瑶接回家，观察下是否需要就诊。我也从单位请假，急匆匆地往家里赶。

回到家，看到瑶瑶脸色略带苍白，有些萎靡不振。我和她商量，“怎么样，感觉如何，要不要去医院看病？”

瑶瑶一副疲倦的样子，“妈妈，我好累，让我先睡下，醒来要是还不行，我们就去看病好吗？”

我摸摸瑶瑶的小狗头，“好的，先休息去吧。”

瑶瑶刚睡下没多久，姐姐的电话就来了，“瑶瑶妈妈，瑶瑶今天请假了？”

我第一次接到班主任以外的老师电话，心里有点忐忑，“是的，蓓蓓老师，您有事吗？”

姐姐似乎感到了我的不安，连忙解释道：“哦，瑶瑶妈妈，今天我们数学课上‘圆’的课程，这是初三的难点。我看瑶瑶今天没来，想问问什么情况？”

我心里特别感动，在那么繁忙的初三授课中，姐姐居然留意到瑶瑶的缺勤，还找戚妈要了我的电话来关心瑶瑶，这个老师也太好了吧。

我愧疚地道歉，“不好意思，蓓蓓老师，瑶瑶身体不舒服，所以下午请假了。”

蓓蓓老师一如既往地温柔，“没关系的，那等瑶瑶身体好点了，让她有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我在电话的那头不由自主地狂点头，“好的，好的。谢谢蓓蓓老师。”

瑶瑶一口气睡了4个小时，到下午5点的时候，她打开房门，又是一个活蹦乱跳的美少女了，“哇，我睡得好香啊，这下可舒服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这个体质，少睡会儿就能难受成这样，太吓人了吧。正在这时，戚妈的电话又打来了，她焦急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瑶瑶妈妈，瑶瑶现在什么情况？”

我知道瑶瑶和戚妈平时亲得很，把电话给了瑶瑶，示意她自己说。

瑶瑶很是欢快，“戚妈，我睡了一觉就好了，没事啦！”

戚妈仿佛是松了口气，“宝宝，你要吓死我对哇？”

瑶瑶有些惭愧，“戚妈，大概最近太累了，让你担心了。”

瑶瑶开着免提就在房间里和戚妈旁若无人地聊起了天，我那曾经是数学老师的婆婆有点诧异，“瑶瑶在和谁打电话？”

“哦，她班主任啊，戚妈。”我随口回答道。

我婆婆脸上流露出惊奇的表情，“这个老师和孩子那么亲啊，叫瑶瑶宝宝？”

“对啊，戚妈把二班的学生都当自己的孩子一样。”我习以为常地说。

我婆婆肯定地点头，“那她一定是个很好的老师。”

的确，戚妈和姐姐就是卫东最好最负责任的老师！

15

在戚妈的带领下，二班的整体成绩逐渐有了提高，“五朵金花”也越发优秀了。我们的学霸娇娇更是次次考试直接冲击年级前20名，用戚妈的话说，在一个C班能出这样的成绩，是卫东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娇娇是思想独立又直率的女孩，她对自己的人生有期望、有目标，听说她的梦想是当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为了这个目标，她学习上特别努力，加上天资聪颖，妥妥的二班领头人，学霸中的战斗机。

接下来应该就属小母鸡了，她是属于比较有灵气又有非常主见的那种女孩，虽然看着柔柔弱弱的，但是很有自己的思想，对于自己学习也有一定的要求。她的成绩在二班仅次于娇娇。

而二班读书最认真的当属晴子，晴子肤色白皙，长着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戚妈说她像秦海璐。初二学年结束后，在瑶瑶她们悠哉悠哉享受着假期时，晴子已经开始大量地刷模拟卷和辅导书了。据说晴子的家境一般，家长没有能力送她去补习。她的成绩全部是靠她自己努力得来的，就这点来说，我至今非常敬佩这个自律又认真的孩子。

陆奶奶是身材高挑的女生，笑起来甜甜的，说话比较直来直去，是个心思单纯的孩子。戚妈有时候会开玩笑说她“傻白甜”。陆奶奶在理科方面很有灵气，语文和英语也不差，就是偶尔会嫌作业太多，丧几天，成绩略有起伏，大体上还是稳定的。

最后就是我们二班的颜值担当瑶瑶了，这个颜值担当还真不是我自夸，是戚妈选的。在二班如果有重大活动需要做校服正装示范，戚妈就会让瑶瑶穿戴好拍照上传至家长群。而男生的演示就由酷似杨洋的包子来完成。同时，瑶瑶也是学校礼仪队的成员，平时学校一旦有重大活动，那就是她闪亮登场的时刻。

但是长得好看不能当饭吃，美貌必须和智慧并存才是王道。虽然瑶瑶的容貌遗传了我，但是她那理性的大脑确实像她爸，瑶瑶的理化成绩基本上和娇娇持平，并不输给A班的尖子生们。唯一可惜的是她的英语和数学，比起其他三门课来稍微弱了点，导致她看到戚妈和姐姐总是有点愧疚，觉得辜负了她们。

这五个姑娘坐在一起，常常交流学习，娇娇和小母鸡负责英语和数学，晴子负责语文，瑶瑶负责理化。她们之间毫无保留，无私地分享着自己的学习经验，在班级里也形成了一股良好的学习风气，带动着同学们一起往前走。

成长的岁月像流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不知不觉中，中考即将开始，我们将要开始填报志愿了。这可愁坏了我们S.H.E组合，浦东有那么多所高中，究竟好不好，该怎么填呢？

最后还是戚妈给我们支招了，让我们根据孩子的水平选择一个目标学校作为第一个志愿，再选择一个保底学校作为最后一个志愿，剩下的13个学校按照录取分数依次填报即可。

除了正常的志愿填报以外，我们还有名额优先录取，这是什么意思呢？比如我们卫东当年有两个洋泾高中（浦东排名前五的市重点）的名额，如果瑶瑶在名额录取一栏填写了洋泾中学，那么她只要成绩在卫东初三所有填报洋泾的学生里，排名前两名即可录取。

这其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因为当时卫东前100名的学生都想冲击爱国和进才高中，不屑填写洋泾高中。而100名后的那些学生，基本上又不是瑶瑶的对手。对于成绩忽上忽下的瑶瑶来说，只要她填写了洋泾高中，录取的概率是相当的大。

我回家和瑶瑶认真商量这个名额分配的填报，她明确地说，想要尝试冲击进才高中（浦东排名第二的市重点），不想去洋泾高中。我尊重了她的选择，在名额分配这栏如实填上更具竞争力的进才高中。戚妈看到我们最后的选择，善意地提醒我们，考试本来就会有许多不确定性，希望我们慎重考虑。

我对戚妈说：“戚妈，我知道选择进才高中，对瑶瑶来说确实有很大的挑战。但是孩子有梦想去追求的时候，我不能因为稳妥而让她放弃。比起挑战失败，我更怕她从此丧失了去拼搏的勇气。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孩子学会了逃避，选择去做生活的懦夫。所以，我尊重瑶瑶的选择，也支持她的选择。”

梦想就在前方，瑶瑶燃起斗志，全力往前冲……

16

时间的滚轴无声地转动着，一转眼居然到了初三上课的最后一天了，二班的同学们都格外珍惜这最后的一堂课。

铃声响起，姐姐走进了二班的教室，同学们无声地坐着，四十道眼神齐刷刷地看着她。连最俏皮的屌丝都默默地不发一言，目光追随着姐姐的身影，想把她深深地刻在脑海里。

姐姐感受到了二班无言的致敬，更伤感即将到来的离别。这个真心爱着学生的老师，终于忍不住了，她课讲到一半，就落下了泪水。姐姐的眼泪是最美的珍珠，一串串地流下来，滴落在讲台上。那个平日冷静的老师，一旦动情，就如洪水决堤，一发而不可收拾。姐姐当时哽咽得不成语句，是娇娇代姐姐把最后一题讲完。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平复了情绪，给二班的学生签名留念。

等姐姐的课上完，大家就将要离开学校了。孩子们一起商量是不是在黑板上给戚妈留个言。他们在黑板上写下了：“我们即将远行，望妈妈批准！”--二班所有学生敬上，并全体留言签名。

屌丝找来了戚妈，全班一起向她致敬，感谢这位真诚为他们付出的老师。戚妈看到这一幕，眼眶立马就红了，她压下了激动的眼泪，再次祝福和感谢学生，并和他们相约中考那天相见……

17

仿佛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中考那天。我们怕堵车，早早地出发到了中考的考点--建西中学。还未到校门口，就看到身穿大红T恤的戚妈站在那里，远远看去就像是一个坐标，让我们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戚妈的身边围着二班的孩子和家长，她亲切的笑容和轻柔的嘱咐犹如春风拂面，瞬间安抚了学生们那颗焦躁不安的心。同学们纷纷上前和戚妈求抱抱，戚妈忙得不得了，抱了这个抱那个，都是戚妈的小宝贝。老杨前段时间打篮球，把膝盖的半月板弄伤了，坐着轮椅也挣扎着站起来，戚妈连忙上前，给这个腼腆的小伙子一个大大的拥抱。

没多久，中考即将开始了，同学们都陆续进场，我和韩工也目送着瑶瑶往考场走去。孩子们考试，许多家长都等在考场前，大热天，门口乌泱泱地挤满了人。

不过我们女团早有打算。中考上午场和下午场之间相隔3个多小时，包子家离考点近，他回家休息。我和屌丝妈妈则很早就在建西旁定好了酒店，方便孩子午休。我们3个人悠闲地走到酒店隔壁的咖啡馆，喝着咖啡等孩子考试结束，一边吹着空调，一边聊着自己的开心事。

送考，作为家长需要安排的不外乎几件事：停车、吃饭和休息。休息的酒店搞定了，停车和吃饭怎么办呢？当韩工还想找附近熟悉的公司去安排停车的时候。我们的好闺蜜包子妈妈已经帮我们全部考虑到了。考点附近正好有个她们单位的培训学校，可以在那里的食堂搭伙，还能停车，简直太完美了。这个关键的时刻，午餐吃什么不重要，最重要的就是干净和安全，解决了就餐问题，我的一颗心大半放下了。

等到早晨的语文考好，我们接到了屌丝和瑶瑶。他俩情绪都不错，午餐用得也很好，我估计这两个孩子应该发挥正常。我和屌丝妈妈早就暗暗商量好了，每场考完以后，孩子不提考试情况，我们绝不主动问询。所以，我们4个人就海阔天空地聊着天。

下午，考的是物理和化学，瑶瑶考完以后神色平淡地出来了。我看她的表情，研究了半天，还是猜不出她到底考得好不好。但是，我忍住了，不问。

倒是瑶瑶忍不住了，“妈妈，你怎么不问我考试情况啊？”

既然她开口了，我自然接过话头，“我怕你不想说嘛。那你感觉如何？”

瑶瑶想了想，“还行吧，好像有点小错误，但是问题不大。”后来理化成绩出来，的确如此，没有考到满分，理化略略扣了几分。

第二天，考的是英语和数学，这两门都不是瑶瑶的强项。果然，英语考完，瑶瑶的脸就阴沉着，她悄悄和我吐槽，“妈妈，我觉得英语好难啊。”

但是周边的同学，很多人都兴高采烈地说英语考试不难，我的心咯噔一下，难道瑶瑶考砸了？这个时候，考都考完了，再想也没有用，我安抚瑶瑶说，“我们考完就把它扔了吧，再想也没有用了。”

瑶瑶默默地点头，吃完午饭回酒店午休时，她突然坐在我身边，闷闷地说：“怎么办，妈妈，我好担心数学考不好啊。”

我知道，数学一直是瑶瑶的心病，她对数学没有把握。说实话，怎么安抚瑶瑶呢，我也不知道了。我想半天，才挤出来一句，“那个，我和你爸还有点积蓄，将来老了不靠你养。”

瑶瑶听了噗嗤一笑，“什么鬼啊，妈妈。哪里有你这样安慰人的？”

“大家都说养儿防老，我和你爸不要你养老。那你读书还有什么负担？我觉得我的话没毛病啊。”

瑶瑶再次被我的脑回路所征服，被我这么一打岔，她还真的不焦虑了，带着逗比老妈的祝福去考场了。在路上她就和我说了，姐姐答应他们来送考。果然到校门口时，便看到姐姐穿着一袭旗袍亭亭玉立地正和同学们聊天。

“面似芙蓉出水，腰如弱柳扶风”正是对姐姐最好的描绘了。她盈盈的笑意，就像甘露那样滋润着孩子们的心田。不仅二班的孩子，还有十四班的学生，都围在她身边。她从包里带来许多棒棒糖，甜蜜的糖果承载着姐姐的期望，一一分发给孩子们。

正在此时，只见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捧着一大束鲜花走来，原来是橙子来给姐姐送鲜花了。这个内向的小伙子略带羞涩又极其诚恳地对姐姐说：“姐姐，谢谢你。”周边的家长和同学们纷纷拍照，记录这令人感动的一幕。

下午的数学考试，是最后一场，考场清脆的铃声响起，代表着中考已经落下了帷幕。家长们在校门口眼巴巴地等着，好不容易校门打开了。第一个出来的女生，一句话都没说，抱着她妈就嚎啕大哭。偌大的爱国西校门口，鸦雀无声，只看到这个女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的妈妈不住地安慰，“没事的，考得不好就不好，没关系的。”

这个孩子的哭声，把我们家长的心都哭碎了。我当时的心猛的一抽，腿也有点软，我咬牙站住了，踮起了脚等瑶瑶。过了好久才看到瑶瑶出了校门，果然脸色不太好，但是还算正常范围，起码没有哭，我略心安了。

瑶瑶有点迷茫，“妈妈，我感觉这个数学，好像还行，又好像不太行的样子。”后来的成绩，果真如瑶瑶的感觉那样，似乎行，又其实不太行的样子。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呢？

18

中考考完后，许多培训机构就根据学生的回忆，整理出了大致的参考答案。瑶瑶看到公布的数学答案后，发现难题都做对啦，这才妥妥地放下心来。她的预估数学分数大概在142-145之间（满分150）。我们利用假期去了日本，去京都爬山、去奈良喂小鹿、去大阪买买买，享受了许久未曾有的家庭亲子时光。

很快，中考的成绩就出来了，当打开页面的那一刹那，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数学那一栏赫然写着：133分。这怎么可能？明明瑶瑶数学难题都做对了啊。瑶瑶同样不敢相信。我们把成绩发给了姐姐和戚妈，姐姐焦急地问我，怎么是这个成绩？

是啊，怎么会是这个成绩呢？我的心沉到了谷底。只有见多识广的戚妈依然稳如磐石地安慰我们，574这个成绩虽然有差距，但并不是很差，无论如何市重点还是没问题的。

可是市重点和我们想要的进才差距实在太大了啊，瑶瑶当场就哭了出来，难受得不得了。我问了下其他几朵金花的情况，娇娇考得不算特别好，但是因为她事先已经预录进才了，所以只要考过市重点分数线就行了，问题不大。只是分数没有显示出她的实力，略有些小遗憾。而小母鸡是最厉害的，满分630的考试她获得了599的高分，直逼四大名校，甚是欢喜。晴子是最靠谱的孩子，充分发挥了她稳健的实力，580多分数虽然进不了进才，但是排名前三的市重点是没跑了。陆奶奶则比瑶瑶考得更砸，理化上出现了问题，总分才570左右，市重点都悬了。

一场中考，几家欢喜几家愁。当我看到瑶瑶哭丧着脸，我的心同样被撕扯着。中考成绩出来的那晚，我几乎一夜没有睡，胸口闷得气都透不过来。第二天，恰逢我妈请家里人聚餐，大家都得知了瑶瑶的成绩，纷纷安慰我。我那曾经是领导干部的大姨夫更是莫名，怎么这个世道连市重点都不香了？

确实，我们当时陷入了一个误区，认为必须要进最好的高中，才能进最好的大学，将来获得最好的工作，似乎我们的人生一定要是最好的。加之瑶瑶事先预估的分数太高，期望和现实的落差让我们脆弱的心完全受不了打击。而后的整整两周，我们都情绪很差。不久后，各个学校的分数线出来了，瑶瑶去了离家最远的，同时也是浦东排名最后老牌的市重点--南中。

南中原先并不属于浦东新区，而是一个偏远的郊区，后来行政区域合并才归过来的。这个学校是个历史悠久的市重点，如果说有什么特别吸引瑶瑶的，大概就是这个环境优美，占地面积大。南中是全上海最大的高中，堪比大学的校区，并且拥有5个很不错的食堂。想到可以任性地品尝各种美食，瑶瑶终于开心了起来，也接受了这个事实。

我们调整好了自己，开始打听二班其他同学的成绩。屌丝果然逆袭，以同样的分数和瑶瑶并肩进入南中，这让屌丝妈妈很是高兴，深感爱情力量的强大。包子进了我家附近的区重点，我还笑着对他妈说，有事情找我，我比你更方便。陆奶奶进了一个新晋市重点，还算不错。二班还冲出了另外一篇黑马小宇，居然进了洋泾高中。木头双胞胎双双考入了浦东最好的区重点。橙子如愿考入了中本贯通，去修补他的文物了。

二班从总体来说，确实考得不错。作为一个C班，能有那么多的学生考入市重点，且还有一大部分学生进入区重点，是非常不容易的。这就像瑶瑶她们当时和戚妈承诺的那样，“戚妈，虽然我们是个C班。但是，我们要做你最好的C班！”

她们没有辜负戚妈的信任，用自己的努力回报了老师的深情付出。自此，瑶瑶的初中生涯就这样结束了。

但那美好的往事却依然鲜活地留在我和瑶瑶的记忆里，我很庆幸能用文字把它保存下来。那是一段无法忘记的过去，那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二班，我们永远的二班！

谨以此文，献给戚妈和姐姐，献给所有二班的同学和家长，献给我们那段曾经爱过、哭过的美好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