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恋爱了!”这已经是她今年第五次跟我说这句话了,然而现在才四月份。看着被她涂的通红的嘴唇,“又是跟哪个明星啊?”我笑着问到。“他不是明星,这次我真的恋爱了。和之前每次都不同的”“我记得上个月你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说真的,你最近有没有复查?医生怎么说?”我是张月,是一个摄影师。对面刚刚恋爱的这位是我唯一的朋友,阿朵,一名影视编导。她有病,说的好像骂她一样,但是她真的有病,去年年底被检查出患有妄想症。这么高逼格的病,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这样降临在我朋友身上。说实在的,不应该,她开朗活泼漂亮独立事业有成,但是唯独一点,她的爱情是她人生中最大的障碍。从打踏进爱情这扇门开始,她就从来没来没翻过身。我们高中认识,那个时候她已经是学校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倒不是因为她的优秀,而是因为她的爱情。我暂且把她那种情愫叫做爱情吧,说实话我也不懂。那个男生我们叫他W好了,那时候是高二,阿朵的成绩位居年级前十,倒也不是个书呆子,学校里从前到后的学生她都熟,长了一张普通的脸,却也能让人喜欢起来。而W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她的。W说她看起来文静乖巧,尤其在笑起来的时候很想让人保护她。根据她的回忆,那是一个午后,黄昏洒了满地,而W恰巧就站在最明媚的地方,身披晚霞,她说她永远都忘不了那个午后,不是因为黄昏不是因为晚霞也不是因为W,而是因为那天的心跳是她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跳的那么快。阿朵当时是有男朋友的,没错,是他的同桌,像阿朵这种从来不缺男朋友的人,自然要从班里两只手能数过来的男生中搞到一个,近水楼台的当然是她的同桌,阿朵是那个男孩的初恋,男孩不懂什么花言巧语只知道一心对阿朵好,可是他忘了阿朵是怎样的女孩,对她好的她见的太多,久而久之便对同桌没有了兴趣。W的出现,像是天使更像是上帝,拯救了阿朵,更确切的说是拯救了那个未经世事的男孩。没什么说的,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和每对高中情窦初开的情侣一样,他们吵吵闹闹,甜甜蜜蜜,躲躲藏藏。可是无论藏的多隐秘也无法隐藏两个人四目相对时候的灼热目光。阿朵演出的时候,W在观众席上大声呼喊阿朵的名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相爱了。“他的确是爱过我的,那时候我是他的一切。你能想象到么,我们在一起时候手都不敢牵,只要稍微碰到就会像摸到了电门一样。算了说了你也不懂那种感觉。”每当说到这她都会鄙视看着我,然后中断了回忆,只有我知道,她并不是真的以为我不懂才不讲下去,而是因为再接着回忆她又会开始哭。其实不用她说,大家也都知道,她们分手了,热烈的爱情只持续了一个月零几天。她似乎还在睡梦中没有回过神来,她口中那个把她当成一切的人就已经离开她了。她俩分手的那天晚上我在,我俩一起回家。他俩照常打电话,突然听到她严肃的问为什么。然后就开始哭,电话被扔了出去,我一时不知所措只知道这时候不应该问怎么了。我第一次见她哭成那个样子。后来我们谁都没提那个晚上,大家只知道她们分手了。她依然倔强着,谁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太喜欢了还是不甘心。她在考试的时候偷偷拿走W用过的演算纸留作纪念然后留下一瓶水鼓励他好好考试。她每天晚上21.21分的时候把这一天发生的事儿编辑成短信发给W最后说爱你爱你。她在晴天的傍晚站在窗前看W打球,像之前的那个傍晚一样,W身上披着霞光。她就一直这么喜欢着,一直坚持着。终于有一天W感动了,在21.21分之前发来短信问阿朵多穿衣服了没,今天降温有点冷。阿朵握着手机跑了整个走廊向所有人传达她的幸福,最后根据所有人的意见激动的回了信息。W带着他的衣服上来找她,亲自帮她穿在了身上。回家的路上,她一次又一次的把头埋进衣服里想要记住W身上的味道。我问她还记得那个味道嘛,她笑笑说早都忘了,那天只顾着开心什么都忘了。这是正常的,人在大喜大悲或者十分恐惧的时候,大脑会删除你这一段的记忆。总之,她们两个又热络起来,她每天数着W发来的短信有几个字,甚至这一条比上一条多一个字都会让她特别肯定的告诉我说“W肯定是要回到我身边了”我每天都安静的听着,听到连我都以为他们又要在一起了。可是,忽然有一天,她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天一句话都没说,我想问问她是不是病了不舒服,叫起她才发现她满脸的眼泪。急忙抱住她听见她说“W有女朋友了,不是我”我心里一惊,抱着她的力度又加大了一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话才能安慰再度受伤的她。从此W这个名字成了她朋友圈里禁止出现的三个字,她还是放不下。那些日子她开始变本加厉的抽烟,学习。这两个词语看起来不应该出现在一起,可是那就是那时候她的生活,别人吃饭的时候她抽烟,别人睡午觉她抽烟。后来她跟我说,抽烟让她清醒,清醒的知道W真的离开她了,也让她清醒的认识自己不要再沉沦在W身上。这种状态持续了一个月,她开始慢慢的恢复了笑容,也见惯了W和他的新女友出现在她面前。也开始毒舌的咒骂着各种看不惯的行为。在我看来,她放下了,心想着爱情也就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可是直到多年以后我学会喝酒,和她推杯换盏的时候我才发现,W在她心里重要到连她自己的都不知道。有句话说的好,想你这件事儿,躲的过四下无人的街躲不过醉酒当歌的夜。这些都放在后面再说。转眼间,我们高中要毕业了。W也和他的女朋友早在学期初就分手了。他们两个不知道从哪又有了联系方式。约着一起去当年W等她放学的大树下合影留念,那张照片我也有一张。照的阿朵甚是好看,纯白色的T恤,脸上带着一抹腼腆的笑。连她自己看了都惊讶,惊讶自己也有这么青春的一面。
我的朋友是个妄想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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