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陪一个姐姐来北京看病,好久没进医院了,人山人海,各个行色匆匆,仿佛都在争先恐后地将自己苦心积蓄的血汗钱交送给这个满是“白衣天使”的地方。
在病房,有一个刚做完手术的患者,面色憔悴,用浑身的力气进行着生命的一呼一息,偶尔还会呼出几个别人都听不到的微弱的词或者简短的句子。
旁边一男孩个子高高的,穿着短裤短袖,看上去很乖巧,在她旁边揉着她的双腿,话语间得知是她的儿子。
看到这一幕,我突然想到了母亲。
在我读大一时,母亲病了。那次,好久没和母亲通电话了,感觉怪怪的。在我给家里拨通电话时,并不是像往常一样是母亲接通的电话,而是父亲接了电话。再三询问后,父亲才说母亲病了,住院了。他和家人天天往医院跑。父亲告诉我,母亲的病不严重,让我好好学习,不用担心。我着急地哭了。
学校离家不远不近,二百多公里,六日我赶紧赶回家了,去医院才发现母亲病得很重。是脑梗,非常严重,满脸通红,也不能说话了,稍微动一下就会震得头疼。母亲有舅舅和哥哥照顾着,里外奔跑,想着办法找最好的大夫,他们急得团团转。从病房出来,我傻了,我根本不知道我能干什么,怎么照顾母亲……
他们怕影响我学习,催着我赶紧回学校,说家里有父亲、哥哥和舅舅撑着,你留下也没用,赶紧回去吧。
我就这样又回到了学校,我能做的似乎只有隔几天的电话问候,仅此而已。
母亲在大家的努力下渐渐好了起来,在医院遭了很多罪,而我在这个过程中却什么都没做……
母亲反复病了好多次,每次哥哥都是主力,包括后期定期做的各种复查,而我在母亲的生病治疗中整个过程中并没有付出过什么。
时隔几年,现在家里人谈论起来母亲的这段最难过的时期,都会和我说当时啥都不敢告诉我,怕影响我的学习,其实当时情况比我知道的严重好多倍,他们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他们也在尽力救助着母亲。
母亲说,自己觉得快要过不去这个坎了,自己是去鬼门关走了一圈,她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有个三长两短,她姑娘怎么办。母亲说,她一直想的就是这个。为了我,她挺过来了。
我就是那个在母亲生病时一点都没尽力的姑娘。
她就是那个伟大的,为我倾其所有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