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楚彦只好暂且压下想说的话,又嘱托了易青虹几句,便目送着易青虹上了比武台,这易青虹带着一柄障刀和一柄横刀上了比武台,而那田英雄也不紧不慢地从另一侧地台阶上来了。
两人都走到了比武台中央,白楚彦远远地注视着易青虹和田英雄,但见这田英雄二十七八岁年纪,身穿淡黄轻衫,腰悬长剑,飘然而来,面目俊美,潇洒闲雅。白楚彦心道:“这田英雄不愧是大门大派的弟子,果然是气度不凡,相较于自己,少了一份贵气,多了一份雅气。”
可易青虹却视之田英雄如无物,只是与这田英雄浅浅地施了一礼,又自报了一遍家门,说道:“请吧,田公子。”
白楚彦定定的看向这比武台上的易青虹,这正值晌午,一缕阳光投射到易青虹的青丝上,这青丝浴着阳光,上面好似有着斑斑珍珠一般,煞是喜人,这般光景,让白楚彦一时看得痴了。但这时比武台上的二人却已开始了比试。
易青虹手持横刀,意欲先发制人,这刀刚从刀鞘中抽出,就已横劈至田英雄面前,这田英雄倒不愧为大派弟子,全然没得半点慌乱,气定神闲,向后轻滑了一步,避开了这来势凶猛的一刀。反手续用自己华辰剑带鞘竖立做了一记格挡,易青虹又怎会放过这般好的机会?当即变招,化横劈为竖提,直欲抢占先机,立得一功。
却没成想这田英雄也非泛泛之辈,不避开这记夺命刀,反借这攻势将华辰剑从剑鞘中抽离,抛在了空中。
白楚彦心中暗叫不好,“这田英雄机敏过人,武学路数又甚为飘逸,易姑娘武学乃是凌厉之风,与其对敌怕是要难上许多了。”他看向这台上的易青虹,心中泛起丝丝担忧,但只见这易青虹面沉如水,没有半点慌乱,白楚彦心里的慌乱,也压下去了不少。
“这华山派大弟子唤的是何名号?竟这般厉害,江湖上只知华山派华山剑法缥缈灵异,却没成想也可这般潇洒恣意,此子不凡。”那观武台上的礼部尚书武承嗣看向左散骑都尉问道。
那左散骑都尉摸了把自己的胡子,看了看一旁的宋嗣王李简道,“我也未曾听过华山派大弟子的名号,但他那手中的华辰剑做不得假,当是本代华山派的门主,这人确是武功高强之辈,当称得上是一代英豪。”
那宋嗣王李简看向了二人道:“我看二位有点胳膊肘向外拐的意思了,有点袒护外人了,这田英雄剑法飘逸是不假,却也使了三四成了,可六扇门的逐风捕头的刀法可还称不上迅猛,逐风捕头的成名绝技逐风腿也还未施展,这局势上,谁占优势也还未知。”
那二人只得点头称是,又是一言不发,静静地看着比武台上的动静。
这三人说话间,易青虹已与田英雄过了十数招,易青虹以迅疾猛烈占得一份先机,可那田英雄也不是什么弱手,总可在危难之际轻描淡写地避开那疾风般的攻势。白楚彦看了看香案,这时间已过半柱香,二人却是平分秋色,连一点焦灼感都未外显。
这田英雄则是心道:“这六扇门果真是卧虎藏龙,一介女流之辈竟也可将刀法练得如此纯熟,内力也甚为深厚,这刀剑碰撞之中我却感到了一种静谧下的狂风,此人不得不防。”想罢后,当即立断,大喝一声。
“看我华山剑法,乱世穿空!”这一剑,上附田英雄所习得混元功的精妙内功,剑上剑气所附还有着丝丝剑芒,这剑芒若隐若现,却道旁人看来极为惊诧,都心道此子年纪尚轻,却可内功外放,实乃天骄,武林正道一途,可谓辉煌。
田英雄将这一剑刺出,却有十二般变化,剑影呼啸,犹如密林,那易青虹却未闪躲,定定只看这剑影中的某道剑影,忽地,易青虹动了。向前猛跨一步,气定神闲地劈出一记斩刀,左手却未闲着,抽出障刀,从下向上挑向田英雄,田英雄大惊失色,再也没那般闲逸。
原道是这易青虹双刀之上皆附有蓝蓝刀芒,比之他田英雄更犹有过之。更是稳当地用横刀招架住了田英雄这来势凶猛地一剑。
原来这华山剑法中共有七套,每套皆有三十六式,这七套剑法各有优劣,但总结来说不过七个字:奇、险、勇、猛、烈、狂、毒。这田英雄所使乱石穿空乃是他华山派第二代祖师华明道人所创的武灵剑法,这武灵剑法应和的便是那奇之字。
这“奇、险”二字的剑法乃是华山派不传之密,一来“奇、险”应的是华山地势奇险,二来这剑法奇险精妙,非内功深厚者不可习之,若要强行习得只会被这剑法所反噬,经脉具断。
这式“乱世穿空”奇在何处?便是奇在剑芒依附在剑上,又靠剑法之势幻化出剑影,使得对手无从分辨剑之取势何处,从而取胜,这剑影若是将武灵剑法臻至化境,那便可化得七十二道剑影,令对手无所适从。可这田英雄毕竟年纪尚轻,内功虽较常人深厚,可却依旧无法使出更多的剑影,原是六道剑影,今日为求胜强行催动混元功,方才使出十二道剑影。
这再回到演武场上,此时的田英雄在这易青虹接剑的一瞬只感到狂风铺面,如同一叶扁舟落在狂风骤雨般的海面。田英雄此时心道:“朝廷的人果然无弱手,内功竟如此深厚。”
想是这般想,可他田英雄丝毫不敢怠慢,急忙抽剑而出。那易青虹怎会放过这般好的机会,登时横刀再做变化,劈砍下去,那障刀也紧随其后。这刀势瞬间变得犹如狂风骤雨一般,打的田英雄毫无招架之力,这比武台上变化之势如此之快,登的那般底下的武林好手也竟喧哗起来了。
“这女娃是谁,好生厉害。”
“这刀法精湛,来势迅疾,一刀接着一刀,我是接不下来。”
“这逐风捕头虽是一介女流,可这功力上我看是不输其余三大捕头的。”这些个武林人士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那比武台前所划分的区域里,有一处乃是划给他华山派的,华山派众人都急忙向掌门道:“大师兄危险了。”
那华山派掌门乃是一身老道打扮,土黄色道袍上绣纹有太极图案,手拿一拂尘,鹤发童颜,端的是仙风道骨。这老道开口道:“莫慌莫慌,武皇既然有令,比武之事不得伤人性命,她逐风既作为六扇门名捕之一,万没有违抗武皇之令的可能,田儿没有性命之虞。”又看向了众人,缓缓道:“田儿性情高傲,我来时就交代于他,这武林会典高手如云,他放在其中也不过是一小小浪花,性傲却偏要练那奇字决的武灵剑法,这后继乏力实非混元功所能解。”
正当这时,变故却是陡生。那易青虹攻势过于迅猛,手中双刀虽是精钢所铸,可硬碰的却是武林中成名已久的华辰剑,这华辰剑材质奇特,坚韧异常,虽经岁月变迁可仍旧锋利无匹,易青虹的障刀却是折断了。田英雄顿时大喜,挺身向前迫近。
那武承嗣见得此景,嘲讽般看向了宋嗣王李简,李简淡淡地看了武承嗣一眼,没显露一点情绪,只是道:“时间还有半柱香,胜负亦未可知,请尚书大人慢慢看罢。”武承嗣却是心里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冷笑。
易青虹见自己的障刀既断,当机立断,抛出那断了的刀柄,直直飞向田英雄,田英雄不费什么力气便挡开了。但易青虹却是抓住了这大好时机,并掌为拳,侧向打去田英雄的面门,这田英雄心道:“你不过凡胎肉身,怎敢空手向我这神兵利刃而来?”也不多想,剑直挺挺的取向了这易青虹的左拳。
田英雄却没料到,这易青虹待的就是这个时候,易青虹见田英雄剑取向自己左边的攻势,而右门大开,当即抓住了这个机会,手持横刀劈向田英雄的脖颈。这田英雄心中暗暗叫苦,这可真是大意失了荆州。
易青虹即号逐风,那便是因其攻势无匹,势若疾风,阵前对敌往往后发先至,又如微风般恣意,收发随心。易青虹这一刀下去,正好落在田英雄的脖颈前,不向前一分,压的他脖子处有着丝丝血痕,皮肤却未有伤痕。这一局便是田英雄输了。
比武台下一片哗然,都道这场比试该是名门大派的弟子田英雄取得胜利,却没成想是这衙门的捕头开了堂彩。这局势也是变化太快,攻守转换迅疾,双方还未谈打的分外眼红,这比试可就也落幕了。
“那华山派田英雄该落败了,若不是凭借华辰剑之利,占得兵器上风,怎会是这逐风捕头的对手”那八卦门名叫曹德法的大汉开口与那周兄弟讲道。
那周兄弟偏是好奇了,“你德法哥一套八卦棍八卦掌使的实不错,可这指点江山你该还差些吧。”
“周兄弟你有所不知呀,这逐风虽是一介女流,可所对的恶战可是不计其数,前些日子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杀人魔喋血魔便是这逐风捕头和奔雷捕头连手拿下的,这田英雄武功虽是精湛,可这经验嘛,自是差了一分。”
“你所说的可是那连蹿三道十二府,杀了蓬莱岛神龟道人的喋血魔?这喋血魔武功可是奇高,据说还能杀人取血来增加自身功力。”那周兄弟惊叹道。
“正是那喋血魔,旁人若是撞见了这喋血魔,捡得一条性命便是不错了,还谈什么缉拿归案。所以我说这田英雄输的不冤。”
“照此说来,该是如此。”那周兄弟倒是认同了这光头大汉的说法。
周围的人闻听这二人所言都是吃了一惊,这喋血魔竟是这看似纤弱的女子所擒,这当真是为武林除了一害,众人难免都对易青虹高看了一眼。
白楚彦心中暗暗吃了一惊,这喋血魔的凶名他也听闻,没想到是这逐风和奔雷所擒,当真是厉害。
那观武台上宋嗣王李简看向了武承嗣,还未开口,那武承嗣先声夺人道:“我朝廷高手,当是该有如此风范,临危不乱,处变不惊,好!”
李简看了武承嗣,心中不住地冷笑:“老狐狸。”
那侍从上得了比武台,道:“比武会典第一胜:六扇门逐风!下一场:青龙会破军对丐帮程老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