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给你写过情书,亲爱的小胡子老师,一转眼九年过了,我离初心越来越远了
还记得当初我在自制的教师节的贺卡上写下:有一天你会以我为荣。现在想到这句话我就羞愧难当,我走着走着就迷茫了
年关了,小区挂上了灯笼,红彤彤的灯笼给冷清的小区加了点喜气,墙角的山茶花也开得格外艳丽,灰色空间也多了点暖意。行李箱车轮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像是暮归小羊欢快的脚步声, 引得异乡人心底缠绵如缕的乡愁乱成一团。
我想家,也想念你陪伴的那段时光。也许你不知道,你对我的意义。你温暖了我整个薄凉清欢的青春。
高一的时候初见你,感觉你特别像阮经天,浓浓的眉毛,时而痞痞的笑,时而认真的笑,时而温和,时而霸气侧漏。可惜那时候你不是我们的班主任。
2009年1月,阴差阳错,你做了我们的班主任,虽然你不知道我是谁,但那时候很开心,也就是你来的第一个班会,我下定决心要让你记得我。
那年你是应届毕业生,全校的女生为你痴狂,我也是其中之一。那时候我是一个平方到掉进人堆里就找不到的平凡女生,因为你,我把除数学外的所有的科目都学得很好,并且把成绩保持在前三名。
慢慢的你找班上的同学谈话,我前后左右的都找了,却没有我,一个学期快结束了,也还是没有找我,我以为我不够优秀,不够资格,最后期末考时,我除了数学物理是倒数,其余的科目都全班第一,文科分数是年级前十。
期末结束后,学校组织家长会,所有同学的家长都来了,唯独我没有。家长会结束后,你让我吃完饭去你宿舍找你。
傍晚,我心虚的去找你,你穿着一套球服,随性的拉开凳子让我坐。你说,知道我的情况,所以家长没来你不怪我。告诉我学习上,生活上有什么困难可以随时来找你,你会是我坚实的后盾。我真的很感动,感动到热泪盈眶,从小到大,似乎从来没有人对我这般好,说过这样的话。
还记得那天你关上宿舍门,让我站在你门后的穿衣镜前,镜子里的自己。我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正视自己。从小到大我就没有正视过镜子里的自己,因为从我踏入校门,我就有各种各样的外号,也不敢参加集体活动,包括毕业照。
你有些生气大力的捏着我的下巴,逼着我直视镜子里的自己。我感觉有些不认识自己。你大声的说:你看白衬衣格子裙的校服穿在你身上多好看;你看白白净净的脸,痘痘都没有一个,你再看海藻一般柔软的长发,像瀑布一样,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到底在压抑什么,为什么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和同龄人一样快乐一些不好吗?
那时候起,我就把你当做哥哥一样信赖,把你当做哥哥一样喜欢。因为你学会了你说的看着别人眼睛说话,学会了勤勤恳恳做事,踏踏实实做人。
我所有读书的时光里,高中最幸福,因为你在,没有同学嘲笑讥讽我,班上所有的老师都关注我,也很喜欢我,除了数学老师,她一定很纳闷为什么语文考一百多,数学只考了零头,但是,只要我请假,她也不上新课,只是复习。
高二结束了,忽闻你读研了,而我喜欢的男生也要走了,可惜你们都没留下来。我剪了及腰的长发 ,剪成极短的BoBo头,一个人坐在教室靠窗户的桌子里,45度仰望天空,写日记,写下想念你们的话语。
你一直在学校待到最后的报名时间,临走的前一天,你找我和我最好的朋友去你宿舍。记得那天你喝了好多酒,你醉眼朦胧的问,怎么好端端的剪了长发,长发多好看,不过这个短发也挺好,高三时间紧迫好打理。
你指着床头的桌子,告诉我们录取通知书在抽屉里,打开里面有录取通知书,还有照片,你和一个漂亮的女孩穿着学士服的毕业照,漂亮的女孩是来过学校两次的女朋友。通知书是位于省会的师大发来的,你说你在哪里等我。我用力记住地址,想着一年后在那里遇见。
你说,你弄丢了你的爱人,要去那里找回来,后来听说女孩他爸觉得你学历低,两个人不适合,所以反对你们,加之常年异地,所以你们分手了。
你伸出手,握了朋友的手,也握住我冰冷的手,你说,无论你在哪里,你都会微笑着站在我们身后,做我们坚实的后盾。
我吻过你的脸,可惜你不知道,朋友贪玩,她去隔壁老师宿舍看电影了,我一个人坐床边等和你一起住的老师回来照顾你。等了好久都没有人回来,我便大着胆子,握住你温暖宽厚的手,还俏皮的伸出手指勾勒你的浓浓的眉毛,纠结了10分钟后,我终于鼓足勇气在你额头眉间,蜻蜓点水的印下一个吻。
你走后,我们班先是换了班主任,后来又被兼并到其他班,班主任换了一个穿西装配球鞋的怪老师。他特别凶,天天批斗我,一动不动就面壁思过,大半夜还会来查宿舍,但是有时候又对我特别好,好到班里的女同学都嫉妒,可是我依旧打心底里畏惧他。
我胃不好吃饭慢,也天天被罚,成绩一有波动就叫家长,在高三时,我数学都逼得可以考80分了,越近高考测试越多,离师大的录取线还是有差距,忍不住焦虑不安,失眠多梦,成绩越来越差。
你走了,我的天塌了,班主任苛刻,同学的妒忌,暗害,我的复习资料随时丢,或者是做好的作业也随时丢,我一不小心就被惩罚,我几乎一天哭三次,没挨到高考,我就溃不成军。
高考成绩出来了,只上了三本线,原本要复读的,结果因为外婆过世,胡乱报了志愿,我所有的支柱都倒塌了,我也就开始浑浑噩噩。
只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起当初的承诺,羞愧难当,也因为当初的承诺,现在我想做一个优秀的女人,可以洗手做汤羹,可以穿上高跟鞋,涂上口红去厮杀。
练习书法,沉心静气,不让自己浮躁;练瑜伽,让自己体态轻盈优雅;学习画画 ,学习各种各样的技能,自考学历,让自己做好老师。我想有一天遇到,你不能再像以前一样以为为荣,至少也不要失望。
胡老师,我记得你枣红色的外套,记得你的红色球衣,也记得你的小篆,还记得你樱花与嫩叶满树时,徐徐走来时荡漾出豪气的笑声,更记得你和同事侃侃而谈时飞扬起来的衣角。
满是黄沙的操场,古旧的教学楼,高大的梧桐,初开的合欢,茵茵的幸运草地,蓝屋顶白墙的钢瓦房,教室课桌上跳动的光影。我无比怀念的青春,无法斑驳的时光。
胡老师,谢谢你陪我走过荒芜的青春,谢谢你当初的鼓励,虽然你不在我的身边,我还是祝福你过得好一点,无论你在哪里,和谁在一起,我都一路繁花相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