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秦溯之
记忆的沧海总会有浪打来,我凄楚的心语可以向谁去诉?曾几何，我强作精神去忘掉我的悲伤的过去,然而记忆却愈加清晰。我的曾拥有过的欢乐和着无言的痛苦,不曾与泪同去,我的思维依然忠实于我的大脑。成学归来已两年有余，我的心头承受了怎样的打击啊！先父离我们而去已近两载，可我的心头总是抹不掉父亲的影子。我那伟大而受苦的父亲，儿受您恩养，未曾孝敬，您就离去了，这个遗憾将永贯于我的终生，而无法弥补了，我悲伤的心泪会为您谱写一首歌的。
儿自生于世，而学语，而走路，而为学，而工作，父亲，您付出的是多少，儿说不尽，您的病全是为我们兄姊受苦受累，积劳而成的。儿十几年来求学在外，未曾帮您做一点活，而让您整天辛劳，未过上一天好日子就离我们而去了，为人之子，这是怎样的内疚与悲痛，我将无法报答您的深恩！
为您送别的情景还清楚的印在我的记忆中，我随着送葬的人群，放声地痛哭，我眼看着您的身躯被埋在这大山的黄土下，被埋在您生前常在的大山的黄土之下。而此后，我再也见不到生我养我，疼我爱我的父亲了，父亲将永眠于这不朽的大山之中了，一抔黄土把我和我的父亲永远的分开了，啊，父亲，您还那样年轻，就被病魔夺去了生命，您的子女是怎样的悲痛啊！
我时常远眺您长眠的故乡的大山，看那苍松与翠柏，就犹如看到了您的影子。我时常梦到您，梦到您慈祥的面容，穿过岁月找到您。您可知道，您最小的儿子也已参加了工作，成为一个有作为的医生了。您的儿女现在都很好，而您看到了吗，您看到了吗？父亲，亲爱的父亲，您的儿子想念您，您知道吗？啊，没有人来回答我！
泪无言，静静滑过我的脸颊。父亲，您的生日快到了，您的儿子从来没有给您过过一个生日，您老人家何曾知道 过一个生日的场景呢!为人之子，请您原谅一个没有也不能为您尽孝的儿子吧！现在唯有泪水能洗涤我的心灵，唯有痛苦能减轻我的心痛！“子欲养而亲不待”，而况我的善良而受苦的伟大而勤劳的父亲，您还那样的年轻，就离我们而去了，这是怎样的哀痛啊！回忆痛苦的人生，面对皇天后土，虽无玉盘珍羞，琥珀美酒，然而我的心泪会为您谱写一首歌的，这是您刚刚去世后我为您写的一首诗歌，就附在这儿，作为对您的永久的纪念吧！
父亲走了
永远的去了
我是父亲的儿子
我的躯体里流淌着父亲的血液
我感到天和地重合在一起
没有了太阳
没有了星星和月亮
只有无边的沉闷与黑夜
只有无边的凄凉与静止的大山
当送葬的人群缓缓走向那大山
我知道父亲就要永远和这大山为伴了
就要永远和我的先祖们为伴了
眼泪和放声的痛哭已阻止不了我的内疚和悲痛
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亲了
再也见不到生我养我含辛茹苦的父亲了
一抔黄土把我和我的父亲永远地隔开了
当守坟的夜火为风吹起在阴冷的暗空
我知道父亲已到了另一个世界了
已到了一个没有劳作没有苦难的世界了
现在和以前的记忆已清醒不了我的逻辑与思维
我再也见不到我的父亲了
再也见不到疼我爱我四处奔波的父亲了
生和死把我和我的父亲永远地分开了
父亲走了
永远的去了
我的思维里依存着父亲的想象
我感到天和地重合在一起
没有了生存
没有了空气与宇宙
只有不尽的创伤与苦涩的记忆
呜呼哀哉，尚飨！
（1993年8月5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