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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讲完的故事也该有个结局
8 月 25 日 星期五 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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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
故事主人 @周世愚
已收藏 9 年
（一）
从没说过自己的故事，今天就索性写一写，没人看，权当自娱自乐吧。
没有真正恋爱过，就写一个让我无法释怀的人吧。
我和他是初中同学，第一天就认识了。
当时他穿着市里统一的那种校服，一脸无知+茫然的表情，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傻逼气质。
当时只觉得他性格很安静，满脸写着「好学生」三个字。
事实也是这样，入学当天下午经典默写考试。
我之前超心机婊地提前背诵了好长时间，本以为这样可以在班上一炮走红成为学霸。
结果那天收卷的时候，我突然发现他在我旁边不声不响地默写得满满当当，那次我们两个都是满分，班上就两个。
这个傻逼成功吸引了我的注意。
然后后来因为成绩差不多，老师就顺理成章安排我们结成学习对子（现在觉得老师仿佛有乱点鸳鸯谱的神力啊……）因此交流也就多了不少。
有人说，在新环境里，当你发现一个傻逼的时候一定要第一时间离那人远一点，否则，你们很可能会成为朋友……
没错就这样。
然后我们就顺理成章地玩熟了……然而他常年是我们班的第一……一种智商被碾压的即视感……
不过除此之外，他就只有被我欺负的份。
学霸平时总是一脸呆萌的状态，他对所有人说话总是彬彬有礼，从不带脏字，反射弧长过地日距离，班上总有女生下课喜欢调戏他，每次见他反应无能，我都忍不住去揉他的头发一边说「蠢不死你」而他则吱哇乱叫。
（二）
渐渐的我发现了我们更多的共同点，比如我们都不喜欢篮球，只喜欢羽毛球这种人畜无害的运动。
我们都是铁杆哈迷，他曾经特意配了一幅哈利的眼镜框然后来学校偷偷摸摸展示给我看，还一直追问我好不好看。
初二我过生日，他第一次送人礼物紧张得不行。
离我生日还有一个月，他就天天在我面前欲盖弥彰地问我喜欢什么。
送礼物的当天，他用了一个拙劣得如同「看！飞碟」的借口强行把我推出教室，然后把礼物放到我抽屉里。
我从小就是那种美工力 Max 的男孩，从前送他的礼物从来包装规整还要自制拉花。
他大概也想模仿，可惜手艺不精把礼物包得跟露馅的饺子一样……
然而看着他费劲弄出来的丑不拉叽的礼物，我仍旧感动得不要不要的。
我们放学一起骑车回家（我们两个家同一段路），他每次为了送我还都多绕一段。
我们经常一起去书城买书，我是一个买书狂魔，经常到书城不考虑钱包就忍不住买买买，以至于每次他都得舍弃一两本自己的书先凑钱给我买。
我是那种话特多的人，和他在一块的时候他都相当配合成为一个倾听者，摆着他特有的一脸呆萌专心致志地听我瞎扯，不时认真地点头。
初三的时候我们闹了矛盾，当时我自己不知为什么突然抽风很嫌弃他一天到晚傻傻跟在我旁边无论我说啥都觉得好的傻逼样，于是单方面不再理他。
每次回家我都有意避开他和别人一起回去，好多次看他一个人孤零零走出学校然后孤零零骑车回家，心中竟有莫名解气的感觉。
现在想想那时自己是多么肤浅而恶毒，我几次当着几个朋友面指责他，在他背后明目张胆地嘲讽他，当着他面发火。
而他从一开始就选择了接受，保持沉默。
只是那年我生日的时候，他给我送了礼物外加一封信，信中不断向我道歉，将所有责任揽到了自己身上。
语气依旧平和而谦逊。
那天正好毕业照冲洗完发到班上，大家都在看，我也去凑了热闹。
那一刻我突然发现照片里的他不知不觉早已变成了一个文质彬彬英俊帅气的少年。
照片中的他穿着整洁的衬衣，身材颀长。
他头发微卷，两道浓眉下目光澄澈而锐利，挺拔的鼻梁让整个脸都显得那么的立体。
竟早已不是刚入学时那副傻逼的样子。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时间匆匆，竟已经到了分别的时刻，我对他的不理睬竟然即将蔓延过最后的初三，有那么一刻心突然就软了想跟他和好。
我走到他座位面前若无其事地说了一句，「今天放学一起回家吗？」
他抬起头有些慌忙地看着我，忙不迭的说「好啊好啊」。
然后那天之后我们又和从前一样形影不离，他仿佛从前的事都没有发生过。
那一年中考，他以全省前几名的成绩去了省重点的唯一一个重点班，我则去了次重班。
现在回想起来初中的时候其实没什么感情的概念，就是纯粹的朋友而已。
（三）
上了高中，人的视野一下开阔了不少，他们班思想活跃，他也变得活泼了不少，天天跟他们班上的男生勾肩搭背嬉皮笑脸，和班上的女生打情骂俏。
他人长得帅，成绩好，精通小提琴，高一进了演讲社练出了一口地道的美式演讲。
这些都让他在学校里不缺乏追求者。
只是每次在楼梯间遇见我，他都会瞬间切换回那种温和谦逊的表情，然后就如当初一样成为一个默契的倾听者，陪我走一段。
只不过因为各自都有事，所以也没法经常见面。
高二文理分科，我去了文重他继续留在了理重。
他们班在我们班楼上，所以他经常路过我们班。
那一天下午我一个人在班上出黑板报，他蹑手蹑脚地走进我们班突然伸手从后面抱住我，手捂住我的眼睛。
其实从他走近我们教室开始我就已经感觉到是他了。
他常年练琴，手指纤长好看，我闻到了身后他衣服上洗衣粉好闻的香味，他的手心温热。
我听见了他在我身后忍俊不禁地发出咯咯的笑声。
那一刻不知为什么，突然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喜欢他，真想回头亲他一口。
可是表面上我相当演技派地甩开他，大喊「傻逼放手啊，没见我正忙着吗」。
是的，上了高中之后他整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然而每次在我的面前他又变回从前那个呆萌的少年。
后来有段时间学校经常举办讲座，文理两个重点班一起参加，有一次我俩都去晚了便索性坐在一起，那次的讲座相当无聊，他大概那段时间太累，听着听着不知不觉就靠在我肩上睡着了。
那一刻我内心的惊喜与惶恐可想而知。
我整个人一下呆若木鸡根本不敢动，大冬天背后一下就冒出了细密的汗。
一转眼就到了高三总复习的那年。
他的数学非常好，我虽然也不差但也总以此为借口让他辅导我，每次周末我们两个人坐在办公室里，他低着脑袋咬着笔头认真地看着题，而我则在一边偷偷地看着他。
（四）
现在回想起来，大概无论喜欢同性还是异性，那种心情都是一样的吧。
即使是大冬天也总在下课的时候跑到走廊上假装看风景，实际上就在期待着他会下楼接水路过我们班门口。
总会很心机婊地算好他每天出宿舍的时间，然后很演技派地创造偶遇的场景。
每个夜晚将他发来的短信一读再读内存满了也不舍得删。
他一个表情春风化雨，他一个动作呵气成冰。
不过如此。
记得那年圣诞节，学校举行了全天的大型狂欢活动。
我知道他喜欢模型，便提前半年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一个价值不菲的限量帆船模型，作为他的圣诞礼物。
那天下午打电话让他来我们班教室拿，他看到礼物激动得半天说话都语无伦次，就如同初中时候一样在我面前吱哇乱叫。
我风轻云淡地说，「你喜欢就好啦，反正我爸正好也有两个，送你一个。」
那次分别的时候他说，等晚上狂欢活动结束就打电话给我。
那天晚上我和班上的同学聚在一起玩桌游，那是高三学生难得的放松，晚上11点，大家买来了啤酒就在教室里喝开。
我一边附和着大家，一边却心不在焉地总是忍不住看着手机。
喝到一半，一个我俩共同的女生好友走进教室，她估计也喝了些酒，见到我就一脸八卦地说「你管好你家XX啊，我刚才看他和女朋友坐在学校湖边相依相偎，好甜蜜啊。」
我不记得当时我是什么反应了，大概脸上也没什么反应吧。
现在只记得那天后来大家就在教室用电脑放歌，然后大声地唱。
我记得那天最后我唱了五月天的《温柔》：
明明想靠近，却孤单到黎明。
不打扰是我最后的温柔。
高三最后的半年是我最难受也是最真实的一年，我一个人细细品味着其中的酸甜苦辣，没有跟任何说起过。
然后最后我也顺理成章地考砸了高考，他去了北方一所全国顶尖的大学，而我只勉强去了所一般般的高校。
嗯，至少说明在「高中生不要早恋」这一原则面前爱同性和爱异性是平等的。
这一次暗恋几乎没有在世间留下任何的痕迹，唯一的一点点便是：两年后的暑假，一群共同的好友聚会，结账的时候我帮他签了个名。
旁边一个姑娘惊呼「我的天，你的字跟他一模一样啊。」
是的，直到今天我仍会写一手跟他相似的字体，能签出和他本人一样的签名，甚至我可以毫不费力地用他的语调写下一篇文章。
滴水不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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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可以继续阅读前 4 篇故事，以及大家写的结局。
「如果没有等到那个结尾，可能我们就真的散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