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17岁嫁入皇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后,那时的她端庄美丽,她的容貌也为世人所倾叹;那时的她也有着17岁的活泼可爱,逛街、看电影、做摩登脚踏车,她无忧无虑,任性自我。当她被圈定为皇后的那一刻起,这一切都被带走了,最后她以衣衫恶臭、瘦骨嶙峋的画面展现在我们眼前。
她父亲荣源前朝遗老,商人,他从小最疼爱她,不许她裹脚缠足,还让她读书习字、绘画弹琴,还为她专门请英语家教。可就这样一位父亲却带给她一生的怨恨,也带给她悲惨人生的结局。
入宫的二十多年的时间,让她尝受到了太多的委屈和迫害。她从头到尾都是政治的牺牲品,从订婚到伪满政府的成立。
王公大臣们为了各自的前程,为了稳住溥仪,决定用用婚姻来束缚溥仪。围绕皇后之争,又牵扯到了宫内上上下下,上至皇贵妃、王公大臣,下到内务府,他们分为文绣派和婉容派。一开始溥仪圈定的文绣,因为端康极力反对,溥仪没办法只好改成婉容,但敬懿主张选文绣。后来在两派的斡旋下选出一后一妃,婉容为后,文绣为妃。这也是为什么从开始给溥仪物色到最终结婚的时间达一年之久原因。
1922年12月1日,皇帝大婚,婉容正式成为后宫的主人。新婚后的生活,虽不完全尽人意,但是她还是有些快乐和自由的。溥仪也经常过来看她,和她聊聊天,陪她用餐,偶尔还带她出去看看城外景色。此时的溥仪已经退位,但还没有搬离紫禁城,国民政府每年也会给皇宫一定数额的优抚费,所以宫中生活还是很富裕的。
1924年,溥仪被赶出宫后潜入北京日本公馆,后来又秘密抵津。随后婉容和文绣也被接了过去住进张园。在张园的这段时间也是婉容曝光率最多的时候,她经常伴在溥仪左右出席各种国际正式或者非正式会议,她宛若一个明星,举止端庄娴静,优雅从容。当时的她就像一朵盛开的莲花,远观而不可亵玩焉,就像她外祖父给她起的名字一样,“翩若惊鸿,婉若蛟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很多国际人士为了一睹芳颜挤破了张园的门。
张园的生活虽然枯燥,但是毕竟她还可以有自由的社会交际。她和溥仪不和,但还没有完全决裂。一切的最终改变是1931年溥仪乘着日本商轮逃往东北,溥仪的偷渡将她推到人生的最黑暗的十年。
她在川岛芳子的骗诱下也逃到东北,她和溥仪都被囚禁在日本人的牢笼下,人身自由完全被限制,她也鲜有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从新婚起溥仪几乎不与她同房,她经常独守空闺,后又因为文绣出走的事情溥仪开始疏远她,她只能靠吸食鸦片打发无聊时光。
一个女人年龄方好的时候难免会有情感需求,婉容她也是不例外,而溥仪满足不了(溥仪生理有障碍),所以她不免将这些情感转移到她身边的人,这就是当时出现的“秽闻”一说。据说婉容先钟情于祁继中,后因为祁继中被溥仪派到日本留学而结束。后来又钟情于李体玉。
1934年,婉容出现妊娠反应,后产下一女。当时为了保密维护皇家尊严,溥仪只是请了没有接生经验侄儿毓崇的媳妇充当产婆,分娩时候由于方法不当,孩子只活了半个钟头,后被溥仪命令扔进炉膛烧了。但是婉容她始终不知道“小婉容”已经死了的事实。
因为这个事件,溥仪和婉容也完全决裂,他一直找机会想和婉容离婚,但是因为日本的政治干涉最终没有离成,但是溥仪把婉容打进冷宫,外面的所有国际事物署名只有溥仪而都不再出现——郭布罗•婉容几个字。她被关在一个屋子里,不能接见任何人,甚至有时候还用铁链锁上,终日的不见光日也导致了她后来眼疾,几乎失明。
政治上的束缚让她不再怀着光复大清的梦想,溥仪的冷酷让她不再向往爱情,她开始了自暴自弃的生活,每天都在鸦片的烟雾缭绕中麻痹自己。
1945年8月,因为日本政府在中国逐渐败退,溥仪没了靠山打算逃往日本,后在沈阳机场被苏军俘虏。而婉容一行人被留在了通化县大栗子沟。那时的婉容已经形容枯槁,她完全没有自理能力了。钱财都被东北民主联军没收,只给他们留下两床被褥,而且在那期间婉容又被东北农苦阶级当成“公开展览”以泄对伪满政权的痛恨。
在流亡的路上,李玉琴、嵯峨浩都尽心照顾婉容,但后来因为婉容已经经不起路途折腾,监狱负责人临时就把她一个人丢在了延吉监狱。婉容一个人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地在延吉监狱过完最后十天,于1946年6月20日去世。
囚禁的十年岁月让她精神崩溃,她衣衫不整,蓬头垢面,不知道洗漱,也不知道打扮,她的脚指甲因为太长弯转过来抠到肉里,走路直冒血水,她甚至还把月经等污秽之物抹在食物上。因为囚禁在屋子里,她双目近失明,不能见光日,只能通过折扇的缝隙觑着眼看人。她终日吸食鸦片,面容枯槁,眼睛空洞无光,双腿也严重萎缩。
她从优雅美丽的女性变成一个人人厌弃的阶下囚,她从炕上掉下来的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都没有人把她架回去,也没有人将门口的饭菜送到已经无力端碗的她身边去,就连她尸体也只是被几个犯人用席子裹了放在一个水沟旁。
40岁的她和17岁的她充满了太多悲情的对比,一个皇后的身份带给她殊荣的时候也带给她无情无尽的折磨,她是历史上最后一个皇后,也是皇权政治中又一个无辜的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