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瘦马 图—网络
01
2014年9月20日,离开北京,我迈出了长途旅行的第一步。
时隔近三年,回忆起来,竟是模糊遥远。
依稀记得,九月份的北京日光尚暖。初离家时,背包轻盈,步履轻快。是的,离开北京,总有让我痛快大笑的三千个理由。
一如既往人流匆匆的北京西站,形色匆忙中带着些许冷漠。也许,这就是我自始至终都不喜欢北京的理由吧:忙碌、冷漠,可是庞大北漂族却在蜗居中依然深沉的爱着这座城市。
汽笛长鸣,旅人们在硕大的行礼中拥抱分别,火车站总是会见证太多的离别与重逢。
所幸并未赶上出行高峰期,车上安逸舒适。在铁轨与列车的摩擦声中,我终于从上铺起身坐在了窗前。
眼见处,是大片大片的芦苇荡、静待收割的水稻、蹲在路边刷牙准备吃饭的农夫、早起在田间摘枸杞劳作的村民。
对面坐着的,是一脸疲惫却又掩饰不了对远方期待的女孩。我尽可能的,用自己没有洗漱的大脸挤出一个自认为比较好看的笑容,算是打过招呼了。女孩也因长期旅行在外,很容易就打开了话匣子。
她告诉我自己刚从西藏归来。言语间,是满满的怀念与不舍。
“你知道吗,大昭寺的诵经声会让你爱上西藏;你知道吗,岁月,是光明甜茶馆最浓厚的声音;你知道吗,转山途中你真的会遇见自己的前世今生”,如喃喃自语般,她黝黑的脸庞上尽是对那片土地的怀念与热爱。
于是,本就自控力不强的我在听了姑娘梦呓般的话语时,立刻决定改变行程。本欲前往西安的我愣是补票回了老家办理边防许可证。一瞬间,我便已决定要去冈仁波齐,去看看这座宇宙中心的神山之王。
02
下了火车,细雨微微。
九月的老家秋意渐浓,我蜷缩在前往县城的大巴上,睡意朦胧的听着和我一起从北京过来又同去老家的阿姨和隔壁的四邻八舍们聊天。
周围的旅客皆因旅途劳累而不愿搭理,只有我座位后面的小伙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在本就冷清的车厢里,他们的对话清晰透明。
“高中毕业几年了?在哪个中学读的啊?”阿姨抑扬顿挫的声音问道。
“四年了,在二中上的。”小伙子缓缓回答。
四年!二中!和我同校同届的!
本就睡意朦胧的我立马清醒,赶紧回头去看,并且想把眼前这个寡言少语的少年与记忆中的同学进行配对。最终无奈失败!
本想再问问他的名字。回头一想又作罢,四年光景,就已相见不识。再相认,只是徒增感叹罢了。
几趟转车终于到家,以往繁荣热闹的村子冷清的压抑。正在喂牛的大伯见到我,竟激动的抓着我的手好半天不语。
于是,在家的这半天,老人除了去清真寺做礼拜。余下的时间,都在静静听我聆听远行亲人们的近况。并尽可能的从这只言片语中得到他们一切安好的消息。
我静静的,享受这难得的清净与安宁。是啊,远行的游子回家,对留守在家的孤独老人来说是一件奢侈而又美好的事情。幽静的一路向远方延伸:一边是漂泊的游子,一边是守望的老人........
一竿残阳,一抹晚霞。于烟柳断肠处,我们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