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本华告诉我们:世上的每一朵玫瑰花都是有刺的,如果因为怕扎手,就此舍之,那么你永远也不能得到玫瑰芬芳。
年少时我自以为读懂了这句子,但遇见A之时,却觉得这全是扯淡,玫瑰哪里有什么刺,低头便可采撷,入手即是芬芳。
A是五道口某大学某系的系花,上海人,170的身板,A杯大长腿。饱满的唇,丰满而多汁,很显然她还是做了准备,白色的小西装,精致的扣子,小巧的领花,像中规中矩的小楷一样,安静朴素不失得体。但是开了两粒扣子的小衬衣,我看见了高耸的腰身,酒红色像玛瑙石一样的指甲,修长夺目,在低语她内心的波涛与张扬。
认识A很偶然,刚上大学的我在QQ上乱转,无意间就认识了,聊了几次便约见面。我记的第一次见面在五道口附近的一家麦当劳门口,在斑驳灯光下看到A的脸,只觉惊艳。客观的说,A的脸蛋、五官几乎无瑕疵,符合当下的审美标准,除了因为大学女生的青涩而略显朴素之外,无从置喙。
第一次只是面对面的聊天,甚欢,我说姐姐你真漂亮,她说你比我还要漂亮好不好......
第二次见面恰好是平安夜,之前俩人已经在QQ上你侬我侬,再见面自然放开,我们去了西单王府井,在拥挤的人群中偷偷牵上了手。那是我第一次牵女孩儿的手,紧张又兴奋。午夜时我们才回到五道口附近,在街角的暗影里拥抱,我轻嗅她耳边的头发,听彼此的心跳。
我们假意轻松地聊天,其实我一直在找机会汲取她鲜红的樱桃小嘴,聊到看小说,我便说:你看过楚留香吗?她摇头,我便开始讲楚留香与阴姬的战斗,说到两人在水底对决,楚留香处于下风,但随着时间推移,由于楚留香可以用皮肤呼吸,所以可以长久待在水下,而阴姬却憋不住气了,挣扎着冲出水面,这时候两人手脚缠绕,难以阻挡,于是楚留香用了一招,使得浮出水面的阴姬无法呼吸。我笑问:你知道楚留香用的是什么招式吗?
A说:不知道。
于是我便噙住她嘴唇,深深长吻,许久才分。然后我便在她耳边轻语:这便是楚留香的招式......
这一夜过得很快,我们在街头不停深吻,相濡以沫,情难自已时我抚摸她的身体,确认了是A杯,以及稀疏的毛发。
再之后便是热恋的节奏,一直到情人节的夜,在五道口宾馆,我成功进入她的身体,彼此都是第一次,但不妨碍我们享受快乐。
之后,开始大学时代的恋爱生活,我们食髓知味,不知疲倦,在宾馆在宿舍在操场在教室在每一个可以暂时温存的角落,我们抓住一切机会拥有彼此。
A是我床笫征程的第一匹战马,是我性爱课堂的第一份作业,我在她身上尝试了各种方式和姿势。她很听话,我很喜欢。
再之后,便是激情的消退,纠结,挣扎,矛盾。情到浓时情转薄,始乱终弃的戏码开始上演,我不是绝情的人,所以两个人都痛苦。这时我才知道,原来叔本华的话应该这么理解,玫瑰的刺未必在采撷时,或许在放手时。
最后,她毕业,离开北京回到上海,我们终于天各一方,原本的爱恋情仇成为回忆。
如今,她已嫁人,生了女儿,相夫教孩子,居家过日子。
我偶尔会回忆,甚至曾梦到过她,梦里她红唇瑰丽,艳如玫瑰。
她是我的红玫瑰。
Jeanette Winterson说: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应该说出来。生命只是时间中的一个停顿,一切的意义都只在它发生的那一时刻。不要等。不要在以后讲这个故事。
我很认同这句话,但是却还要讲下去。
B是一个我拥有却又错过的姑娘。她是北三环某高校的,成都人,艺术类,165,F罩杯,按照通用标准评分的话,相貌95,身材90。
认识B是在火车上,车厢里拥挤不堪,我有一个靠窗的位置,面朝大海,春暖花开。B与她的同学坐我对面,两人衣着简朴甚至灰暗,时常低语,偶尔浅笑。
旅途容易消除陌生感,况且无聊时的我是个热情的人,我拿出包里的巧克力和水果,分给同座品尝。大家开始聊天,从喧嚣到静默,最后只有我跟B的同学在聊,我们聊到波伏娃和萨特,聊到柯勒律治和华兹华斯,聊到二窗和二白......这真是个知识渊博的姑娘,生平仅见。
整个过程,B可能只说了两三句话,一直在静静的倾听。
之后便是离别,我中途下车,留下了宿舍电话。
再往后便是无情的岁月,瞬间过了半年,某天下午在宿舍,突然接到一个陌生女人的来电,她说她是B,问我还记不记得她。
我略一回想便记起,那个不爱说话,看起来挺漂亮但黯淡的姑娘。
她说她第二天要来我学校玩,问我能不能做个向导,我说没问题,她说谢谢你。
第二天我在校园里做个展台式的活动,忙碌中同学突然狠狠拽我,说:你看对面树下有个穿白裙的姑娘,好清纯好漂亮,一直在看我们这边,看了很久了。
我抬头,一眼就认出是B。
处理完手边的事情,我径直走过去,把她看得更加清楚,真像一朵清水芙蓉。
这一眼不叫惊艳,叫拨动心弦。
于是我便带她逛校园,请她去校外的小饭馆吃饭,晚饭后与她一起在湖边散步。她有些羞涩,话不是很多,但眼神里却是炽热。
我们在湖边的长椅上小憩,手臂挨着手臂。夜色愈加深重,我的心跳却不断加快。一瞬间,我揽她入怀,吻上她的朱唇。
她毫无反抗,像是一个准备献祭自己的圣女。
她一边被动地承受我的拥吻,一边在颤抖。
我知道,这是她的初吻。
欢娱嫌夜短,这一夜过得很快。我们在湖边的长椅上、树林里缠绵。我激情难抑,她不懂拒绝。我拉开了她的衣襟,看到衣服下潜藏的丰满,触之如流水,吮之如甘露。她的胸像她的心一样软,她的唇像她的笑一样甜。
一抹红掛严结实,却逢郎手自通融——我喜欢这句子,更喜欢这姑娘。
我撩起了她的裙子,在黑夜里抚摸她全身,引导她用手帮我释放。她很羞涩,很懵懂,可能不知道这是在做什么,只是小声地说:我不会......
白昼来得像白驹过隙一样快,我在校门口打车把她送走,临走时她回头望我,眼神里全是依赖和不舍。
第二天晚饭前,我在宿舍里又接到电话,她说她想我,睡了一觉又来了。
好吧,接上她,吃饭,散步,等到夜垂如幕,我的情欲再次开始跳动。这次她换了一条长裤,并且把系带打了个死结。这是她在自我保护吗?我不知道,只知道一吻一抱她便没了反抗。所以说这世上要先有坚拒的心,才会有难解的锁。
之后是熟悉的流程,我更加大胆,把她的裤子褪到脚踝。临门欲发时,我在月色下看到她的眼神,突然心中一软,这是个纯洁至斯的姑娘,我应该留下这纯洁。
我放弃了她纯洁的身体,只是重复前一晚曾做过的事情。
当时,我与A还在纠结与挣扎,对我而言,那是现实。而B的出现和缠绵,对我而言,那是梦幻。
于是我从梦中醒来,用一个连我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告别了B。
她哭着离开,说毕业时要穿着婚纱来找我。
因为我说过喜欢她的黑长直,后来她托人赠我一缕长发。
再之后,我与B曾在校门口偶遇,她变得俏丽又不失清纯。我跟她打个招呼,匆匆离开。
之后的之后,我毕业,她也毕业,彼此无联系。
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她学校校友录上看到她的照片,是在汉城东大门照的,人已经成熟了很多,美丽娴静,笑靥如花。
看着照片,我脑海里却想起当时她一袭白裙站在树下的样子。
她是我的白玫瑰。
斯蒂芬•金说过:回忆,是一种内心的谣言。
积毁销骨,众口铄金,这种谣言的伤害真是强大。
我深有感触。
也许每一个男子全都有过这样的两个女人,至少两个。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当然这是张爱玲的说法,罗伯特•弗罗斯特也说过类似的话:林中有两条路,你永远只能走一条,怀念着另一条。
可是红玫瑰与白玫瑰,我一个都不曾娶;林中的两条路,我一条也不曾走。
于是我便独自一人折尽了空枝,走到了穷途。
就像《无量寿经》所云:
人在爱欲之中独生独死,独去独来。苦乐自当,无有代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