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1月8日，英国摇滚音乐家、词曲创作人、唱片制作人和演员大卫·鲍伊发布了最新专辑《Blackstar》；1月10日，其官方“脸书”账号宣布，鲍伊在与癌症抗争了18个月后逝世，享年69岁。
如果要写一篇文章来纪念这位被不少中国粉丝称为“大宝”的巨星，可写的东西、可选的角度实在是太多了。跨元素的折衷主义创新精神？颇受瞩目的双性恋倾向？还是他的长子，拍过《源代码》的邓肯·琼斯？
1972年，《The Rise and Fall of Ziggy Stardust and the Spiders from Mars》问世，这是很多人心目中大卫最耀眼的专辑，它宣告了华丽摇滚时代的降临。而与此同时，大卫一生中最为重要的形象Ziggy Stardust横空出世，用传记作家大卫·伯克利的话来说，Ziggy“挑战了当时摇滚乐的核心价值观”，“创造了或许是流行文化中最为突出的偶像崇拜”。
早期的Ziggy服装通常是色彩艳丽的连体衣（或叫印花套装），以及白色丝绸的裤子和上衣（有时候穿一件白色的斗篷）。“它们就像是混合了Nijinsky和Woolworth's，把所有存在的东西混合在一起的结果。”大卫自己说。这种表述完全符合大卫·鲍伊式的跨界创新观念。
最让笔者感兴趣也最怀念的是Ziggy怪异而叛逆的形象灵感来源于库布里克的杰作《发条橙》里阿列克斯的造型——不过“Ziggy”这个名字自于老爷子偶然在伦敦火车站看见的一个裁缝店的名字“Ziggy’s”。
阿列克斯及其同伙们的白色连体衣让大卫十分着迷，“四人帮”那种粘稠的关系及附着其上的暴虐激发了其创新的灵感，只不过他把暴力换成了自由与活力——这也是为什么Ziggy的服装（包括有鞋带的胶靴）总是五颜六色且十分柔软。
演员麦克道维尔精明而充满邪气的表演赋予了Ziggy形象另一部分内涵。除了怪异似乎很难找出别的词汇来形容。当然，大卫本人的特点使Ziggy具备了雌雄同体的最显著特征。然而归根结底，这个跨时代的形象来源于《发条橙》原著作者，英国著名作家安东尼·伯吉斯的智慧。
阿列克斯及伙伴的名字，是在英文和俄文中共同使用的。有评论家认为，虽然《发条橙》是以英国社会为背景，但考虑到作者曾游历美国和苏联，此书应该也存在美苏社会样态的影子。阿列克斯这些青少年使用一种特殊的叫做“纳查寄”的奇怪语言，这个词是作者从俄文借来的，原意为“十几岁的”，基本等同于英文中的“teen—”。纳查奇中的“好”或“很棒”，也是从俄文借的。这个词的妙处在于，只要将一个辅音稍加改动，便成了英文中的“恐怖片”一词，由此隐喻了西方年轻人喜欢观看惊悚电影的心理特点和社会现状。
电影《发条橙》的导演，大师级人物库布里克和和宝爷其实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敢于创新（库布里克每一部电影都是不同题材）和作品深刻（库布里克每一部电影都具有复杂的思想内涵）。当然，你也可以说这是很多巨匠的共同特征。但不管怎样，大卫能从库布里克这位性格稍显古怪的导演那里找到共鸣完全是情理之中。
也许我们可以这样去概括：《发条橙》靠华丽的形式去追问人性与不同形式暴力的混沌关系，而Ziggy用奢华的视觉体验承载了一位音乐奇才奔放不羁的精神世界。
在这个悲伤的日子，过度的评论、解读似乎是对逝者的不敬，我们暂且打住吧。希望老爷子一路走好，愿天堂没有病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