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来自淘故事，经作者授权发布；作者：云凤卿
1.
顾轻舟被我铁链锁着，只能任我抚摸他的脸庞。
“你若不喜欢我摸你，你可以自裁。”
我扔了一把匕首到他脚下。
他的眼神好像恨极了我，手却没有动。
“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服侍我。”
他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你有今天都是报应，不必这个样子看着我。”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来声音，
我用手挑起他的下巴，不禁感叹他长的真俊啊。
“不好意思，我忘记我已经把你毒哑了。”
五年还我还是丞相府的私生女。
一个被生父厌弃，被姊妹欺负的私生女。
我日日都同府中丫鬟住在一起，每天都吃剩饭剩菜。
稍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府中的嬷嬷就把我往死里打。
我在府中学会了假意奉承，卑躬屈膝，事事都做到阿嬷满意为止。
有次阿嬷嫌我说话吵闹，我自打了几十巴掌。
打到阿嬷看不下去了，我才停手。
2.
我头上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他们平日里并不把我当妹妹，而是我当下人使唤。
从小我便学会了看眼色。
姊妹们蹴鞠的时候，我就在一旁计数。
蹴鞠掉落在池塘里面的时候，我就会跳到湖中去捡球。
可惜他们并不满足我的听话，仍然喜欢成群结队的来欺负我。
“阿瑶，有时候你太听话了，我们都不忍心打你了。”
我刚笑着看着他们，巴掌就落在了脸上。
“可是不打你，我们又觉得少了点乐趣。”
笑声此起彼伏的在我耳边响起，我也跟着一起笑。
哥哥用手指点着我的额头：“你这种出生，活该一辈子被人戏弄！”
我擦了擦脸上的水，笑着看着他们，不着急，我要你们全都死。
顾轻舟就是那个时候认识了我。
他刚来司马府做幕僚不久，并不熟悉府中环境，不小心走错了路。
他看见了落水捡球的我以后觉得好生可怜，竟然递了帕子给我擦脸。
我脸红的看着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丝好感。
后来他有空就会来找我说话。
我的住处破旧不堪，做饭的灶台是搭在院子里面的一个小棚屋。
嬷嬷近来身体不好了，对我带人回来这事情，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我到屋子里面淘了点米，自顾自的蒸上了一锅饭，又炒了两个小菜。
等饭好的时候，顾轻舟也坐了下来。
我抬头看着他，有些忐忑他吃不吃得惯。
没想到他吃的很开心。
他看着我身上的衣服穿的单薄，自顾自的将身上的斗篷取了下来，披在了我身上。
“阿瑶，别着凉了。”
3.
我抬头看着他，他清风霁月，美目如荧，我配不上他这样的人。
我有些胆怯地向后缩了缩。
既然我生在黑暗之中，就不该触碰到阳光。
“躲什么？”他见我往后退了退，将我又裹紧了一些。
“下次我替你买些厚衣服来。”
我睁大眼睛看着他。
他却笑着端起碗吃了一口小菜：“真好吃。”
这是我生来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喜悦的感觉。
后来顾轻舟来的时间久了，倒像是这里的常客了。
有次吃饭吃到一半，他忽然侧脸看着我：“阿瑶，等时机成熟了，我就娶你好不好？”
我羞涩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我的生命里好像有了一丝阳光。
顾轻舟喜欢和我说幕僚之间发生的一些趣事。
有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听他说话，有时候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不小心靠在他身上打起盹来。
等我醒来的时候，他骨节分明的手会揽着我的肩膀，以防我睡得不太安稳。
我看着他那双漂亮的手，迷迷糊糊的会想起我娘。
她也曾经会拍着我的背哄我：“阿瑶最乖了，阿瑶不哭。”
可惜她最后还是被这宅子里的人害死了。
4.
顾轻舟经常逗我开心，他喜欢给我说一些府外发生的趣事。
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觉得有些感伤。
如果我不生在这个吃人的地方有多好。
我也想光明正大昂首挺胸地走在所有人面前。
顾轻舟见我不说话，拉着我的手去了竹林散步。
他为人很清冷，穿的衣服也很素净。
他说他今日有事想与我讲，我心里期待的很，他是不是决定娶我，带我离开这里了。
“阿瑶，大小姐有急事找你。”
竹林外面响起了丫鬟的声音，我拉了拉顾轻舟的袖子，向他打了个我要走的手势。
他回头朝着我点了点头。
今日是太子和几个皇子来府中为父亲庆生的日子。
府中嫡女和庶女都在盛装打扮，这种机会实属难得，一不小心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大姐司马玥一直想嫁给太子，自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我被丫鬟叫回去以后，一直跪在地上掏柴，灶台堵住了，一时半会好不了。
小丫鬟在旁边着急的看着我：“阿瑶，你怎么回事，怎么还没把养颜丸做好。”
司马玥为了变得更好看，托人去府外找人买了养颜丸的配方。
可是按照配方熬药需要足足熬十二个时辰才能做好，她身边的丫鬟想偷懒，便把这活给了我。
灶台堵住了，不一会就能好了。
还没等我说完，司马玥就气冲冲的跑了进来。
“啪——”
她一巴掌打在了我脸上。
“废物，竟然这个时候出岔子，你是存心的吧！？”
我跪着认错，告诉她马上就能好了。
她却一脚踹到了我的肚子上：“快给我拿出来，时间来不及了。”
我捂着肚子蹲在地上，疼的直不起身来。
一旁的小丫鬟劝着她：“小姐，道士说了，这个药必须得熬足十二个时辰，如果提前吃，不知道会有什么不好的反应呀。”
“什么歪门邪道的说法，太子哥哥今天要是看不到我，我这辈子就完了，我现在就要吃养颜丸，我要皮肤细嫩的去见他！”
丫鬟见劝不动，不得已拿出了养颜丸递给了她。
这养颜丸的配方其实就是慢性毒药，没熬熟或者吃的多了都会中毒。
那个卖药的道士早就跑路了，跑路之前还求我不要告发他。
哪知道司马玥根本不把这药的毒性当一回事，她只关注于她那张越来越美的脸。
5.
半夜府中就开始喧闹起来。
“不好了，大小姐中毒了！”
府中的人乱成了一团。
我蹲在院子里面笑着收拾柴禾，她若是不贪心美貌，也不会有今日的报应了。
有个面生的小公子喝醉了，趁乱跑到了府中的后院里撒欢。
不知道为何，他忽然闯进了我的院子。
他轮廓生的好看，眼尾微微上扬，看样子有些英气。
他醉醺醺地朝着我走来，一个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我走过去扶起了他，却被他推开了。
“我不当太子！不当……太子……”
他醉倒在地，撒泼一样的打着滚。
太子？
早就听说当今太子不过是个傀儡，他喜欢的女子得罪了皇后，皇后就赐死了他喜欢的女子。
如今重新帮他选妃，估计也是在安抚他吧。
我赶紧将他扶到了我的房间里。
我看着他衣服上的龙纹，摸了摸他身上的料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这料子真好啊。”
他忽然睁开眼睛，醉醺醺地看着我：“你想穿吗？我选你当太子妃，你就可以穿世上最好的衣服。”
我看着他醉的不省人事的样子，笑了笑：“我不稀罕，衣服再华丽也有脱下来的一天。可是喜欢的人，错过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他醉眼迷离地看着我，似乎想把我看到骨子去。
阿嬷进我房间的时候，脸上大惊失色。
“快把太子送回去！”
我赶紧替太子穿好鞋子。
众人来的时候，我正背着太子往外走。
大哥朝着我的膝盖踢了一脚：“大胆，你别碰太子殿下，你都把太子的衣服弄脏了。”
我低着头跪在地上。
太子笑着回头看着我：“不脏！干净的很啊！”
大哥一边哄他一边把他架走了。
6.
顾轻舟来的时候，我还跪在地上。
阿嬷拿着竹条朝我身上不断地抽打着：“太子你也敢冒犯，你真是该死！”
我忍着疼，低垂着眉眼。
顾轻舟握住了落在我身上的竹条：“别打她了，我已经和司马将军说好了，过几天就将她嫁给宋城的县令，她已经不算司马府的人了。”
我低着头，忽然觉得心抽痛了一下。
我抬头看着他，他的神色虽然有些羞愧，却没有躲避我的眼神。
“疼不疼？”
他掀开了我的手臂，发现上面布满了伤痕。
“你刚刚说什么，为什么要把我嫁给宋城的县令？”
他将我抱在了怀里叹了一口气：“你先嫁过去，总比呆在这府中受苦好。”
我闻到了他身上的竹子香味，觉得一切都有些可笑。
“顾轻舟，你明明说过会娶我？”
“阿瑶，对不起，我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姑娘，我也想娶你。但是我还没考取功名，我若是现在走了，以后就都没有机会了。”
二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她扶起顾轻舟对着我笑了笑：“阿瑶，你能帮他谋个一官半职吗？你不能，还是别缠着他了。他都跟我说了，他可怜一下你，你竟然还当真了。”
“顾轻舟，你在可怜我？你说你要娶我，也都是假的吗？”
他看着我无奈地点了点头。
我苦笑着看着他：“所以为了功名利禄，你就可以说话不算话。”
“阿瑶，我已经尽力帮你了。”
阿嬷见我还想争执，直接将我拉回了房里。
“你这种什么身份，还在痴心妄想什么！”
竹条又落在了身上。
我握住了她手中的竹条，冷冷地看着她：“我是痴心妄想，是我错了。”
大姐中毒过后没几天，阿嬷突然投河自杀了。
她打我的那天夜里，我替她做了她平日里最爱吃的面，又放了点药，将她毒死了。
我把她的尸体扔进了河里，我知道这府中没有人情冷暖，做事只有做绝了才有生路。
7.
阿嬷死了以后，府中的人并没有当回事，她年老色衰，早就成了府中的负担，没人愿意再为她的事情去惊动官府。
二姐为了让我不要缠着顾轻舟，让我赶紧准备东西上路。
“阿瑶，以后有什么困难，记得写信给我。”
顾轻舟站在我身前，似乎是想抱我。
可是我退后了一步。
“阿瑶，别多想了，以后去宋城好好过属于自己的生活吧。”
我不会去宋城，我不是任人摆弄的傀儡。
我在他心中，不过是个可怜人，但是他不知道我这个可怜人能做的有多绝。
大哥听说宋城知县想娶我，笑得前仰后合。
他将我找了过去，命我跪在了地上。
“没想到你这个死丫鬟，还会有人要？”
二姐在一旁陪笑道：“顾轻舟看她可怜，替她说的媒。”
大哥看了二姐一眼：“上次太子来府中做客，这丫头还特意去接近太子，送走了也好。”
“她平时里看着老老实实，没想到背后这么有心眼，我看她越早走越好。”
大哥对着我叹了一口气：“可惜啊，少了个捉弄的对象。阿瑶你马上就要去享受好日子，你再让我们消遣几天吧。”
那日和往常一样，他们将蹴鞠踢进了池塘里面。
大哥笑着看我：“贱东西，跳下去捡起来！”
顾轻舟在一旁替二姐盖披风，他只是平静地看着我，那眼神和初见的时候再也不一样了。
我搓了搓手，天气变得越来越凉，要不了几趟，我可能连命也没了。
大哥见我不动，朝着我走了过来：“怎么，知道要嫁给县令以后就变了？”
我低着头没有看他，旁边传来了阵阵的嘲笑声。
“我看他要是知道你是个这么傻的怂货，说不定要退货。”
我抱着大哥的腿，朝着他跪了下来。
“大哥，水太冷了。”
他对着我笑了笑：“阿瑶，你是不是想死？”
我见过我他前一天还在甜言蜜语的哄着她的小丫鬟，第二天就将她扔井里淹死了。
我也见过他看着尸体发笑，感叹爱情这种东西最虚无缥缈了，就像天上的云，风里的花香一样，抓不住摸不着，让人神往，又让人疲软。
所以我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他伸出手想将我扔进池塘里，我却拽着他的衣服没有动。
他皱着眉头想推我下水，我却将他拖到了湖中。
一落入湖水里，他就抓住了我的袖子。
他不通水性，却最喜欢拿水溺死丫鬟。
我一脚踢开他，独自从湖中游了上去。
我爬上水以后，众人见大哥还没爬上来，急忙跳下去捞他。
过了好几个时辰，众人还是没有打捞起大哥。
我知道这池塘里面有暗流，可是我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被暗流吸了进去。
等大哥尸体捞上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地上冻的嘴唇发白了。
二姐命人将我关在了柴房里，不准人给我送饭。
我听丫鬟说顾轻舟为了救我，在司马将军房门口跪了一天一夜。
他明明就不在乎我了，关键时刻却做出一副以命相舍的样子给谁看。
8.
大家都没想到，太子会来救我。
太子出现的时候，我已经变得奄奄一息了。
众人都不知道太子为什么要封我太子妃。
太子说那晚醉酒他对我一见钟情。
到了东宫以后，我才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太子对我很好，平日里也经常命人送礼物给我。
他平日里喜欢跑到我院子里面喝酒，喝到半夜醉酒以后老是嘟囔着：“云曦，你别走。”
我听说太子最心爱的女人就叫云曦，原来我不过他寻的替身罢了。
我抢过他手上的酒喝了下去，喝完以后整个人变得晕晕乎乎。
他的脸变得越来越像顾轻舟，我抱着他的唇吻了下去：“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一个人。”
以前我没有尝过酒的滋味，原来酒的滋味这么烈。
太子醉醺醺地背着我回了屋内，替我脱了鞋子，整个人压在了身上。
“喜欢我？那我便要了你好了。”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我身上痛的要命。
太子有些高兴地拉住我的手：“阿瑶，那天夜里，我被你吸引了，你和其他的女人都不一样。”
“殿下，阿瑶不过是个丫鬟，不值得殿下喜欢。”
“阿瑶说什么胡话，你现在是本宫的女人，没人敢瞧不上你。”
9.
后来我爹被贬了官，二姐来东宫找我。
她一边梳头，一边替我将搭在额头的发丝向后捋了捋。
“好妹妹，你能不能在太子殿下面前美言几句，爹最近仕途不顺啊。”
我转身抓着她的手，她想将手缩回去，却被我握着不放了：“你是在求我吗？”
二姐挑眉看着我，明显带着一丝怒气。
“你如今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怎么一点也不念往日情分了。大哥因为你死了，大姐又因为中毒瘫痪了，你欠将军府太多了。你帮爹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现在做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
我沉默地看着她，随后命人将她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
我看着她笑了笑。
“就是念在往日情谊，我才没有打死你。”
如果活在人间的这些恶鬼想要拖着我下地狱，我就要让这些恶鬼永不超生。
太子晚上来的时候，脸上有些高兴。
“阿瑶，我还以为你会帮司马将军。”
我看着他笑了笑：“阿瑶只会为殿下着想，殿下不喜欢司马将军，我便不会帮他说话。”
“你抽空回府看看吧，以后可能不会再有机会回司马府了，父皇已经决定拔掉他这颗大树了。司马府平日太过招摇，近来他的一些幕僚，天天勾结朝臣，已经引起了父皇的忌惮。”
太子抱着我安慰着我：“阿瑶，对不起，司马将军毕竟也是你的亲生父亲。”
我抱住了他，他的肩膀比顾轻舟的肩膀更厚实。
“不必抱歉，若不是殿下，阿瑶这条命早就死在司马府了。阿瑶以后只有殿下一个家人。”
他将我揽在怀里，心满意足地摸了摸我的头。
10.
等我回府探亲的时候，我发现顾轻舟身边带了一个小孩。
每次小孩支支吾吾学说话的时候，顾轻舟会拍着她的后背，示意她慢慢来。
我看着他那双手，想起了以前他揽着我肩膀的样子，不自觉得觉得有些失望。
他抬头正好对上了我的目光。
他似乎没想到会再看到我，他眼神中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阿瑶，你怎么回来了？”
二姐闻声就赶了过来，她抱起手中的小孩看着我笑了笑：“孩子满月酒没请你吃，你不会介意吧。”
顾轻舟有些不自在地看了看我。
“不介意，我也没兴趣吃酒。”
我其实对于司马府其实没有任何感情，我只想在司马府抄家以前，再看一眼顾轻舟罢了。
我看了看一旁的小孩，觉得有些羡慕二姐。
她可以跟在顾轻舟身边，跟着他有了自己的孩子，她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
11.
晚上的时候，我在府中正要休息。
顾轻舟敲了敲我的房间门。
我打开门，心忽然就漏跳了一拍。
“孩子不是我的亲生骨肉，她喜欢孩子，所以领养了一个。”
我抬眸看着他：“为何跟我说这些？”
“我知道司马府要完了，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帮这个孩子逃出去。”
当初我满门被屠，是好心人带着我逃去了北疆，我才能活着回来。
我相信天道轮回，我不能白白害了这个孩子的性命。”
我看着他，没有说话。
回了东宫以后，我派人去查了顾轻舟的身份。
他竟然是前罪臣京兆府尹的独子，我爹弹劾他爹，导致他全家被杀。
他逃出去以后投靠了京兆府尹的好朋友北疆大将军。
他根本就不叫顾轻舟，而是叫孟北彦。
孟北彦装成了顾轻舟来到了京都报仇，多么讽刺的一个故事。
他混进了司马府，故意谋划勾结之事，陷害司马大将军勾结朝臣。
真是一步接着一步，城府极深。
要不是司马府早就该有人去收拾了，我真想戳破他的真面目。
12.
皇上没过多久就驾崩了，皇后重病，闭门不出。
太子登基成了新帝。
司马府因为勾结朝臣，被判满门抄斩。
顾轻舟被一起打入了大狱，他虽然计谋得逞了，为他父亲报仇雪恨了，但是他也基本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我被扶成了皇后，肚子里怀了殿下的孩子。
殿下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他晚上抱着我睡觉的时候，竟然咳嗽出了血。
“那个老妖婆，被我软禁起来了，还能向我下毒。”
他擦了擦嘴边的血，不甘心地看着我。
我知道他说的是皇太后，皇太后根本没病。两人为了夺权，互相陷害，殿下就把她软禁在了冷宫里面。
殿下虽然赢了，却也没能防住宫里的小人。
我害怕地抱着他：“殿下，你不能有事，我和孩子只能依靠你了。”
“放心，我一定会活到我们的孩子出生。那个老妖婆想夺权，门都没有，我今夜就让人去取了她的命。”
晚上睡觉的时候，殿下窝在我怀里喊着云曦的名字。
“云曦，你看到了吗，朕做到了，没人敢阻止我们在一起了。”
“我看到了。”
我摸了摸他的头，这是我第一次替另外一个女人，应了他的梦话。
13.
我生下孩子没多久，殿下就病逝了。
朝廷上下都尊称我一路皇太后。
顾轻舟一直被我默默保了下来，我把他关在天牢的深处，谁也不知道。
我去牢中看他的时候，他胡子头发都长的太长了，掩盖住了他的真容。
“为什么不一刀杀了我？”
他看着我开口第一句话，竟然是让我杀了他。
我苦笑了一声，把他带回了宫中。
“阿瑶，我接近你，只是想快速知道司马府的人物关系而已，你杀了我吧。”
我一步一步走近了他，挑起了他的下巴：“顾轻舟，不对，应该叫你孟北彦吧，不管我们之间有什么过节，你能再抱抱我吗？”
顾轻舟的眼睛里忽然有了一丝变化，他心软了。
他轻轻地将我抱在了怀里：“阿瑶，你已经是皇太后了。”
我吻了吻他的唇：“后悔吗？”
他还想说什么，却没有力气了。
我看见他瘫软在地上，用手抹了抹嘴上的迷药。
“把他毒哑，锁起来。”
顾轻舟被我铁链锁着，只能任我抚摸他的脸庞。
“你若不喜欢我摸你，你可以自裁。”
我扔了一把匕首到他脚下。
他的眼神好像恨极了我，手却没有动。
“两个选择，要么死，要么服侍我。”
他仍是没有开口说话。
“你有今天都是报应，不必这个样子看着我。”
“呃——”
他想开口说话，却发不出来声音，
我用手挑起他的下巴，不禁感叹他长的真俊啊。
“不好意思，我忘记我已经把你毒哑了。”
“选什么？”
他拿起匕首，放在了脖子上，思考了许久以后，他刀锋一转，挑开了自己身上的衣服。
“你选伺候我？”
我冷笑了一声：“还以为多有骨气，把他抬到我的寝殿去。”
下人们将他洗干净，修理了他的胡须头发。又将他绑在了床上，他不能说话，只能直直地看着我。
我摸了摸他英俊的脸，将他手上的绳子解开了。
“我不喜欢勉强人，你想伺候便伺候，不想……”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炽热地吻上了我的唇，将我压在了身下。
我不自觉地回吻着他，如果他当初没有那么强烈的想报仇，而是默默娶了我，带我离开了司马府，我们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
我沉溺在他的吻中，他用力抱着我，似乎想把我嵌入他的身体里面。
一夜翻云覆雨后，我第二日早晨在他怀中醒了过来。
我看着他身上的鞭痕，还有手脚上的伤痕，心中忽然有些心疼。
我这样把他强留在身边又有什么意思呢，他本来就是为了报仇才去的司马府，情感对于他而言，早就不重要了。
14.
等我起身，太监已经将顾轻舟重新锁上了。
太监们有些惧怕的看着他，昨夜他手上的绳子松了，他若是伤了我，恐怕要害得不少人没了性命。
我扶了扶头上的金钗，命人将顾轻舟手上的铁链给打开了。
我带着他乘马车出了宫，去了京郊的一所别苑。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想我是不是要金屋藏娇。
我笑着在他脸上落了一吻，他有些不自在地往后躲了躲。
到了京郊以后，我命人将大门敞开。
“你不是想走吗？我数十个数，你往门外跑，如果你能跑到这支箭的射程以外，我就放了你。
如果你跑不到，我就射死你，给你一个解脱，你说好不好？”
他看了我良久，随后点了点头，
我举着弓箭对着他，他立马往外逃去。
等到他逃到我看不见的地方，我默默地将弓箭放了下来。
太监们跪在告诉我，顾轻舟的养女已经在门外的马车上了，他们日后过日子的钱财也一并准备好了。
我挥了挥手，让他退下了，最近觉得身子有些疲倦了。
举个弓箭，手也有些酸了。
我根本就不想杀他，他当初就像我生命中的一道光，如今我也放他一条生路。
15.
半年后。
我慢慢走在了后花园中。
我已经从皇宫中搬到京郊这宅子里住了很久了。
我命人在园子里面中了竹子，就像以前司马府的竹林一样。
我记得以前顾轻舟走在我前面，经常回头笑着看着我。
突然一个白色的身影，长身玉立地站在了大门外。
我揉了揉太阳穴，这宅子里人少，我竟然已经产生幻觉了。
“阿瑶。”
他站在门外，叫我的名字。
我笑着看着他，我这么多年求而不得的人，竟然自己回来了。
“你当初给我下的不是哑药，只是暂时不能让我说话的药对吗？你根本就没想杀我，而是想让我衣食无忧的过下半生对吗？”
“顾轻舟，本宫是当今皇太后，你这样问我，是不是有些不规矩？”
他微微躬身：“草民知错，草民只想知道如今皇太后还需要草民伺候吗？”
“你这话的意思是想陪着我吗？”
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一直想陪着你，我把养女送回了北疆以后，就立马回来了。”
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我来京城之前给孟北彦买了一个官，叫宋城县令，若是我大仇得报，就可以回去当孟北彦了。”
我一边哭一边笑着看着他。
“所以你从来都没有打算将我嫁给其他人？”
“第一眼就喜欢的人，怎么会舍得给别人呢。”
他朝着我笑了笑：“无论我是顾轻舟还是孟北彦，我心里想的永远只有你一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