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勒四个月的时候,学会了撒娇。当我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他会突然蹦起来,用两只前腿拼命的挠你,嘴里发着“呜呜……”的叫声。睁着两只黑宝石一样的眼睛,“含情脉脉”的看着你,等着你把他抱起来放在腿上抚摸他的肚皮,捋顺打结的毛发。
养狗是参加工作以来一直有的一个梦想,但是没想到养狗的诸多麻烦。你坐在沙发上的时候会窜到你身上来,刚起床的时候会趴在床头轻轻叫唤,洗完澡出来会围着你湿漉漉的脚狂舔不止,吃零食的时候不小心掉在地上的碎渣还要争分夺秒的捡起来免得他冲过去舔干净。
晚上睡觉的时候一定要谁在你旁边,呼噜一定要比你打的更大。
就算在上班的时候,仿佛也能闻到他身上狗味。无聊的时候想想家里还有个小宝贝儿,不论你怎么对他,他都会冲着你撒娇,回家的时候会开心的满屋子乱跑。有时候把他打狠了,过了一分钟又会来贴着你“呜呜……”的撒娇。
或许这是养狗的麻烦之外的幸运抑或幸福的地方吧。
读书时候不觉得,参加工作了之后会发现格外的怀念自家的家常菜。小时候爱怂恿大人带我去餐馆里吃,现在反而更愿意在家里吃饭。同事聚会,我也是强烈要求大家自己动手做饭,健康卫生也许是理由的一部分,但更多的,是想让大家因为某个由头的合作而更加亲密。
或许是我矫情,但一个人独处的时候能更多的感受到一些日常中被我们所忽略的美好。这种美好无处不在然而却难以察觉。
它们只会在你碰到了难关,或是失恋,或是亏损,或是被上司一顿臭骂,或是输了关键比赛。在你碰到你看来难以逾越的坎儿的时候,这些美好而平凡的东西都会鼓舞着你再次爬起来,奋勇向前。
小时候因为家中负债,导致在我初中以前,爸妈基本不在家,都在外地开小快餐店。一直由外婆抚养我,当还清部分债务的妈妈回家的时候,我已经上初二了。
那天是周末补完课后放学回家的路上,我骑着单车哼着歌就看到前面有辆渣土车横在路中间。当时我也没多想,加了把劲就准备从车头绕过去。
万万没想到,当我骑到车门前边儿的时候,渣土车发动了。向右一个方向打过来,我就被莫名其妙的卷进了渣土车的轮胎下面。
那一秒钟,我想到了书包里的情书,万一被家里人发现被传了出去我不是就名誉大损了吗?我想到了刚把到的女朋友,就这样分手了也是够丢面子的。还有我借给同学的漫画,藏在家里的游戏存档,床垫下藏着的黄色小说。
吹牛的,那一刻我只想到:靠,腿没了。
渣土车的保险杠挂倒了我的单车,绊倒了我,把我卷进了车头下面,然后车轮就从我的腿上直直的碾了过去。
前轮碾完后轮快压过来的时候,周围的人拼命喊:“停车,停车,压倒小孩儿了!”,“快停!快停!”
幸好是在小巷子里,大车还没挂档加速,在周围热心人的叫嚷声中,车头停了下来,万幸停了,当时后轮已经挨到了我的膝盖。停车的那个瞬间,已经吓得麻木的我蹬蹬腿儿,手脚并用爬了出来。天知道那时候我的腿怎么还可以动弹,也不知道疼。
落在我后面的同学这时也赶到我身边,我打发他们去找我外婆了,我以为,我妈又出去打牌了,应该只有我外婆在家里。然而几分钟之后,一下扑在我身上的身影,却是我妈。
我从没听过她这么惶急的叫着我的名字,她抱着我的头,小心又仔细的看着我被车轮压过的腿,一边看着一边问:“腿疼不疼啊,腿疼不疼啊。”仿佛小学就辍学了的她,所有的词汇量都没有超过“疼不疼啊”之外的表达方法了。
十分钟后救护车就来了,载着我和我妈还有肇事司机去了县人民医院。一路上只看见她在抹眼泪,一边问我有没有感觉疼,一边催促着司机快一点开。我躺在担架上,看着我妈哭肿了眼睛和焦灼的没有一句完整话的样子,心里有些酸酸的,却又有一点点的开心。
人民医院为人民,很快我就插队去拍了片子。医生看了片子之后啧啧惊叹:“被大货车压实了过去,居然连脱臼都没有。”那一刻,我妈才完全放下心来。“没事,打几天吊针,消消炎就可以了,静养半个月就能出院了。”
真是奇迹啊,是佛祖保佑,是祖宗保佑。
后来这句话变成了我妈的口头禅,后来的日子里,她时不时就会念叨着这句话。仿佛这就是跟那些“人类十大未解之谜”一样,都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事件。只能说是神明和祖宗的庇佑。
车祸之后的重大影响就是:不论我后来遭遇过多少失败,多少挫折,我都能风轻云淡。
毕竟,已经跟死神擦肩而过了,还有什么事,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呢。遇事儿先问自己一句:会死吗?如果不会,那就去干;如果会,那就离得远远的。
生命中总会遇到坎坷挫折,当你迎面与他相对时,你会觉得自己怎么都迈不过这个坎儿了,会对自己的运势失望透顶。
但事实上,这些貌似强大的困难,并不会对你的生活有多么重大的改变。
漫漫长路,有些人,有些事值得你豁出去、不顾一切的去争取、去挽留、去弥补、去抗争。但绝不是失恋,输比赛或是搞砸项目这样每天都会发生无数的平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