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哥到了镇上以后,并没有直接去小卖部找大姑。昨天他就给大姑约好了,到大姑家吃晚饭。
昨天傍黑的时候,亮哥本想再给大姑聊一会,问一下大军的事。可是大姑接了一个电话,要去串个门。于是就约好今天早晨亮哥先去道宝河,下午回来以后去大姑家吃饭。大姑说正好也让亮哥见一下他们当家的。
亮哥在旅馆休息了一会儿,到街上买了几样礼品。约摸着快到饭点儿的时候,来到了大姑的家。
大姑的家就在镇子的后面,离镇子也就几步路。大姑说她们家特别的好找,从镇子中间的路口向东拐下去,就会看到镇政府。过了镇政府再走几步,左边有个胡同,冲着胡同口的大门就是她们家。
宽阔的大门上面是一块硕大的门头板。门头板的立面和底部边缘用红色的瓷砖贴了一圈,里面是用石灰抹成的一码的白色,显得干净气派。
门楣上方彩色的瓷砖上刻了“紫气东来”四个大字,字体飘逸舒展。两边的门框上也是同样的瓷砖贴面,东边的门框上刻着“福临宝地千秋盛”,西边的门框上刻着“财进家门万事兴”。这种装饰的风格,似乎在我国的农村是种标配。从南到北都能够看到农村里稍有点讲究的人家,都在门上装饰了这种写着吉祥话的瓷砖对联。
朱红的木制大门虽有一点掉色,但也不失威严,两扇门的宽度足以轻松通过一辆轿车。门的下面没有门槛,结实的水泥路面上了刻了防滑的花纹。
亮哥进到大门里面,果然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院子里。院子足够大,仅仅中间硬化的水泥地就足够一辆轿车在里面掉头了。院墙的周边是用砖块分割的花圃,里面种了一些普通的花草和家常的蔬菜。
院子的左手是两间厨房,厨房的门口种了一颗高大的梧桐树。巨大的树冠铺展开来,在炎炎夏日为整个院子都带来阴凉。
主房是一栋二层的小楼,小楼的外墙全部用青色的瓷砖贴面,显得干净而有生气。但老式的大门和新式的窗户让人觉得极不协调。房门敞开着,屋子中间是一副八仙桌,上面已经摆了几个菜肴。
大姑还在厨房里忙活着,看到亮哥进来赶紧招呼亮哥到屋里坐。
大姑用围裙擦了擦手,接过亮哥拿来的东西,高兴的说:
“哎呀!让你来吃饭你就来呗,还买什么东西呀!”
“也没买什么,一点小意思。”亮哥说。
“来来来,到屋里坐。”大姑招呼亮哥进了屋以后,又朝楼上喊到:
“老王呀!客人到了,赶紧下来招呼客人了。”
“来了,来了。”随着声音从楼上下来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子。
男子上身穿了件黑色的皮夹克,下身是一件蓝色的牛仔裤,脚蹬一双运动鞋。看起来是一副利索干练的样子。
头发有点稀疏,因为发型留的比较短,倒也不怎么显眼。不胖,脸上的肉看着挺结实。方脸小眼睛,嘴巴不大鼻头圆圆的,眼神犀利而坚定。看起来是一个饱经风霜的成熟男人。
“欢迎!欢迎!”男人下楼后热情的与亮哥握手。
亮哥说:“您就是姑父吧?”
那人点了点头,高兴的笑着。
“是我们家当家的,你们俩先说会话,我把厨房里菜忙完了就过来。”大姑说。
不一会儿,大姑把菜就弄好了。八个菜把桌子摆的满满的。姑父从柜子里拿出酒,拉着亮哥坐了下来。
“来来来,今天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姑父说着话给自己和亮哥都倒了一杯酒。
酒是好酒,瓶盖打开后满屋子里便弥漫着一股酒的芳香。亮哥看着脸前的酒杯,闻着这种对他来说极其刺激的气味,面露难色。
“姑父,大姑,这酒我不敢喝。”亮哥诚恳的说。
“那怎么还不敢喝呢?”姑父不理解的问到。
亮哥就把自己在晋城喝酒的经历,给大姑和姑父讲了一遍。
姑父将信将疑的问:
“还会有这种事?”
“是呀,我也觉得很奇怪。后来我又试过一次,把酒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也是立刻就有想呕吐的感觉。”亮哥无奈的给姑父和大姑解释着。
“不能喝酒算了,老王你自己喝吧,我和孩子喝水陪你。”大姑赶紧出来打圆场。
三个人吃着菜说着话,姑父一会就把一杯酒喝干了。亮哥赶紧拿起酒瓶又给姑父倒了一杯。
倒上酒,亮哥觉得该切入正题了。就对大姑说:
“大姑,姑父,道宝河的支书你们认识吗?”
“支书?”大姑有点惊讶的问到:
“你找支书干嘛呀?”
亮哥就把今天早晨在道宝河村听说的事情给大姑和姑父说了一遍。
听亮哥说完,大姑和姑父都哈哈的大笑起来。
亮哥看大姑和姑父都哈哈的笑,自己也尴尬的跟着笑了起来。
“你呀!”大姑止住笑对亮哥说:
“你呀!可真是找对人了。这道宝河村的支书呀,就在眼前!”
大姑说完后用手指着姑父又笑了起来。
“啊!原来是这样,原来姑父就是支书呀!”亮哥也高兴的大笑起来。
亮哥赶紧把自己的水杯端起来,给姑父说:
“失敬!失敬!我再敬支书一杯酒!”
王书记端起酒杯和亮哥的杯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酒说:
“什么失敬呀!都是一家人,就别客气了。”
亮哥听说眼前坐着的这位男人就是道宝河的王支书,心里面别提多高兴了。今天不仅找到了道宝河的支书,而且还和支书攀上了亲戚。看来总会打听出一点大军的消息了。
“孩子,你有什么事就问吧,给你姑父就别客气啦。”大姑说。
“就是呀,有什么事你尽管说,道宝河没有咱不知道的事。哈哈哈!”王支书自信的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