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在饭店门口看到讨钱或是讨饭的老女人,我都会掏出多一点的零钱放入破旧的磁钢里或是那只历尽岁月的磨砺粗糙的老手中。看着他们衰老的脸容,听着那卑微的谢谢声,我的心里总是酸酸的,想到他们大多是老母亲,该有子女赡养的年龄还要乞讨过活的命运,我总是不由想到女人想到自己想到母亲……感恩上天的眷顾。有时我会看到那老乞者扭头伤心的拭泪,不知有多少辛酸不堪回首;有时看到仨俩老乞者用我听不懂的方音说笑,我便也淡淡的笑,尽管生活如此艰辛,仍有笑让这些老人慰藉.......
我的同事常常说我,你上当了,他们富得很,乞讨是他们挣钱的方式,他们大多数在城里都讨到了买楼的钱,媒体上常常登呢。即使这样,我也愿意掏出那一点些微的零钱,如是真的如他们所说,我更愿意祝福每一个乞讨的老女人都能拥有城市里的楼房,如我们的母亲一样老有所养。
去年,在美丽的阳朔一家宾馆门前,我看到一个年轻的女乞讨者,面容俊美,跪爬在地上,两只脚翘翻着,一只左袖管空着,浑身脏兮兮的,头发蓬乱着……我不忍多看,将十元钱放在她的面前走开。同行的人笑着说,她是装的呢,不信你转过咱们的旅行车再看她的左臂长出来,右臂又没了。我将信将疑,但眼前之景却真的被同行的人言中了。我没有言语,也没有后悔刚才的那份施与。我只是可怜这样一个年轻女子,如是真的残疾,该是怎样用匍匐的一生来活过这个世界?是谁将她送到这样的地方屈辱的乞讨践踏她早已无法掌握的生命?如若不是,那她健康的躯体中有的是一颗怎样扭曲的心灵来过这没有尊严的乞讨的生活?除了获得生活的怜悯她还会拥有什么?
我宁愿相信她那蜷曲替换的胳膊是在累了匍匐时的一种自娱的安慰而不是寻求同情与怜悯的姿态!我宁愿相信那是被命运无情抛弃的无奈的活着。而我的那一点点施舍对于命运无情的赐予或是她自身所选择的卑微的生活方式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次在市医院的卫生间里,一个乡下老女人入厕,忽然的蹲在地上翻着她那有些破旧的书包,里里外外翻了几遍,嘴里不停的嚷着:“我的钱呢?我的钱呢?我刚下了一路车啊。”似乎是钱丢了。我和另一个年轻妇女安慰她,别着急,再找找。瘦瘦的,有些花白的头发遮住了半张脸,她似要哭泣:“那是我来看病人和给孩子买衣服的钱啊。”我几欲掏钱相助,又不好意思,出来后看到刚才的妇女也站在洗手间外没走,一副犹豫的样子。我想她跟我一样的心情吧。我笑笑说我们帮她个路费钱吧。我俩进去,女人仍坐在地上焦急的乱翻,我们每人递上一百元钱,说看完病人回去吧。女人一个劲儿的道谢,惶恐而真诚的样子。我的心里也立时轻松了许多,为自己没有错过一次助人的机会。
恰巧,我和刚才的年轻妇女去同一个病房探望病人,她忽然跟我说:“我们会不会受骗了?她是不是故意做给我们看的?”我一惊,淡淡的笑笑,不会吧。一个老女人,在公共厕所里编一个谎等人施舍……我无法将她焦急悲伤的样子同骗子联系起来,即使她真的行骗,我想下一次遇见我还是会这样做的。
如果在我的每次助人中都能得到别人的需要,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如果在我许多次的行为中有一个人真的受益于我的帮助,我宁愿那许多次的被骗中没有错过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