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个姐姐,到目前为止的人生里,我和她比较正式的见面就三次。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刚刚读学前班。
伯伯是师范毕业后安排到甘肃某个小村庄支教的教师,至于支教三年不申请调回,家人也没有清楚的答案,大概是因为不舍得那边的生活吧,可大伯母却说是因为遇见了那村支书的女儿秀琴,也就是我现在的伯母。
我恍然大悟,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伯伯也有如此大动作,在那心里埋下一颗为爱勇敢的心。
伯母比伯父小个三岁,在当地的中专读了护士专业,毕业后分配到镇上的卫生院。两个完全不交际的人怎么会遇见在一起。在幼小世界的我不明白,这个疑问让我久久不安,可我又不敢问,就这般的沉静在我的世界里。
伯父与伯母结婚没几个月就怀上了我姐姐,他出生于一九八七年八月,刚好比我大七岁。皮肤白净一点都不像电视里大西北那边的人。
穿着格子衫和白色的裙,与她的爸妈一起回家探亲。
在没有见过外边世界,我以为她会和村里其他小伙伴一样的土里土气,可真实的她一点都不土,土的是我。每次对话我都无法找到话里的意思。
没有吃过肯德基,更不知道汉堡包是什么的我,在一颗真知棒的面前哈喇子往下流。看着馋猫的我,姐姐也只好给我一颗荔枝味,她说:吃了这个味道的真知棒的孩子长大了一定很励志,与至于到了高三备战高考的时候我依然会吃上颗。
吃完家里的晚饭,带着姐姐,伯父以及伯母在村里兜兜转转。伯父完全忽视我和姐姐俩人,跟伯母介绍着村里点点滴滴,以及他童年的往事,村头的两层楼的小屋是他当年读书的地方,屋前的那棵几百年的樟树没有一点变化,但现在那小屋不在是村小,成了村委办公区。三十多岁的他感慨着时光很快,村里的变化也很快。
晚上我和姐姐被安排到了奶奶家住,我会好奇的溜进她住的小房间,翻阅她的东西。六岁的我没有走出过大山,更别说是火车了,村里的一台手扶拖拉机在我的眼里都是高级货。桌上放着的蓝色包装的东西还有一小盒洁白的蛋糕。
我眼巴巴的看着又不敢动,姐姐从屋外回来,撕开了包装袋说:这是奥利奥,要扭一下才可以吃我,她话音未落我就扭起了屁股。她笑的合不拢嘴。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笑我,难道是我扭的不好,她停停顿顿说:是饼干扭一下分开吃,中间的甜心特别好吃,但是不能吃太多。
吃完了她带我去外边洗脸,路过镜子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的脸怎么这样黑,牙齿也很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奥利奥特别好吃。现在超市里奥利奥的口味很多可我再也找不到第一次的它。
姐姐的床头放着一本漂亮极的本子,第一页写着:风很念旧,总爱停留在熟悉的街头,等待见面时的牵手。(署名 TURBO NING)
我放开第一篇写着:林弢,我不像其他女生一样的围着你,是因为不想看到你学不会。我对你冷冰冰,只是因为我喜欢你,在乎我们的以后。
日记的笔记简洁明了,读起来没有一点吃力。可我不理解为什么喜欢一个人要冷冰冰。这种情感超出了我的理解能力,因为不理解,所以我记住了这段话。
还有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在乎,林弢又是谁。
姐姐推开门看到我拿着笔记本,我们俩谁都不在。丢下笔记本往奶奶房间里跑,可我答应姐姐今晚和她一起睡了的,又硬着头皮回来了。
我害怕她责怪我,可她没有。或许她知道六岁的我无法理解这般深奥的喜欢。
我望着姐姐说;林弢是谁,为什么喜欢她又冷冰冰。
她没有正面回答,就说等你以后有了喜欢的人了就知道了,今天看到的可不能跟任何说。
其实她在我的世界里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去形容她,但我成了她的脑残粉。
她的秘密也成了我第一个秘密。
自打那会起,姐姐对我出乎意外的好,时时刻刻陪着我玩,教会我系鞋带,折小船,做纸蜻蜓。我以为这样的时光不会走。在最后一晚上她教了我星座。
她翻阅着书问我,你是几月生的。
我说:正月初九。
我说的是阳历
我说:不知道。
但她查了家里的日历说在二月,那应该是水瓶座,
水瓶座的特征:最大的特征革新,个人主义极强,喜欢追求属于自己独一无二的生活方式。但他又很顽固的一面。让人琢磨不透。对这个没有兴趣的我,也没有太关注,可我记住我是个追求独一无二的人。
在姐姐的讲话中我睡着了,这也是我最后一次睡一起。
她只待了半个月,在我脑海中却很漫长又很短暂。在离别的时候她大声说;要记住姐姐,姐姐叫刘杭颖。这个名字深深埋在我的世界里。
我望着她和伯父伯母挤上中巴车,车子在乡村大道路上渐行渐远。
再一次见到她,我已经读高一了,在伯母的强烈邀请下去了姐姐家玩,刚刚她也研究生毕业在老家工作。
我问题她为什么不留在大城市里,她说因为他不爱喧哗的城市。
我问:他是谁,
她笑着说:就是你小时候在本子里看到的那男生林弢。
我不知道用什么的语言去形容这些,姐姐她是幸运的,林弢又是幸运。给青春时候的我打了一针,我也明白了对一个人冷冰冰有时候也是一种爱的表达。
在姐姐家的几天,除了忙着写作业就是和他们一起谈以前的事,时间很快我又要和她告别了,这次我挤上了火车,一路向东,放不下的时光在窗外飘荡。
约定大学我大学毕业后和她一起去青岛。
喝着青岛的啤酒,吹着海风,潮水带来一些又带走一些,却带不走我们的独家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