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幸的原因
阿德勒认为决定我们的不是过去的经历,而是自己赋予它们的意义,无论之前的人生发生过什么都对今后的人生如何度过没有影响,决定自己人生的是此时此刻的自己。我们此时此刻的行为是先有一个目的,然后才从过往经历中找到符合这个目的的因素,这就是“目的论”。
比如你现在感觉很痛苦,不是因为你处于不幸的境地,而是此时的不幸对你而言有好处使得你选择了它、做出了不改变的决心,这种好处可能是认为保持现状更加轻松和安心,不愿意因为改变而牺牲现有所享受的乐趣——比如玩乐和休闲时间,面对变化产生的不安和不变产生的不满,选择了后者,结果是怠于做出行动去改变这样不幸的境地。
比如你认为一个人有很多缺点而不喜欢他也不愿意和他交朋友,并不是因为这个人身上的这些特质使得你不愿意和他交朋友,实际上,可能是因为你看到了与这个人成为朋友并不轻松顺利,想要保留“只要我愿意就可以和他成为朋友”这样一种可能性,于是下定了“我不想和他交朋友“的决心,最后才找出他的缺点来合理化自己先前存在的目的。处于恋爱关系的人分手时,可能对方的任何言行都会让你不满和生厌。对方并没有发生改变,只是自己的目的变了:下定决心要结束这种关系,正在搜集结束关系的材料。这些也被阿德勒称为是“人生谎言”。
这也就是为何阿德勒称自己为“勇气心理学”,我们的不幸并非因为无法改变的外部因素,也不是因为能力不足,而是我们缺乏改变以获得幸福的勇气。
获得勇气的第一步:理解和接受自己
或许有很多人都不喜欢自己、认为自己有许多缺点,甚至想成为自己认为更好的人。按照目的论的理解,这样的想法是先下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决心,然后找出诸多可以验证自己不值得喜欢的因素而忽视自己的优点,而“成为他人”这一向往则蕴含着“如果成为他人就可以获得幸福”的假设,这样忽视主观能动性的假设也是逃避改变的借口。
至于为什么会下一个“不喜欢自己”的决心,阿德勒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太害怕被人讨厌、太害怕在人际关系中受伤。与其被人否定,不如自己先否定自己,“因为我有这样的缺点才会遭人拒绝,只要我没有这个缺点也会很招人喜欢”。但人际关系中是不可能不受伤的,阿德勒甚至断言:一切烦恼来都自于人际关系,所有烦恼中都会有他人的因素。
“因为学历低所以无法成功”这种“因为A所以做不到B”的理论的言外之意是:只要没有A,我也会是有能力有价值的人,这将原本没有因果关系的事情解释成似乎有重大因果关系一样,是一种病态的将自卑感当作借口使用逃避改变和努力的状态。自卑感是感觉目前的自己有所欠缺,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去弥补自己欠缺的部分。健全的姿态应该是通过成长和努力去弥补,但没有这种勇气的人就会陷入以上自卑情结。
自卑情结有事也会发展成另外一种特殊的心理状态——优越情结。没有改变的勇气,又苦于自卑感无法接受无能的自己,就容易用虚假的优越感来安慰自己或者将自己的不幸作为武器来显示自己的特别。甚至还有一种异常的优越感,借助自己的不幸和弱势去压住和支配别人以彰显自己的特别。
自卑感本身并不是坏事,人们普遍会追求优越,对无法达成理想的自己就会产生自卑感,自卑感也可以成为促成努力和进步的契机,正是因为自卑才会有要付出更多努力的决心。所以健全的自卑感不是来自与别人的比较,而是与理想的自己比较,不与任何人竞争,只要自己不断前进即可。客观看待自己不是否定自己,也不是松懈下来,而是要给自己足够多的宽容和空间去成长,痛下决心改造自己。同时也应积极得看待差异。有人走在前面,有人走在后面,这并不重要,因为我们是处于不同的独立的平面上。人的价值不是由任何差异决定的,我们虽然不同但是平等。
获得勇气的第二步:将他人视为伙伴
与自卑感息息相关的一种人际关系是“竞争”。也就是与别人相比,继而会产生“胜于这个、输于那个”的想法,最终导致自卑情结或优越情结,会不知不觉得把他人甚至整个世界都看成敌人。这也正是竞争关系的可怕之处:败者急于获胜,胜者不敢失败,无法相信他人,世界是遍布危险的存在,即使取得了社会性的成功也感觉不到幸福。但实际上,别人并非那么关注你、虎视眈眈得寻找攻击你的机会。
阿德勒认为:只要存在竞争,就不可能摆脱人际关系带来的烦恼,也就不可能摆脱不幸。因为竞争意味着别人的成功等于自己的失败,既无法给予别人祝福,也无法舒缓自己身心。如果从竞争关系中脱离,就没有必要战胜他人,也就能摆脱怕输的心理。这样也就能真心祝福他人并为其做出积极贡献,他人就从对手转变为伙伴了。如果人人都是伙伴,世界就会成为安全舒适的地方,人际关系的烦恼也会大大减少。
阿德勒举了一个愤怒的例子来具体化“将他人看作伙伴”的实际操作。当被别人激怒的时候,应首先考虑一下对方的隐藏目的。很可能对方是在挑起权力之争,想要通过获胜证明自己的力量。比如在激烈争论中对方突然进行人身攻击,实际上是想通过责难挑衅来达到让你屈服的目的,如果你发怒,关系就会转入权力之争。权力之争中一方的获胜并不代表斗争结束,失败的一方会在别的地方以别的形式策划着复仇等待报复。比如说,有些受过父母虐待的孩子会通过不良行为或问题行为令父母烦恼而达到报复父母的目的。人际关系一旦进入到复仇阶段就很难调和了。所以在受挑衅时就要避免进入权力之争。
如果不能以同样的态度回应人格攻击,我们应该怎么做呢?阿德勒认为怒气只是一种令人屈服的手段,我们应该学习不使用怒气这种交流手段。即使不用怒气也可以进行沟通以及取得别人的认可。易怒的人并不是性情急躁,而是不了解发怒以外的有效交流工具。要相信有逻辑的语言的力量。还有一点值得注意的是:一旦确信“我是正确的”就已经步入了权力之争,我是正确的意味着对方是错误的,承认错误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失败,最后就会演变成“所以我必须获胜”之类的胜负之争。所以无论我们认为自己多么正确,也不要以此为理由去责难对方。承认错误、赔礼道歉、退出权力之争,这些都不是失败,都只是就事论事的事实评判。
获得勇气的第三步:直面人生课题
我们不能将他人看作伙伴的原因往往是:勇气受挫的自己在逃避自己的人生课题。个体在社会生存下去所不得不面对的人际关系就是人生课题,可以分为三类:工作课题、交友课题和爱的课题。
工作上的人际关系有着共同清晰的目标和上班时间的限制,所以门槛最低。在这个阶段的人际关系出现问题的人就是那些被称为自闭的。可能因为没有被公司录取或者工作中遭遇重大失败,讨厌因为工作而受到他人批评和指责,讨厌被贴上无能的标签,因为想要“逃避工作上的人际关系/工作课题”而不愿去上班。
交友课题是指脱离了工作的更广泛意义上的朋友关系。与工作课题相比少了强制力,也就更难开展。朋友的数量没有任何价值,值得考虑的是关系的距离和深度。
爱的主题是最难的,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恋爱关系和亲子关系。在恋爱关系中,阿德勒不同意束缚对方,束缚是支配对方的手段,来源于不信任感,相互束缚的关系很快就会破裂。与这个人在一起无拘无束,处于既不自卑也不需炫耀的一种自然状态,就是爱了。
亲子关系最为困难,它十分坚固你又不能轻易接除,所以最是无法逃避,需要勇敢面对。有的父母对孩子很失望的时候会选择拒绝和孩子沟通,拒绝为孩子做饭洗衣,甚至早出晚归减少接触以避免产生任何交流,这是一种典型的逃避行为。
在家庭关系中,与逃避相反但同样严峻的另一个问题是以爱的名义干涉彼此的人生课题。
尤其农村的环境群体紧密性强,无论是一个家庭还是已经分别成立了不同家庭的亲人间的利益往往联系紧密,你做出一个不利的选择,很可能别人也要帮你处理后果,出于对自我利益的考量也加剧了这种干涉。
我表妹因为家里吵架而苦恼,我可以非常坚定地告诉她不需要去劝解,父母如果相处是他们自己需要解决的课题,别人无法也不能替代完成,表妹需要做的只是不要因此而生出更多事端。但是同样的情况在我自己家发生时,我似乎并不能做到那么中立,总是会想他们此时是不是需要我的帮忙,我是不是有义务出去劝解,甚至父母会不会觉得我很冷血,习惯干涉别人的父母也希望别人给他们类似的干涉来证明双方之间的感情有来有往同样深厚。
尽管金钱是我们生活的支撑,人并不能通过获得大量金钱来获得自由。我们还需看到人际关系中的烦恼和不自由,不仅是上面提到的将他人视作敌人带来的烦恼,还有与父母的关系。父母给予我们生命、尽心竭力地抚养我们长大,当然不会是敌人一样的存在,我们也无法理所当然地无视他们的意愿。既然不能无视,就无法不受到影响,孩子很可能无意识地想通过要满足父母的期望、得到他们的认可而增加自信心、获得自我价值感。这正是阿德勒所否定的。我们寻求认可的欲求来源于赏罚教育的影响:做了恰当的事情就能得到表扬,做了不恰当的事情就会被惩罚。这种教育方式容易导致错误的生活方式:做好事是为了得到表扬,如果不被表扬,我可以不要做好事;不做坏事是为了避免惩罚,如果没有惩罚,我可以做坏事。事实上,做什么事情应该来源于自己的选择,我们不是为了满足别人的期待而活,如果一味寻求认可最终就会活在别人的人生中,同样地,别人也不是为了满足你的期待而活,所以当别人的行为不符合自己的想法的时候也不能够发怒。
阿德勒此处的观点只是在否定“通过得到认可而获得自信,不得到认可就不自信”,并不是说可以旁若无人地按自己的心思任意横行。
阿德勒提出的解决家庭关系中烦恼和不自由的方式是课题分离。课题分离首先要辨别“这是谁的课题”:考虑“某种选择所带来的结果最终要由谁来承担”[if !supportFootnotes][1][endif],从这一基础出发,冷静地划清界限,把自己的课题和别人的课题分离开,关注自己的课题、不要干涉别人的课题。阿德勒认为一切人际关系的矛盾起因于对别人的课题妄加干涉或者自己的课题被别人妄加干涉。比如,孩子学不学习或者和不和朋友玩都是孩子自己的课题而不是父母的课题,如果父母强加干涉就会导致冲突。可能有人会认为,学习是孩子的课题,但让孩子学习是父母的课题。阿德勒不同意这种观点,但他也不推崇放任主义:即使孩子完全不学习那也是孩子自己的课题。阿德勒所主张的是在了解孩子意愿的基础上对其加以守护,在他想学习的时候父母要随时准备给予帮助,在孩子没有求助时候也不能指手画脚。也就是说:在被求助时竭尽全力地加以援助,但不可妄加干涉,重点在于孩子在陷入困境时是否想要真诚地找父母商量或者能不能从平时开始就建立起那种信赖关系。
站在父母的角度上来说,别人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期待而活,自己的孩子也不是,如果不分清界限地将自己的希望强加给别人的话就变成粗暴的干涉了。那么即使对方不如自己所愿也依然能够信任和爱吗?阿德勒所说的“爱的课题”就包含这种追问,给出了肯定的答案。站的孩子的角度上来说,当自己做出的选择不符合父母的期望时,父母自然会产生不认可的感情,可能会嫌弃、伤心或愤怒,但这不需要在意,如何克服不认可的感情是父母的课题而非孩子的。
或许有人会觉得,实施课题分离会导致“肆意践踏他人好意“。阿德勒认为这是被回报思想束缚住了,“因为我为了做了这些,所以你就应该给予相应回报”,这是一种与课题分离相悖的想法,是否付出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可寻求回报;如何对待别人的付出是我们自己的课题,别人无法左右,我们也不该受其限制。举例而言,如果有人不喜欢你,那也不是你的课题,“我都付出这么多了对方怎么还不喜欢我”的想法是一种干涉对方课题的回报式思维。
分离课题并不是以自我为中心,相反,干涉别人的课题才是以自我为中心的想法。课题分离并不限于亲子关系,同时也适用于其他关系,这背后的基础在于:能够改变自己的只有自己。关于你自己的人生你能做的就只有选择自己认为的最好的道路,别人如何评价是别人的课题,你根本无法左右。如果不会课题分离,就会太在意别人的评价,继而会不断寻求认可而最终失去自我。太在意别人的评价的话,如果别人始终给出消极负面的评价,你就容易产生生气或者失落的情绪,这样的情绪状态是没法冷静思考的,往往会产生原因论的想法,比如“因为有一个讨厌的总是否定我的上司,所以我才无法好好工作”,但事实上很可能是相反的:“因为不愿意接受无能的自己,所以才制造出一个无能的上司”。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进行课题分离,就变成了:总是否定别人是上司自己应当处理的课题,没必要去讨好更没必要委曲求全,我应该做的是诚实地面对和处理自己的课题——好好工作。
寻求认可的本质就是不想被人讨厌,这是非常自然的欲望和冲动,但被这种欲望支配、按照这种欲望去生活就成为了欲望和冲动的奴隶,是自由的绝对反面。自由是对抗人自然的冲动和欲望,在人际关系中,自由的代价就是被别人讨厌。毫不在意别人的评价、不害怕被别人讨厌、不追求别人的认可,如果不付出以上这些代价,那就无法贯彻自己的生活方式,也就无法获得自由。这不是说让你去故意惹人讨厌或作恶,而是遵从本心勇往直前时不害怕惹人讨厌。获得幸福的勇气包括被人讨厌的勇气,一旦拥有这种勇气,人际关系也会变得轻松起来。
提到人际关系很多人会想到“两个人的关系”或者“与很多人的关系”,但事实上首先是自己。如果能够理解和实践课题分离原则的话,人际关系会一下子变得自由。但课题分离并非人际关系的最终目标,而是入口和出发点。想要缔结良好的人际关系,需要保持适度距离,太过亲密就无法正面对话,太过遥远就无法联结,课题分离不是为了疏远别人,而是为了解决人位置际关系中的错综复杂
人际关系的起点是课题分离,终点是共同体感觉。共同体感觉是指将他人看作伙伴并能够从中感到“自己有位置”的状态。阿德勒的共同体是一个很大的概念,在空间上包括社会、国家和人类等一切存在,在时间上包括从过去到未来,也就是范围无限大的“一切”。
共同体感觉是幸福的人际关系最重要的指标。在英文中,共同体感觉叫作“social interest”,即对社会的关心。
从课题分离到共同体感觉的发展路线
横向关系是指虽不同但平等的关系,与之相对的是纵向关系。纵向关系的典型代表是赏罚教育,它背后的目的在于操纵比自己能力低的对方。干涉别人的课题就是一种操纵,正是因为把人际关系看成纵向关系,把对方看得比自己低,坚信自己正确对方错误,所以才会去干涉,希望通过干涉行为将对方引导向自己希望的方向。
建立起横向关系就不会再有干涉,当遇到需要帮助的人时,就给予援助。这种基于横向关系的援助就是鼓励,帮助对方找回直面自己人生课题的勇气。这种鼓励既不是表扬也不是批评,而是一些更加真诚地表达感谢、尊敬和喜悦的话。
人只有在主观上体会到“我对共同体有用”是时候才能感觉自己有价值,只有感觉自己有价值的时候才能获得勇气。建立横向关系要求我们不用“行为”标准而是用“存在”标准去看待别人,不是因为他人做了什么而表示感谢,而是对他的存在本身表示喜悦和感谢。比如病危状态下的家人什么都做不了,但他还活着这件事本身就值得喜悦和感谢。依据存在标准的鼓励能够帮助他人获得勇气。
阿德勒提倡把所有的人际关系都看作横向关系。建立横向关系并不需要两个人的共识,可以从一方开始并且一方也有能力做到,也就是说,建立横向关系完全可以由你开始,不考虑对方是否合作。选择横向关系或者纵向关系是生活方式的问题,无法灵活地随机应变,如果选择建立横向关系,就需要将它应用到生活的所有领域。不可否认的是,在很多情况下,纵向关系是社会制度和秩序,比如上下级关系或者长幼关系,尊敬长者很重要,职责差异也自然存在,建立横向关系不是被动地隶属于这种纵向关系,但也不是说要把任何人都当成朋友一样去对待,而是说要坚持意识上的平等、维护自己应有的主张。
在我看来,阿德勒是关于自由和勇气的哲学。自由是指你自己想要做什么,不是受别人的意愿影响,也不是服从于自然的冲动和欲望;勇气是指你敢于承担达成自己的意愿所要付出的代价。
如何达到这一目标:
共同体的最小单位是“我和你”,只要有两个人存在就可以产生社会、产生共同体。我们可以以此为起点理解共同体感觉。首先要把对自己的执着(self interest)变成对他人的关心(social interest)。
对自己的执着也就是以自我为中心,包括自私任性的人和不能进行课题分离、一味拘泥于认可欲求的人(不想被别人认为不好所以才在意他人的看法,并不是对他人的关心,而是执着于“我看起来怎么样”)。虽然自己人生的主人公是“我”,但我同时也是共同体的一员,是整体的一部分,而非他们的中心。只关心自我的人不满足于自我人生的主人公,进而越位到了“世界的主人公”,因此在与他人接触时候总会想自己能获得什么,当不满足期待时候就会大失所望。
当意识到我们不是世界的中心的时候,“归属感”才能令我们幸福。阿德勒心理学认为归属感不因为存在就拥有,只有靠积极的参与才能获得。积极的参与就是主动迈出一步去面对人际关系课题:不是考虑别人能带给我什么,而是必须思考我能带给别人什么。
我们属于多个共同体,不仅是家庭、学校、公司那些看得见的共同体,还包括那些看不见的共同体。当在某个共同体中遇到麻烦,无法产生在那里的归属感,就要关注到还有更多别的共同体,尤其是那些更大的共同体。只有了解世界之大,才会发现自己在小的共同体所受的苦不过是杯中风暴,跳出杯子,猛烈的风暴也会变成微风。也就是说,在人际关系中遇到困难或者看不到出口的时候,首先要考虑的是“倾听更大共同体的声音”。我们既要拥有共同体的感觉,同时也要选择自由,没必要纠结于眼前的小共同体,一定有更多其他的“我和你”、“大家”和共同体存在。
把对自己的执着变成对他人的关心需要从以下三点做起:
自我接纳
一方面,对于做不到的事情、不能更换的事物,接受现实的“这个我“;另一方面,拿出勇气去改变那些可以改变的事情。
他者信赖
把他人看作伙伴而非竞争者,不附加条件地去信赖他人,才能与别人建立深厚的关系。如被背叛,尽情悲伤就可以。是否背叛是他人的课题,但决定是否信赖对方是自己的课题。
他者贡献
对作为伙伴的他人给予影响、做出贡献。这不是舍弃自我迎合他人,因为我们与他人建立的是虽不同但平等的横向关系而非纵向关系,也就是说做出贡献的前提是自我意识上的平等和坚持自己应有的主张。判断这种贡献是否起作用是他人的课题,做出贡献是自己的课题,所以只要产生主观的贡献感即可。
自我接纳、他者信赖和他者贡献是个闭环。首先,因为接受自我并且勇于改变,所以不惧背叛得做到无条件信赖他人,具体来说,接受自我并且勇于改变意味着能直面自己的人生课题也不会干涉他人课题,会形成健全的自卑感,不去寻求他人的认可、不把别人的成功看成自己的失败,而是与理想的自己比较去不断进步追求优越,这样和他人的关系就不再是竞争关系,不会和对方建立权力之争甚至相互复仇、也不会因为想要逃避和对方的人际关系而找出对方诸多缺点,因而能将他人看作是伙伴而非敌人。其次,正因为将他人视为伙伴给予无条件的信赖才能做到他者贡献。最后,对他人的贡献使得我们体会到“我对他人有用“以体会到自己的价值,继而接纳真实的自己和获得改变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