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


太阳光有点刺眼,满眼的绿。空气中流动着郁金香的气味,这气味像一个按钮,突然打开了记忆深处的场景。

十二岁那年的春天,也是这么个晴朗的天气,微风吹拂,蝴蝶飞翻,我第一次从乡下来到城里。

那是成为中学生的第一天,我穿着碎花的连衣裙,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爸爸费力登着自行车穿过学校东侧的那条马路,风吹在我脸上、腿上,有一种在空气中飞翔的感觉。

当我们路过自来水厂那高大的水塔时候,突然一股花香飘进我的鼻孔,我吸了吸鼻子,说到:"好香!"

爸爸说:"是郁金香!",那一刻阳光的味道、爸爸的后背、路边飞速远去梧桐树的影子,都定格成了一帧桢电影胶片,它们被储存在记忆深处半个世纪。

当这相同的花香在相似的场景再一次飘进我的鼻孔,记忆的闸门被猛然打开,时光突然倒流,我又回到了那一个时刻,每一个细节在头脑中一一展现。

还好我出门时候戴了遮阳帽和墨镜,这太阳实在有点刺眼。81路公交车车还没有来,年龄大了,站了不到十分钟,双腿已经酸了。

原地转了一圈,车站广告牌中间的不锈钢隔离护栏正适合坐下休息一下,我拿出一片湿巾擦了擦,坐了下去。

我不由自主拿出手机,微信上亚丽的头像在不停闪动,我们两个刚从孙子孙女那里学会了使用微信,两个将近七十岁的老小孩像发现了新世界兴奋不已,用了一周时间终于学会了用微信发语音消息。

“到车站了没,我已经走到广化寺路口了!”亚丽的声音里带着兴奋。

今天的植物园里人应该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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