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时节风和日丽,终于有了完整时间,便乘车去市区与家祥、振清兄一聚。算来已有八年未见面了。我退休前忙单位,上课、加课、辅导学生;退休后忙家里。两年来,老伴因两腿膝关节置换做了三次手术。把我忙了个不亦乐乎。现在老伴已完全恢复,也解放了我。看到我两鬓上平添的几许白发,老伴一定要我出门放松放松。
三人在南开华夏酒楼二楼拐角辟静处,一方小桌几个小菜,畅饮欢叙。振清兄居长,宽厚稳重,家祥兄次之,热情机敏。两位兄长都早已退休,振清兄退休前是南开大学历史系教授,退休后仍然担任南开大学孙子兵法研究会的秘书长。家祥兄现在是市楹联协会副会长。他们都是我敬重的学者,是我的大学同学,是我的患难兄长,是我的知己朋友。品着可口的菜肴,不禁唤起了我记忆中的味道。
我记得三人第一次在外聚饮是在南大校门对过。那是一九八四年,南开大学创建古籍整理研究所,面向社会招收研究员,当时正上大二的我们三人,毅然以大学同等学历的资格报考古籍所。正值初夏我们三人在南大历史系钟楼上的考场开始考试。考试共三场,分上下午进行。上午考试结束后,中午休息时,我们三人便到南大马路对过的小饭铺要了俩小菜和啤酒边吃边聊。谈着个人上午考试的情况,以及下午答题的应对。振清兄是六六庙高三毕业。文化大革命,打破了他的大学梦,接着就是上山下乡去了东北建设兵团。后选调进工厂。家祥兄六八届初中毕业,毕业就去农村,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而耽误了升高中上大学。改革开放后选调进城,当了工人。我则是初中毕业就待业,此时已经进行了十年之久的‘‘自我教育”。这次考试的结果是振清和家祥二兄以总分180分以上的成绩 脱颖而出,进入复试分数线,我则以167.5分的成绩出局。最终,振清兄在参考的全市二百多位考生中成为唯一没有正规大学学历而被南大录取的人员。此次南大录取了八名考生,又从学校选拔了两名研究生充实到古籍整理研究所。(原计划招收十名研究员)这样家祥也遭淘汰。我为振清兄高兴,也为家祥兄叹惋!更体验了人生的际遇与悲欢。
第二次,是二零零四年春节期间。这是十年后的又一次聚会,二十年后的第二次在外聚饮。有诗文为证:"长相思(令)正月初十往市区访振清及家祥,适二兄所编校整理之《黄遵宪集》已出版,遂赠我一套,心甚喜。旋偕其访张师。返,振清邀于白堤路上一家餐馆用饭,三人共饮,甚畅。归,有感而作,拟调长相思一首:
‘爆竹声,笑语声,和煦春风访友朋。佳节喜又逢。
你满盅,我满盅,共祝艰辛终有成。尽情杯酒中。'”
这一次相隔时间也不短,我们三人的个人、家庭、事业和环境都发生了很大变化。但是我们的事业追求,我们的纯真友谊,我们的兄弟之情没有变。
我不会忘记在我人生最艰难时期,二位兄长对我的援手,对我的鼓励,对我的指点。
我不会忘记为了帮我联系工作,二位兄长从市区骑自行车来我家,然后又陪我一起去联系单位,途中往返上百里。
我更不会忘记那个风雪交加的夜晚家祥兄陪我奔走于为解断米之炊的路上。
"患难逢知己,天涯亦慰心。叔牙与管仲,世上几何人。"我平生阅人无数,识人不少,但算得上知已不过二三。振清家祥是我的真正知已,也是我的福缘,它让我深刻地体验了人生的真味,也为自已一生能交这样的朋友而感到满足。
201708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