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阿晨那几个小子,把喝醉了的我送到了机场的地下车库,他们几个一阵哄笑之后,就开着车走了, 不久我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在车上找了一瓶水喝了几口,看了下手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快到登机时间了,我背着包往登记厅赶,我赶到的时候,看到导游正举着旅行社的小旗子,在四处张望,我就向她走了过去,
“还不登机吗?”我向她喊了一声,她正自焦急。
她四处张望的眼睛寻着声音向我过来来,当她目光落在我的脸上时,她表情僵住了,一脸的诧异看着我,她身后的几个人旅客也是同样的目光,
我走过去好奇的问导游。
“怎么啦。”
她好像有点忍不住的笑了,
“先生,你额头上怎么了。”
我走到一面能反光的镜面,才发生额头上用黑色的笔写了字,一定是阿晨那坏家伙,在趁我睡着的时候,在我的额头上写字。
“我被甩了”
这些恶作剧的家伙,我赶忙拿矿泉水倒出水,用纸巾把额头上的字迹擦掉,我通过机场人员的安检,我打了阿晨的电话。
“阿晨,你在搞什么,在我头上乱涂乱画。你这家伙,。”
电话那头一阵大笑。
“你还笑,笑你个头,我的行李都落在阿泰的车上了,现在背包里只剩一条内裤了了。”
旁边正打电话,哈哈哈大笑的女人,抬起头鄙视的看了我一眼。
我们登上了飞机,飞机很快起飞了,第一次坐飞机,一种奇妙的恐惧感,起飞刚开始我紧紧抓住座位,抓了很多,才慢慢习惯空中的感觉。
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脚不舒服的扭动了几下,踢动了前面的靠背,把前面的乘客给惊醒了,她从座位中间的缝隙里,正杀气腾腾的盯着我,我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我旁边坐着 的小女孩,正好奇的望着我,
“小妹妹,你怎么可以踢这个靠背了,说了让你不要踢的,你看,你把前面的姐姐都吵醒了。”我对着小女孩说。
小女孩睁大的可爱眼睛涌出眼泪来,委屈的大哭了起来。
瞬间整个空气都凝固了。
飞机从广州机场航行了五个小时,早晨终于到达了韩国,稳稳的停靠在了韩国首尔的机场,飞机里的广播响起了,正在报告当地的天气情况
“韩国首尔机场到了,首尔比广州的时间要快两个小时,现在首尔的户外温度是零下一度,亲爱的旅客朋友们,请做好下飞机后的保暖准备。”
我就这样呆呆的坐在位置,大家都窸窸窣窣的穿气了棉衣,我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心情感到无比的绝望。旁边的小女孩妈妈正在给孩子穿戴帽子,已经穿好了一件厚厚的红色羽绒服,抱起孩子走下了飞机,落下一件小女孩昨晚夜里盖的小小毛毯,我一阵窃喜,趁人不注意,拿着披在了身上,一走到飞机的门口,外面正是寒风冷冽中,我跟着人流往出口处走着,
机场的外围,旅行社的大巴,已经停在了马路出口那里,导游举着小旗子在车门口殷勤的招待着大家,
堆满了笑意的脸,
“你好,请上车,衣服真可爱,”导游微笑着说。一对夫妻手挽手上了车,他们都穿着 棉衣厚实悠哉,我裹着这块小小的毛毯,瑟瑟发抖的走到了大巴门口,导游看向我的时候,瞬间笑容僵硬了,勉强恢复片刻笑容说,
“请上车。”
我赶忙钻进了大巴车里。
乘着大巴,往首尔的市中心出发了,机场这边开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一路上昏昏睡睡的,
“来,请下车,跟我来,从这边下去。”在导游大声说话声,我醒过来了。
已经到达了行程路上的第一个景区,韩国拍摄大长今电视剧的著名景点,大和宫殿,团队的人都已经走了下去,我才慢慢悠悠的走下车,宫殿跟故宫类似,但是远比不起那般气派,这里是为了拍摄电视剧专门修建的,电视剧拍完,这里就被打造成了一个旅游景点,大门口摆放着主角大长今的人物素板像,可以供大家合影。
我一个人在到处无聊的闲逛,看着同行的人都开心热闹的到处合影,穿电视剧里的古装韩服拍照,一片欢心笑语。
“帅哥,可以帮我们两个拍张合影吗?”
一对矮胖的夫妇叫住了我,他们两个真是天生一对,那圆圆的身材就像一同出厂的两个足球,他们把相机递给我,我拿着相机对着他们,他们在那里指挥对着我。
“对,麻烦你蹲下一点拍,行,往左边一点,还是麻烦你退一点,帮我们把后面的景物也拍下来,拍个全身照吧,”
我刚往后退了一点,另一个人说话了。
“算了,怕个半身就好了,”他女朋友说道。
我心想这两人的要求真多,我拍完我把相机还给他们,他们两个拿着一看,脸都绿了,那张不露脸的半身照,他们应该很喜欢。
从后山上去,有很多古典的亭子,山顶那边有一座桥,挂着无数小锁,导游正在介绍。
“在韩国的男女们,都相信在这玉芬山桥上,许下心愿,然后把鸳鸯锁锁在这条铁链上,把锁的钥匙丢掉,就再也没有人能够把他们分开。”
大家听着导游的话,来旅游的大都是夫妻或情侣,他们都买了锁,然后锁在了桥上
“大家准备好了没?”导游大喊。
“准备好了。”大家异口同声的回答。
“那我数三,二,一,大家一起扔。”导游说。然后喊道“三,二,一……”
几十个人同时举起手,把钥匙扔向了山下,我在一旁看着,看着丢下去的钥匙,我轻轻说
“不会砸到山下的小朋友吧?”
大家瞬间嬉笑眉开的表情,凝固了。
周边一阵冷气吹过。
跟着旅游团紧急慢跑,到处奔玩了一天,上车准备发车,总有人落下,导游焦急的四处寻找,在几十个人齐心合力的等待下,两个年轻人半天奔跑过来,说是迷了路。
旅行大巴带着我们上路了,前往准备下塔的酒店,导游拿着喇叭在车内提醒着大家明日的行车
“大家记住了没,明天我们六点起床,七点吃早餐,八点出发明天我们要去另外一座城市,大家千万不要忘记哦,记一下口诀就是六七八。”
“六七八”大伙附和着。
“很好,大家再来一遍六七八。”导游笑着喊道。
“六七八。”
到达了莱恩酒店的时候大概晚上八点了,旅社定的酒店还是非常豪华的,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匆忙走进房间,尿正憋的急,我冲进了卫生间,等我小便完了以后,马桶旁有好些按钮,全都是英文,我也看不懂,什么跟什么,心想随便按哪个应该都是冲水啊,马桶的按钮出了冲水还能干嘛,我就随便按了一个,只见从马桶里的正中间伸出一根细细的水管,然后对着上面喷水,全部喷射到了我的嘴里。
“我艹,这是什么水。”我惊慌的大叫。
第二章
我走出了酒店,肚子已经饿嘎嘎叫了,准备去街边的路口找些吃的,朝着右边的街道走去,这里的街道还是非常干净,此处地处偏僻的风景区,是首尔下的一个小城市,我走到了不久,看到一店铺里冒着热喷喷的香气,招牌上写的都是韩文,我一个字也不认的。我走到里间坐下,只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婆子在招呼客人,她走过来向我说话,我一句也听不懂,就在菜单上随便点了点,不久她就端出来一碗食物,看着稠糊的肉,我向她比划着,这是什么动物的肉,是猪肉?是羊肉?
比划了半天,她好像半点也没懂,嘴里嘟囔了半天,我心想就当大杂烩吧,我痛快的吃了几口,老婆子拿着一张照片摆在我面前。
这是一张女孩抱着一只白色小狗的照片,她朝那只白色小狗指了指。
“什么?是狗肉。”
我把手指伸向喉咙,挖吐了半天,想到那日夜陪伴的可爱小狗被我吃进去,我就一阵反胃。后来我终于点了一些别的能吃的东西,郁闷的买了瓶白酒,一瓶酒下肚,我顿时感觉地球的引力好像消失了,我像失重了一样,天旋地转起来。晕乎乎的走着,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我就倒下睡着了。
我酣睡中,感到有人抢的我的被子,我紧紧拉着被子,又被一股大力拉了过去,我就从睡梦中醒来,
我发现我正躺在一个大厅的木地板上,旁边黑长发,小圆脸的女人手里拽着一件毛衣外套,坐在地上,我从茫然失措中,猛然醒悟过来,记起了昨天车上导游提醒我们的千万不要忘记出发的时间。
“现在几点了?”我惊慌的用蹩脚的英文对着女孩问。
她手忙撸起袖子,露出银色手表,看了一下手表也用英文木纳的说:“八点了。”
我听了吓了一跳,忙起身,拿起衣服准备跑了出去,
“那是我的衣服。”女孩情急之下脱口说了汉语。
“原来你也是中国人。”我吓了一跳,用普通话跟她说,把衣服递给她。
刚跑到门口,不知方向,感觉自己完全迷了路,我又折回屋里。
“你知道这个酒店怎么走吗?”我拿出一张酒店的卡片,给她看。
“知道,我昨天买东西的时候经过那里。”她说。
“怎么去呀?”我焦急的问。
“也不太远,出门之后右转,对吧,就会看到左手边有一家卖烤鱿鱼店,然后右转,走过一个地下通道,从三号出口出来,三号出口哦,不要东跑西跑,跑到我也不知道的地方去,走出地下通道就简单了,你会看到一家明星袜子店在作促销,你就过马路,直走,后右转,然后在左转一次你就到了。”女孩认真的说完了。
我完全听得一头雾水。
“拜托,你是在这里出生,还是嫁给韩国老公,这样谁会记得呀?”我有点急躁。
女孩一脸无法理解外星生物的表情,转身在桌台上拿来这家背包客旅馆里的一张小卡片,上面有附近的地图,她指给我看。
“你看,烤鱿鱼店,地下通道,明星袜子店。”对于十分路痴的我,还是搞不懂回酒店的路。
“我记不住,你带下路”我认真的说。
女孩有些不情愿的答应了,走在路上,女孩拿出包里的饼干吃了起来,
“边走边吃,你以为搞美食节目呀,一点也不体量一下别人,人家正在赶路了。”我急躁的赶着路。
女孩一脸尴尬的停止了吃。走到我前面,经过一个右转的时候,她指了指前面,
“有什么好赶的,这不就到了嘛?”
我顺着她指着的地方看了过去,天啦,她搞错地方了。
等我们找到酒店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我们走到前台,她帮我用英文向前台问询了旅行团出发的时间,前台告诉我们,这个旅行团已经出发了两个小时了,
女孩翻译告诉我的,我听了简直气爆了。
“赶快叫她们拨打旅行团的电话。”我着急的说。
女孩又通过英文,向酒店前台表达了意思,前台的女生就拨打了电话。
前台放下电话告诉我们,有一个流浪汉混进了车里,导致导游以为人数够了,就出发了,现在她们已经马上到了另一个城市,需要后天回程的时候才能来接我。
我还想问点什么,前台女孩已经去接待别的客人了,送我来的那个女孩,也无奈的看着我说:
“我已经送你过来了,我要走了,拜拜。”女孩转身走了。
我看着四周陌生的环境,首尔没有一个认识的人,我又不会说英文,看着女孩刚走出酒店的身影,我追了上去。
街道上,我跟在女孩几米远的身后,女孩转身问说
“你跟着我干嘛?”
“谁让你把我带错了地方,害我赶不上车了。”我嘴硬的说,知道这不能什么理由,但是好像无依无靠了,只好耍赖皮了。
“是你主动问我的。”她说。
“你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嘛,不知道干嘛说知道了。”我继续硬着嘴说。
“你是想敲诈是吧?”女孩慌张起来,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千韩币仍向我,就放肆的跑了起来。
我捡了钱追了上去,在她背后喊道
“不是这样的,不别跑呀,你等一等。我不是要敲诈啦。”
她一路跑进了地铁站,只见她拿出地铁卡,刷了卡就走了进去,然后卡板就自动关上了,挡住了我,我站在那里可怜的喊她,她只是不理,看着她远离的身影,我着急起来,就不顾一切的跳过了门阀,准备继续追上去,旁边的保安人员看着我这不遵纪守法的行为,跑过来两位大汉,把我抓住了,女孩回头看了一眼,坐着扶手电梯往下走。
“你们放开我。”我在那里挣扎着,还是无法脱身,
“你等一等呀,我们都是中国人,帮帮我。”我只有大喊着她。
她已经消失在电梯的尽头了,不过我的话似乎打动了她,两个保安准备把我带走的时候,我看见她又从扶手楼梯处跑了上来,她走了过来,用英语跟保安帮我道了歉。
“跟他们道什么歉,我又没做错什么,他们怎么可以随便抓人。”
“你是疯了吗?干嘛老是跟着我。”她生气说。
“我只是不想再吃狗肉。”我喃喃的说。
“什么?”
“我这里人生地不熟,又不会说英语,昨天还不小心吃了狗肉。”我怂着说。
女孩看到我的样子,终于笑了,然后伸出手来,我以为是她答应了我的请求,跟我握手,我就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说
“多多指教。”
她甩开我的手说:“先把刚才的钱还给我。”
“不就是三十元人民币吗!”我掏出钱,还给她。
她拿了钱往前走了,我们一起买了地铁票,上了地铁。
第三章
“今天行程有哪些呀。”我在一旁问她。
她正拿着一本漫画书在看。
“我又不是你的导游。我只是让你今天跟我一天,晚上送你回酒店,就完事了。”她严肃的说。
“看我像不像杰克逊呀?”我手拉住地铁车上手拉三角钩,身体呈45°角,摆出杰克逊经典的舞姿,笑着看着她说。
她感到周围的人因为我的行为而盯着她,她嫌弃的看了我一眼,
我走到她身边
“你一个人旅行吗?”
她挤挤眉回答“恩”
“啊哦。酷哦。”
“哪里酷。”她好像挺惊讶我的回答,终于转过头来看着我。
到了一站,有人下去了,我们坐了下来,
“我也是一个人来的。”我说。
“啊,一个人参加旅行团?”她惊呼。
“这有什么奇怪的。”
她就支支吾吾的说了啥,因为吵闹我没听清,
“什么, 你说什么?”我便加大的音量问。
中间带鸭舌帽的男人收起了报纸,一脸不悦的跟我说些韩国话,我一句也没听懂,他比划了半天,我才明白,我们把他夹在中间说话,搅得他看不进文字了,他要我和他换一个位置,于是我就坐到她的旁边。
“你刚才说什么?”我继续问她,
“我说是没什么奇怪的”她说,
过了一会,
她问“你叫什么名字?”
“问这个干吗?”我一脸坏笑的看着她说,“是喜欢我吗?”
女孩一脸无辜的在一旁盯着我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乘船在东芝湖,一艘白色双层船上,阵阵清风吹来,女孩正手扶着栏杆,感受周围的风景,我拿了两瓶可乐走过去,
“来了,你也来一瓶。”我拍了她肩膀一下。
“不要,我不喝碳酸饮料。”她说完继续望着远方,
我拉开可乐瓶子的拉环,汽水冒出来,我端着喝了起来。
“我曾听我男友说,有人把硬币放在碳酸饮料里面,不久硬币会消失。”她一脸惋惜的看着我。
“哦。真的吗?”我假装好奇的问。
“恩”她肯定的表情回答。
“为什么?有人把他拿走了?”我调皮的回答,看着她一脸的气愤表情,我哈哈大笑起来。
下了船,我们到了一个叫“南怡岛”的地方,那里有古老的枫树,呆萌的鸵鸟,一些人漫步在岛上,有些人骑自行车在转悠。我们走在枫树排成的小道上。
“老实说,这岛蛮舒服的。比跟着旅行团好多了,他们只会跟着韩剧屁股后面走,超无聊的。”我手插口袋,觉得很是悠闲。
我一说完,女孩好像又因为什么生气了,不理我,快步向前走去。走了不远,出现两座茅屋,茅屋的前面,有一座一男一女的铜像,还有两张海报模样的板子,摆在旁边。
“那是谁的家,是岛主和岛主夫人吗?”我问。
有两个女生,一脸惊喜的尖叫:“啊,快来,快来,拍照。”然后跑去跟铜像合影。
“我就说了,又是跟着韩剧走,这个国家除了韩剧还能玩些什么啊。”我说。
女孩“哼”的一声走向前去,深情抱住了铜像男。
“天啦,我惹到韩剧女王了。”
我走过去,她正沉醉般的抚摸铜像,傻笑着。
“你在干嘛。”我问。
“你要想先回酒店也可以,没人管你。”她严肃的说。
“哎呦,生气了呀。”
“这是谁呀?”我摸了摸铜像问。
“裴勇俊。”
“长的还可以,就一个缺点,太硬了。”我敲了敲铜像,发出砰砰声。我继续说。“想不清你们那些追韩剧的,剧情都是那些狗血的桥段,什么小时候是兄妹了,弄错了,重逢就爱的死去活来,还有就是女主角假扮成男生,没人发觉,遇到男主角就欧巴欧巴的叫,真的很假,很狗血 了。”
“那是浪漫好吧。”她分辨道。
“女人就是这样,分不清狗血和浪漫,你看那边那对情侣长成那样你也觉得浪漫吗?”我指向远处一对穿情侣服的胖男女。
“这跟长相没有关系好不好,人家穿情侣服也很可爱的。”她说。
“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搞在一起吗?”
“你觉得嘴贱很帅是吧?走开,别挡着我拍照。”
她生气的不再理我,用相机在拍摄着铜像,我躲到铜像后面。
“你们好呀,我是裴勇俊,我爱大家,那位妹妹,你要和我合影吗,稍等一下,我先补补粉,哎呀鼻毛露出来了,挖挖,呀鼻屎真香,亲爱的你不要吃醋,我只是履行偶像的职责,哇我好帅,我都要爱上自己了,”我在铜像后假模假样的口气说着话。
周围的人看着我的古怪的行为,都流连的回头笑望。她在旁边也笑的捧腹了。
“我开始真的爱上裴哥哥了。”我站起来了亲了亲铜像。
“哎呀”撞到牙齿了。
晚间,由她领着路,我们走到了一个剧场的外面,像是表演话剧的地方,然后她跑去排队买票了,排了半天的队,然后跑回来。
“只剩下最后一张票了。你可以先回去,我告诉你回家的路。”她说。
“什么,想丢下我呀,不行,我就在这里等你。”
我刚说完,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她拿出手机,走到一边,躲开我接了电话。
“你好,亲亲,怎么了?”她端起十二分精神,用最甜的口气说着话。
“正准备去看表演,和小苗一起,荒城之月的剧场,以前跟你说过的,记得吗,好幸运买到了最后一张票,哦,小苗之前在网上订好,马上要开始了,小苗等等我,亲亲,挂了哦。”
她就这样一脸紧张,装模作样对我这边喊“小苗”,然后挂了电话。
她从把背着相机取下来拿给我。
“这个不带进去了,你帮我拿着。”
她转身朝剧场门口走去。
我无聊拿着相机看起了里面的照片,照片里看着她做些特别脑残的表情,我觉得特搞笑,继续往下翻,有她和家人拍的也在里面,还有她的男友。看到这温馨和睦一家人的照片,我想起了阿绿,
我找到一个电话亭,拨打了阿绿的电话,电话接通了
“阿绿,我想跟你聊聊。”我话没有说完,对方就挂了。
我站在热闹的大街上,看着剧院外的石头墙等了一个小时,她终于从剧院里面出来了,
肚子饿了,我们就找了一家路边摊,吃起了地道的韩国小吃,我们边吃边聊天,她开心的跟我说起,刚才她看的话剧节目来。
“我跟你讲,你今晚错过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有啥精彩的”
“那个人触电的时候,一直抖,一直抖,特别搞笑。”她边说边做着抖动动作。
“怎么抖?”
“就是这样抖呀。”她张开手模仿触电后反应的抖动。
我举起相机拍下了她那搞笑的模样,她看到我是故意捉弄她,她生气的停了下来。
“把我的相机还给我。”
我递给她。
“接下来了?”我问。
“不说了。”她赌气道。
停了一会儿。
“后来,那个男主角,翻了三个跟斗下了城墙。”她又接着说。
“翻跟斗有什么好看的,我也会呀。”
“那你试试。”她说 。
“试一下也不怕。”我故意跟她斗嘴。
“你是要跟全世界作对才开心,是吧。”她鼓起眼珠子。
“这里又没有人认识你,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怕什么了?店里都是韩国人了”我说。
“你不是认识我?”她说。
“我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算什么认识了。你买机票来这里真是浪费,在外国你想说什么,他们都听不懂,你看我的。”我说。
我朝店老伯招招手,店主走了过来。我双手竖起拇指,用汉语跟他说
“老伯,你做的这个菜,真的太难吃了,估计连狗都不喜欢。狗吃了都会吐出来,老伯,你应该做点其他事,比如擦皮鞋。”
她在对面听得一脸不可思议,小心的看着老伯会不会生气。
老伯以为我在夸奖他,笑嘻嘻的走了。
“你到底是什么人呀。”她一脸诧异的看着说。
“我不像你背着男朋友来韩国玩,不知道玩些什么花样,不要被你男朋友知道哦,矮子最容易生气了。”
“什么矮……小个子。”她迟疑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本来就是,照片里站着和坐着差不多。”我说。
“你还偷看我的照片,懂不懂礼貌呀。难怪没人要你。”她说。
“我也有女朋友的好不?”我说。
“那她人了,有的话在哪里?”她说。
“分手了。”我说。
“心碎了吧?”她得意的笑着。
“心碎什么呀,我才不像你那矮子男朋友,打电话在那里,亲亲,亲亲,别去喝碳酸饮料哦,好危险的,我最近把熨斗放里面,都不见了。”我说。
“怎么样,他是担心我。”她说。
“好吧,担心你,担心你。”我说。
刚才的大伯端来一只活着的鱿鱼,送到我的面前,
“这是什么,端走,不是免费的问题。”
大伯一脸盛情的笑着走开了。
我看着那游动的章鱼须,一阵恐慌。
“来韩国怎么能不吃这个,生吃章鱼可是韩国的一道经典美食哦。”她一脸幸灾乐祸的笑着,似乎想看我出丑,鼓励我道。“这样吧,如果你敢吃,我就一口喝一杯烧酒。”
我看着她那得意的模样恨恨的说:“喝一杯烧酒太少了,一瓶还差不多。”
她看了看桌上的那瓶烧酒,吞了吞口水回答。“行。”
我拿起章鱼,它在我的手上游动着,我紧张的放进口中,鱿鱼在我嘴里乱动着,触角粘住了嘴巴,我感觉它在我的舌头上乱咬,要不是视频上看见别人吃过,还吃的很香的样子,我想我现在就要吓得窒息了。
她捂着嘴,在那里笑得前仰后翻。
等她笑得停不下来的时候,我把一瓶烧酒摆在了她是面前。
她不甘示弱的拿起瓶子,扭开瓶盖,瓶子对着嘴,就咕隆咕隆的喝起来。
后来我也拿起酒杯,陪着她喝了起来,她醉的不醒人事,我好不容易扶着她回到了酒店房间,倒下床就睡着了。
第四章
第二天醒来,她比我早醒,看到我睡在她是旁边,顿时听到房间一声惊天大叫,把我给惊醒了。
“干什么了,别用那种眼神看我好不好。”我爬起身来。
“流氓。”她捂着胸口,扔来一个枕头砸向我。
“我真的什么也没有干。估计是你昨晚自己热才脱掉的,你不知道你喝醉了的样子,有多疯。”我说。
她一脸可怜又恐惧的表情看着我,
“我昨晚怎么了?”
“喝醉了,你跑到大马路上跳舞,我拉都拉不住。”我笑着说。
正在她痛苦不坎的时候,她的手机又响了,刚好在我旁边,我拿起来看了一下递给她。
“天啦,一百个未接电话。你赶快回复,是谁死了吗?”我说。
“要是有人死,也是我死。”她接过手机哭丧着说。
电话又响了。
“喂亲亲,怎么了。”
“你昨晚做什么去了?是不是喝酒了?”对方说。
“小苗请我喝,就喝了一点点。”她小心的说。
“小苗在广州请你喝酒吗?我昨天银河广场看到小苗了,你骗我和她去玩了。”对方说。
“亲亲,听我解释呀。”她说。
“我们分手吧,你这个蠢女人,早就受够你了。”
对方说完挂了电话。
她握手机的手臂缓缓的放下来,眼泪也跟着缓缓的流了下来。
我们一起往香叶大道走着,她半天都没说一句话,走到一个广场上方的桥上,我们停在了那里,
“以后我要穿高跟鞋。”她突然朝下面喊道。
“我也陪你穿高跟鞋。”我更大声的喊,下面广场走动的人群朝我们看过来。她惊讶的看着我,我也看着她说
“有没有适合我的尺码?”
她瞬间破涕为笑。
然后,我陪着她去逛商城,买衣服,吃美食,我们穿了一件同样的怪衣服在街上乱跑,她踉跄的摔倒了,我扶她起来,过马路的时候,红灯了,她看到没车,就拉着我疯狂的跑了过去。路边的协警看见了,朝我们走来,我们跑的更加快了,更加欢乐了。
简直就是两个疯狂的坏小孩。
夜幕降临了,我们在马路上停了下来,这里已经很偏僻了,没得车辆和行人,她就在马路中间躺了下来。
“喂,就躺这里呀。”我说。
她不理会我,我也只好在她旁边躺了下来。
“你说家乡是不是也看到同一片天空?”
“差不多吧?”
“你会不会因为女友骗了你一次就分手?”
“这个,你想要我怎么回答才开心,你们女人我猜不透。”
“你有没有见过真正的雪?”她说。
“没有,我一直待在广州。”我说。
“你如果看了雪最想做什么?”她说。
“吃,不,我想尿尿写自己的名字,帅吧,你了?”我笑着说。
“我想在雪里脱衣服,感受一下雪中到底有多冷。”她说。
“真给力,哈哈。”我说。
“我也跟他说过这个事,但是他说我在别胡说八道。”她哽咽着说。
我偏过头去,看见她的眼泪流了下来。我没有说话,微笑着鼓励了她。
次日旅行团的人回到了酒店,导游张罗着准备回国的行程,大巴车停在了酒店门口,
“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的名字了?”她笑着说,眼看就要离别了。
“是啊,你叫什么名字?”我说,有种舍不得的感觉。
“还是不要告诉你我的名字了,等下你回国了,就不能 说出那个坏女人的名字了。”她笑着说。
“那好吧,很高兴认识你。”我说。
“应该是很高兴不认识你。”她笑着说。
“对,很高兴不认识你。我也笑了,我们客气的握握手。
“那再见了。”
“再见。”
我登上了旅行团的大巴车,导游喊道
“欢迎我们的老成员归队。”
车里其他人都坐好了,大家都好像一脸鄙视的看向我。特别是那个先前要我帮他们两口子拍过照片的夫妇。
我走到大巴车的最里面,从后面的玻璃看着她,她正在向我挥手告别,
大巴车开动了,看着她慢慢远去的身影,她依然在用力的挥舞着手臂。
“大家在费城见到雪开不开心呀,没想到这个四月了,还有雪了。谁是第一次看到雪,举下手。”导游正用喇叭跟大家互动着。
全车的人都举起手来。
我慢慢的转过脸,看向导游。
“停车停车。”我大喊。
我下了车,往回奔跑着,她正沿着马道走着,我气喘吁吁的追上了她,
“怎么。你落东西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出现。
“没有”
我稍作休息,等上气接着了下气,才继续说
“费城还有雪,我们不是没有看过雪吗?。”我说。
她看着我,脸上露出一种让人温暖的笑容。
“去吧?”我问。
她灿烂笑着点点头。
第五章
我们就坐车一路向西,在村口的角落撒尿,在农家屋里蹭饭,我才感觉这开始像一场真正的旅行了。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了吧。”我问她。
“你猜猜看。”她微笑说。
“我猜你叫梅”我想了想。
“为什么叫梅”她好奇的问。
“没脸见人的梅,喝了酒就发疯了女人。”我笑说。
“你就能想到这些呀,那我猜你叫约翰。”她说。
“为什么,是我长的像外国人吗?”我说。
“越狱的流浪汉,什么男人嘛,像狗随便睡在马路上。那次还是我把你拖进房间的了。”她微笑说。
“噢,像狗的约翰,你还真创新了。”我说,
她也快乐的笑着。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知道对方的名字。”过了片刻,她说,夕阳照在她的脸蛋上。
“为什么?”
“你说的对,在国外我们想做什么都可以,没有人认识我们,”她说。
“所以了?”
“如果我知道了你的名字,就会开始关心你,假如你真的是我朋友,就没办法像刚才那样骂你了。”她说。
“那意思是,我怎么骂你,你都不会生气了?”我坏笑说。
“不会。”她端正的说。
“臭三八,大耳朵,大胡子,飞机场,短腿粗脖子,”我笑着乱骂了她一通,
骂得她脸都黑了,我问她“生气不?”
她无可奈何的勉强挤出笑说“不生气”。
“是吗?真好玩。哈哈。”
大路上,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乡村旅馆,找店主要两间房,对方竖起一根手指,
无奈,我们只能在房间打了一个地铺,我们吃了东西就在房间聊自己过去遇到的一些有趣的事情。
“你知道吗?我初中的时候交过一个女朋友,她是那种超级火辣的类型,上课天天穿着吊带裙,夏天坐公交,手搭着车上的扶杆,腋毛马上就露出来,然后长长的腋毛被 吹得在风中摇摆,”我边说边比划着动作,她正哈哈的大笑。
“我实在受不了啦,就和她分了手。真是让人讨厌的一次分手。”我说。
“那也比电话里说分手强。还是在国外,都不知找谁诉说,在国内的话可以找星期五俱乐部的潘姐湘姐倾诉。”她难过的说。
“她们是谁。”我问。
“你不知道吗,就是汽车电台呀,很多人打电话给他她们倾诉心事。”她说。
“电台主持人怎么可能真正帮你的忙,他们下班拿了钱就回家了。”我说
“那是因为我们有些事不敢告诉身边的人呀。”她说。
“那你告诉他们什么了?”我手枕着头,笑问。
她在床上,盖着被子,躺在床沿往下望着我说,脸红红的。
“不许笑哦,就是有一阵子他很迷恋养生,强迫我排毒,排毒就要……灌肠。”她犹豫不决的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呀,他竟然舍得让我去灌肠。”
“那你灌了吗?”
“还能怎么办,灌了呀。”
哈哈哈。她一脸委屈的盯着我。
“不说这个了,还是说你女朋友吧。”她说。
“说她什么?”
“你们怎么分手的呀。”她说。
“你真的想听吗?”
“恩”
我顿了顿,慢声凄惨的说道。
“我让她怀孕了,那个时候我还没准备好,就叫她去把孩子打掉,她不愿意,我就把她推下了楼梯,我只是想让她流产,结果……母子双亡。”我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
她纵得起身,坐着那里,一脸惊呆了的望着我,
我哭着哭着就笑了起来
“吓到了吧,呆掉了吧?”我是故意耍她的,然后大笑着看着她,她还是一脸表情严肃难过的样子,
“跟你开玩笑的,你别认真呀。”我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你怎么可以拿这种事跟我开玩笑了?你知不知道,我曾经打过两次胎,这是我人生中最难过事,现在我常常夜里做噩梦。”她难过哭丧着说。
听到这里我感到特别的内疚起来,不因为拿怀孕打胎的东西对女孩子开玩笑,又勾起了她痛苦的伤心往事,我呆立自我后悔中,她突然也大笑起来喊道:
“傻掉了吧,傻掉了。”
顿时,我心中一万匹草泥马崩腾。
第六章
她来韩国,是来参加好朋友婚礼的,一个韩国女孩,名字叫敏儿,她一直期待来敏儿的家乡看看,我们一路向西,已经快要到达敏儿的家乡历城,不过敏儿的家靠近乡城结合部,不容易找到路,我们找到了一张地图,她跟敏儿通话了半天,在乡间的小道上迷路好几回了。
“在明田道第二个路口右转就能到了。”她拿着电话,指着地图兴奋的说,“敏儿,还跟你说一件事,我带了一个朋友来。”
“不好吧,人家还没邀请我了。”我在一旁说。
“没事,我邀请你。”她开心的说。
我们在一个下坡处看见敏儿了,她和她爸妈站在自家门口,朝我们两个人挥手,她看到敏儿后,飞快的朝那边奔了过去,两个女孩拥抱在一起,
敏儿正想给爸妈介绍她的名字,她给敏儿使了一个眼色,小声说“叫我梅,待会和你解释。”,敏儿聪明的醒悟用韩语道:
“爸妈,这是我广州的朋友,梅。”
两位长辈亲切跟她握手,几个人又同时投以问候的目光看向我,
她就拉我过去,支支吾吾介绍说
“这位是旺财先生。”
大家一脸惊讶的看向我。
“是的,我叫旺财。”我报之尴尬一笑。
敏儿家,四周是用石头垒成围墙的院子,一间有四个房间的木制小屋,我和敏儿的父母坐在厅里,敏儿的父亲亲切的跟我干杯,我一只手伸过去,他示意韩国的习俗是双手敬酒。我赶忙双手端着小杯子。
过了一会,她们两个从厨房出来,端着五碗面条,
“我们来了。”
我们坐着的三个人欢快的鼓掌,
敏儿指着刚端出来的一碗面,用英语说
“你试试这个。这叫炸酱面。”
“炸酱面”我鹦鹉学舌的跟着敏儿练了两次,
“快吃,快点吃。”他们几位看着我,想要我品尝一下这个没有吃过的美食是否符合我的口感。
“好吃。”我吃了一口竖起大拇指对敏儿说。
“你应该对梅说,这是她煮的。”敏儿说。
梅不好意思的摆手道:“我只不过帮忙夹这夹那。”
“喔,我早就知道了。”我笑着看了她紧张的表情一眼。她好像没有得到我的表扬,又露出失望的表情。
我继续对着大家说
“这里的每一样东西都很好吃,就像大长今做的。”
他们一家都兴奋的叫了起来,想是异国他乡的我和他们都找到同一个认识的人而兴奋着。
“你喜欢吃炸酱面?”敏儿的父亲问我,看我吃的很愉快。
“恩恩。”我口里嚼着,抬头微笑以示肯定。
敏儿的父亲指着梅,温厚的笑着说
“你喜欢吃炸酱面,以后可以叫你老婆做给你吃。”
我忙说“NO”,梅在一旁也说“No”,我和她都忙挥手,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尴尬的看着对方 。
晚间,我坐在房沿边看着这一片澄净夜空,韩国的乡间也很是静寂。我又想起了阿绿,我和她曾经也这样看过星空,现在的我在这异国他乡,离她那么遥远,心也遥远。
我称梅的这个女孩,从房间走了出来,看我一脸心事的样子,她问道:
“怎么啦?”
“没什么,敏儿呢?”
“她早睡了,怕明天有黑眼圈了。”
她走过来,坐在了旁边的凳子上,手拿着毛巾擦着刚洗未干的头发。
“你跟敏儿认识很久了吗?”我双手摩擦着。
“没有,就是新年的时候才认识的。”她说
““你们好像很熟的样子。怎么认识的?”我问。
“会认识她,是因为那时候我在广州一家足疗店里作按摩,敏儿就坐在我的旁边,还发出很奇怪的叫声,店里的人都在看她。”她笑着说。
“是吗,真的这么爽。”
“敏儿是一个很可爱的人,也很能聊,之后我们就一直用邮件聊”
“你很容易跟陌生人亲近吗?”我问。
“喔,你没有经历过吗?有些人才遇见了一下子,就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样子,什么都想跟他说。”
她看了我一眼,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转而羞涩低下头来整理秀发。
“你知道吗?新年的时候我也在广州。”
“广州那一带?”
“解放路。”
“哦, 和朋友一起?”
“不是,我和阿绿……”我有点不想再提,转而沉默了。但是她一直好奇的盯着我,我停了一会,继续说:“她是我的前女友。”
说完,我又低下头去。
“不想说,就不用说啦。”她说。
“你的手机可以借我用下吗?”
“恩。”她递给我手机。
我走到一边拨打了阿绿的电话,对方没有接听。我走回来还给了她手机,
“她没有接吗?”她问。
“恩恩。”我情绪低落的靠在那里。
我们沉默了一会儿,她转过身,她推了推我
“你要不要跟潘姐倾诉呀。”她笑着说。
“什么。”
“没问题的,我来帮你拨号。”
然后她似拨通了电话,递给我
“快接呀。长途电话很贵的”
“喂。”我无奈的说。
“您好,我这里是星期五电台,请问先生您贵姓呀。是旺财先生,今天要跟我们分享一些什么事?”她一只手伸开拇指和小拇指,假装成电话,贴进耳边说话。
“你在玩什么?”她把我给逗笑了。
“快说吧,听众朋友们都在听着了,”她继续说。“喂……,你还在吗,请把收音机的声音关小一点,只要听电话里的声音就可以了。”她继续假模假样的说。
“在。”我不愿冷落她的一番热心。“我被交往四年的女朋友提分手,你能帮忙吗?”
“应该可以的哦,只要旺财先生的嘴不要再那么贱,你说说是因为什么原因的分手的。”她说。
“因为她想结婚,我现在还不想结婚,就拒绝了结婚。”我说。
“你为什么拒绝结婚?旺财先生不爱她了吗?”她问。
“跟爱不爱有什么关系,那些结了婚又离 婚的人那么多。”
“那是为什么不愿意结婚了?”
“因为以我现在的能力,连自己的屁股都没办法擦干净。哪有资格结婚。”
“咦,”她听到那句话一脸嫌弃的看着我。
“干嘛,我只是打个比方好不好。”
“既然是你不愿意结婚,为什么现在又打电话骚扰人家。”
我不想再说下去。
“一点都不好玩。”我放下手机,往她身上一摆。“根本没有什么用。”
“你不肯说什么原因,当然没办法帮到你。”
我背对着她,靠在门上。
过了一会。我还是决定把压在心里的难受说出来。
“我没办法不打电话,我还没告诉她,我愿意跟她结婚了。”
“真的吗?我们的旺财先生准备跟阿绿求婚了吗。原来你也这么浪漫呀。”她一脸笑容。
“浪漫有什么用,她连一句话都不肯听我讲。”我失望的说。
“你打电话她不接,你可以写张明信片跟她求婚呀。她收到异国他乡的明信片,一定会非常感动的。”
她说完,然后跑进房间里,从她的包里面找到一张明信片递给我。
第二天,我们就去找了附近的邮箱,然后投递了明信片,我们走到一家礼品商店,准备点礼物送给结婚的敏儿。礼品商店里摆着各种有创意的小玩意,她认真挑选了一对喜洋洋的结婚人物玩偶。在店门口很巧合的遇见了阿绿在国内的朋友,
她们告诉了一个让我伤心的消息 。
晚间,敏儿家里举行着婚礼,婚礼比较简单,大家都穿着韩服,我穿了一件西装,她穿了一件晚礼服。他们在那里做着一些从来没有看到过的仪式。大家一片欢心笑语,鼓着掌。
“敏儿看上去真幸福,阿绿应该也是。”
“啊”她听了好奇的看向我。
“阿绿马上就要和别人结婚了。”我说,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要这么激动。”她拉住继续一口一杯酒的我。
“你说寄明信片,浪漫又什么用。”我火气不知往哪里发。
“你别那么激动。你上哪去。”
第七章
我从大厅里踉踉跄跄的走了出来。晃悠的走入了街道,走入了陌生的人流。
心绪烦乱的走进了游戏厅,打起了老虎机,不知过了多久,
她穿着晚礼服找到了我, 在我旁边的凳子上安静的坐了下,看着我,
“又输了。”老虎机又转到没有奖励的位置停了下来, 我沮丧的敲打了一下机子,
“这个东西怎么可能有人赢钱呀。”
我刚说完,就听到旁边机子哗啦啦出硬币的响声,旁边一对老年夫妻在那里欢乐的笑着,然后一脸得意看着我。
“切,玩了一辈子,到老了才赢钱有啥神气的。不玩了。”我起身准备走。
“不想把钱赢回来吗?”她在一旁说话了,
“恩?”
“这个老虎机是小朋友玩的,走,去那边赌场。”
我们走到三楼专业赌钱的地方,这里有点想澳门的赌场一样,我们换了筹码,在一个玩转骰子的地方坐了下来。
“押大还是押小?”她问我。
“我要是知道,早就发财了。”
“那就押大吧。”
几盘下来,我们都输了个精光。
“都是听你,看你没钱了,我们走吧。”我丧气的说。
起身过去,已经走到中场了。突然听到一声她的尖叫。
“怎么了?”我跑过去 ,问她。
“我押中了。”她兴奋的大叫。”
“你还哪来的钱。”
“隔壁大叔给我,他说我每次押大,他押小都赢了钱。就送我一千块的筹码。”
“什么,你押中了三个六,翻三十六倍,天啦。发财了。”
我也跟着她兴奋的跳起来。
我们在赌场上面的酒店,开了房间,愉快的开了一瓶香槟庆祝。
她把对换的韩元堆放在床上,撒得到处都是,躺在床中间幻想,
“我真想买一顿漂亮的别墅,车子,把南怡岛也买下来。”
“不过人民币几万块钱,那能买那么多东西呀。”我在一旁泼冷水。
“我只是幻想一下,哼,不准打乱我的幻想。”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比硬币稍大点的筹码币,
“没有全部兑换完,这里还有一块筹码币。”她说。
“我给你到楼下去兑换。”我向她走了过去。
“不用了,这块铜板送给你,就当给你的小费了。”她笑着扔向我。
我接住,放入了口袋里。
“真想过一种可以随便花钱,不用在乎钱的生活。”
“是啊,我也想。要不要我们就在韩国疯狂一把。”
“好啊。”她也兴奋的跳起来,接受了我的建议。
我们租了一辆法拉第敞篷豪车,潇洒的开在大路上,她从副驾驶位置站起来,一阵大叫
“啊……我有钱啦。”
我也陪着她大叫起来,去名牌服装店购买一千多块一件的衣服,去吃最想吃的豪华大餐,我们一路畅快的开车到了费城滑雪山,在山上学滑雪,穿着那厚厚的衣服,两手拿着戳杆,穿着那长长的长板滑鞋,我向前滑一下就摔倒在地上,她走过准备拉我起来,把手伸向我,我拉住她的手故意用力一拉,她也摔倒在雪地里,我们一阵大笑,
我们终于看到雪了,
夜间,她脱光了衣服,站在雪地了。
“你不许转过头来偷看我哦。”她喊道。
“放心,我对你没兴趣。”我背着她站在远处。
她才把最后披着的棉衣也扔在了地上,光着身子在雪地里大叫。
“怎么样,感受到雪中又多冷了吗?”我喊道。
“好冷啊,好冷啊。”
我听到那边兴奋的喊叫声。
等她穿好了衣服我才走过去,把围巾给她戴上,她拿着一坨白雪往我嘴里塞。
“你干什么了。”
“你不是要吃雪。怎么样,味道好不好。”她笑着说,还在打颤。
“还好,咸咸的。”
我把针织白色帽子给她戴着,帽檐拉下来,遮住她冻红的耳朵。
她一脸温柔的看着我。夜光和飞舞的白雪似乎凝住了,我感到时间好像停留在了上一秒,我们四目相对的上一秒,
我的嘴已经捕捉到了她的唇,在不经意吻上去的那一刻,她温柔的闭上了眼睛,白雪自然的飘落在她肩膀上。
等离开她嘴唇的时候,我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她了。
开车回去酒店的路上,两个人都保持着沉默,气氛实在尴尬。
她摸摸头发,时不时偷偷看下我,碰到我眼神又尴尬的转过头去。
“对了,我改了机票,到时候跟你一起回去。”,我想打破这沉静,找了一句可说的话。
“哦。”她还是很尴尬的应了一声。
“好尴尬啊。”我挤出傻哈哈的笑。
她也露出一种不知所以的笑,过了片刻,她变得严肃了。然后问我
“我们不是说好要有话直说的嘛。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直说哦。”
“恩。好的。”
“你喜欢我吗?”她问、
“喜欢啊。”我有点怯怯的说。
“喜欢到爱吗?”
“我不确定。”我纠结道。
“谢谢你的有话直说。”她有点失望的将头偏向那边的车窗。
“对了,敏儿说要邀请我留下来玩几天。”
“那我了?”我问。
“你可以一个人先回首尔。”
“你怎么啦。”
“没有。”
“你们女人就知道没有,没有,明明看上去就有事。”我已经把车停到了马路边。“为什么要分开?没必要分开呀。”
我听到分开突然有点抓狂,
“反正早晚都要分开。现在分开不也是一样吗?”她说。
“对不起。”
“为什么要道歉。”
“你又为什么要生气。不能像之前一样旅行吗?”
“难道要我像之前一样跟不知道姓名的去旅行,然后在机场,假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分开吗?”
“你到底要我怎么样。我们不过相遇几天而已。”
“是啊,你在乎什么呀,反正我们又不认识。”
她生气了,继续说。“可以继续开车吗?”
“不行,把话说清楚再走。”
“那我走。”她拉车门,准备下车。
我赶忙挡住了她,把门又关上了。我也生气的说
“要走我走。”
我拉开门下车,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听到她在那里叫我“喂,喂”我也没理她。我快速走了半天,心情冷静下来,看到她没有追上来,心里突然害怕起来,把她一个人丢到那里,万一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我又慌张的跑了回去,车还在那里,四处找寻,却没有看见她的身影。我紧张的四处大喊
“你在哪”
没有半点回应,我开着车在可能找到她的地方四处转,心中又急又悔。
开到尼米酒店,我冲到前台,问他有没有看到和我一起来的女孩,前台的服务员却一脸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的样子,
我也无法使用正确的英语读音,只得大喊大叫歇斯底里的发脾气。
“你是在找我吗?”
突然听到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我慌忙转过去,看到她也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看着我。我朝她跑过去。
“你发什么神经,怎么可以把我一个人丢在那里,我又不会开车,要不是有车经过。。。”
还没等她话说完,我一把用力的抱住了她。
“对不起。我是混蛋,我是傻子,我根本是笨蛋,我对你说我不确定,我是真的不知道这种感觉到底是什么,我只知道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是幸福,你对我说要分开,还有找不到你的时候,那感觉糟透了,这是爱吗?”我流下眼泪来。
“你怎么可能爱我,我们根本就不认识对方,我的名字你都不知道。”她也泪眼婆娑的看着我。
“你说的对,我不认识你,我认识一个女孩,她喜欢一罐罐的喝着汽水,她坐我车的时候,总是会睡着,喝醉了酒,还爱跳舞 。虽然她笨笨的,我知道我跟她在一起,我的下辈子不会再赌赢什么,但是我还是想和她在一起,那个女孩是你吗?”
“你怎么了,哭得像家里死了人似的。”
“你不也在哭吗?”我说
然后我们两个就又哭又笑起来。
“可以再抱一次吗?”
“我没说“不”呀。”她说。
我深情的抱住了她。才感觉这个女孩已经开始慢慢占据我的心扉,一种前所未来的神奇感觉,那个早已经在感情沙漠迷失的我,却在这异国他乡,有一个不知名字的陌生女孩,给我带来了一片绿洲。
第八章
我们继续旅行着,前往韩国首尔坐飞机回国,一路上吃喝玩乐,路过一个小古镇上,还参加了当地的女儿节,大家提着灯笼,莲花灯,各式各样。
我们两个人也买了一盏荷花灯,猜着灯谜,这种文化很明显传承于中国,在这人群里,我们又体会到一种别样的滋味。
我从路边买了两碗酸土豆,
“这是什么?”
“你就吃吧,我们的钱都快用完了。”
然后我们坐在河边的道栏上吃了起来。吃了几口味道一般。
“从我们一起吃的第一顿饭开始,你最喜欢哪一餐?”她问道。
我想了想说:“炸酱面。”
我们都笑了起来,勾起那些美好时光回忆来。
“回国了你可以做给我吃吗?”我问。
“我也不知道我做的能不能吃。”她害羞的笑道。
“那你最喜欢的是那餐?”
“就是现在这一餐。”她温柔的说道。
我们看着街道上,无数的莲灯,灯光闪闪点点,像天上的星星。
我们到达了首尔,去道她住过的背包客旅店拿了寄放的行李,准备去机场赶飞机了,我帮她拉着行李箱,我们一块的走着。
“对了,我们还没有了合照了。一起拍一张吧。”
她从包里掏出相机,看到前面不远有一个人,就向那人跑了过去,
“那里有个人,我们要她帮忙拍吧。”
沿着坡道下去,她正在和女孩用英语讲着话,我猛然发现那个人竟然就是阿绿。
“阿绿,你怎么在这里?”我惊呼问道。
“我看到你寄的明信片地址了。”阿绿朝那个女孩看了几眼,然后看着我,意思在问“她是谁?”的样子。
我慌忙的解释道:
“她是我一起旅行的中国女孩。”
我说完,看到梅脸上立马露出慌忙的失落。
“你刚才是说要我给你拍照?”阿绿看着她。
“恩是的。”她尴尬的笑着。
“来这边房子,把房子拍出来。”
“不起拍吗?”阿绿问道,看了一眼我。
“不了,一起拍会显得我矮。”她假装没事的向我吐舌头。
拍完她接过阿绿的相机,手足无措的说
“我走了。”
慌忙从我手中拿了行李独自一个人走去,看着她走远了阿绿又问道:
“为什么寄明信片给我?你不是说不和我结婚吗?”
“我只是需要时间好好想想,听朋友说你准备结婚了,为什么来这里?”
“如果只能选择和一个人结婚,当然要和自己爱的人结婚啊。”阿绿深情的看着我。
然后她哭着扑进了我怀里。我抬头看,发现梅的背影已经消失在视线里了。
飞机上,我和阿绿上了飞机,心中不安的找寻着她,订好的机票她应该会来,我终于看到她也登上了机,坐到了座位上,晚间,我看到她走向洗手间的时候,我看了一眼旁边的阿绿,她睡着了,就跟了上去。
她打开洗手间门出来的时候,看到了我。
“能跟我聊聊吗?”我说。
“聊什么,我忘记给你饭钱了吗?你女朋友坐在哪里?”
“对不起,我不知道事情会变成……”
“好了,不用解释了,下次在广州见到了打声招呼。”
“你的意思是我们以后不会再见面了吗?”
“我们只是两个失恋的人,在国外不期而遇,又冷又寂寞,我们之间这种感觉,或许只是一时的错觉,你怎么知道那是真的了,不是你说了吗,电影里那种洒狗血的爱情故事是没有的,好了,我走了。”她说完转身走去。
“等等,至少告诉我你的名字,可以吗?”我拉住了她。
丢“够了,你不用再可怜我了。”
说完,她就转身离开了。
等我回到座位的时候,阿绿睁开了眼睛说
“还挺快的嘛。”
不久,我们就下来了飞机,我和阿绿来到机场停车场,找到了我那辆小汽车,我在包里找钥匙。
“怎么啦,钥匙掉了吗?”
“没有,找到了。”
瞬间,我看到躺在钥匙旁边的韩国赌场筹码币,我不知怎么了,伤心的情绪越来越重,感觉到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弄丢了一般,一颗眼泪轻轻的从我的脸颊滑落下来。
转眼回国一年了,我和阿绿没在一起,因为从那以后,我发现我已经不在爱她了,我尝试着找梅,可是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梅只是我随口叫她的,我怎么能找到她了?
那短暂的旅行遇见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如此的刻苦铭心。在那须臾间,我还没弄懂自己的心,不然那时候我怎么能不狠狠抓住她了?
有一天,我坐在车子里正好听到了星期五俱乐部电台节目,我想起了她跟我说过的,有什么心事可以打热线进去,跟澳姐楚姐倾诉,我就抱着好奇心打了过去。打了很多次,终于打进去了热线。
“你好先生,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叫旺财。”我说了个假名字。
“那旺财先生有什么事要跟我们节目说了?”
“曾经,有一个女孩说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叫澳姐楚姐帮忙。”
“我们只是倾听。”
“是的,我那时候跟那女孩说无聊,这种节目怎么可能帮忙呀。”我说。
“那旺财先生为什么要打电话来了。”
“我也不知道要打电话,你们可能也没办法帮我。”
“那我们还是把时间留给别人吧。”对方好像准备挂电话。
“等等等等”我急忙说。
“去年我去韩国旅行,我在那遇见了一个女孩,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可是我觉我爱上她了。”
“啊哦,跟电影情节一样浪漫。”
“可是她说这可能只是我一时的错觉。”
“那旺财先生也是这么觉得吗?”
“我想如果那是一时错觉的话,那错觉也太长了。都一年啦,我还是那么想她。”
“那你为什么不去找她,去告诉她你的想法了?”
“太难了,她的事我一点也不知道,茫茫人海里,你们觉我能找到她吗?”我问。
通话结束后,我感觉心情好多了,把不能对身边的人倾诉的事,告诉一个陌生人,这样确认是一件愉快的事,打电话给电台,我也只是想倾诉一下那深刻的思念,我从来想到电台会帮助到我什么。
几天后,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
“你好,陌生人。”
听到声音我顿时感到全世界的幸福都向我扑来,我感到阳光射进屋子,是特意来向我招手,窗外鸟儿的歌声是在跟我祝福,我感到满屋子的花在开放,电话那头继续传来美妙的声音,我嘴角的笑容慢慢绽放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