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打开大门把苏苏放进家里来以后我自己站在门口发了五分钟呆：
大T恤，大短裤，脚上挂着双颜色不搭调的大拖鞋；一头长发在脑后随便打了个卷儿，还没卷住，掉下来一半，背后拖拉着一绺，脖子里塞着一绺……脸色苍白，干干地起了皮儿……总之一句话：没人样儿！
回过神来后我奔进屋，冲着窝在沙发里发愣的苏苏劈头盖脸就是一句骂：头可断，发不可乱，丫搞成这个鬼样子还有脸来见我！说，咋的了？
“没咋，我怀孕了。”她望着我，一脸平静，“同时离婚了。”
“好事。”我心里立刻松了口气，“好事，双喜临门！”
我扔了条浴巾给她，“妞，去沐个浴，把自己的美人胚子亮出来！姐去给你煮碗面。”
想着苏苏怀孕了，我快要做小阿姨了，我就兴奋得不得了，又扭又蹦地跳进了厨房。
苏苏曾经失去过一个孩子，她虽然从来不提，但我知道她心里那个坎没过去。本来都怀到五个多月了，很平稳的孕中期却忽然见红流产了。任谁也没那么容易放下。这下好了，小宝宝，你是来拯救你妈咪的！
西红柿，开十字刀，过开水，剥皮，切小丁备用；鸡蛋打匀，下不粘锅摊成薄薄的蛋皮，切成丝，备用。
番茄彤红，蛋皮金黄，装了两小碗，又香甜又好看。真是开心啊。嗯，主要还是今天有喜事，开心！
一想到苏苏肚子里有了个受精卵，我实在是兴奋，又扭去浴室想要瞧瞧她的肚子。
结果被苏苏扔了我一脸泡泡却啥也没瞧见。肚子还是那个肚子嘛，还没鼓起来，不好玩。
“你的那只受精卵呢？什么时候才能露出头来让我玩玩？嗯？”
苏苏被我说的“噗嗤”一声笑了，“有点耐心好吗，还要等250天！”
“行，你赶紧起来，我要把面煮了，喂饱你和我们二百五！”
“去你的二百五！”苏苏把水花洒了我一后脑勺。
好了，成了，苏苏妞活过来了。
二
我环抱着双手，靠着椅背，瞧着大美妞稀里哗啦地吃面条。
乌黑长发，及腰，柔顺如水。这一头的好头发，就像苏苏的性格，温润如玉。
削肩细腰，肤色莹润；银色裹胸长裙，衬托着她的白皙和丰满……啧啧，秀色可餐。
“有美一人兮……”
“好了。”她把碗一推，双手叠放在桌面上挡住了我贼贼的目光，“我吃饱了。咱们谈正事，七妹。”
好啊。我立刻正襟危坐。
“孩子怎么办？”
“生下来。”
“好的。房子车子票子你分别拿了多少？”.
“一分没拿，净身出户。”
“值！”
“你老公……你前夫呢，什么个态度？妞，你余情可了了？”
“他能有什么态度？这个点估计已经在她妈被窝里给他妈捏肩捶背推拿点穴了吧……从今往后，各自安好吧。”苏苏眼神闪烁了一下。
这妞，对那货还是有些余情未了啊。不过没事，既然已经出了火坑了，余火慢慢也就熄了。
我们都是能够独挡一面的女人，没谁会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痛不欲生。能相濡以沫更好，不能那就一别两宽各自安好。
三
苏苏的婚姻我是看在眼睛里的。时至今日，她能看开，能走出来，真的是一件可喜的事。
我，苏苏，她前夫刘小蒙，我们三个不仅是大学同学，也是同一个县城的，不过上大学之前相互都不认识。在学里，年轻人大多都很自来熟，又是老乡，我们很快就混得滚瓜烂熟。很落俗套地，苏苏和小蒙从校服走到了婚纱。
两家也算门当户对吧。苏苏是家里的独女，父母都是中学教师。家境殷实但并无大富大贵，可柴米油盐也可琴棋书画，一家人其乐融融。尤其是苏苏妈，酷爱读书气质优雅。苏苏爸，艺术细胞嘛谈不上，但是绝对是暖汉子一枚，对家里的两大美女那是宠爱有加。小蒙家呢，家境同样殷实甚至稍稍还要优越一些。小蒙爸早年生意做得很大，后来不知道为何与小蒙妈刘阿姨离婚了。人虽走了，但钱留下了。
苏苏和小蒙自身条件也都很好，同一个大学毕业的，工作也都不错。特别是苏苏，得她妈妈真传，诗书琴画样样精通，开朗独立，人又长得美，阳光明媚。大学时追她的人能从宿舍楼下排到校门口，可能还排不完，恐怕还得过了马路继续排。
我曾经问过苏苏为什么在千万人之中看上了刘小蒙？苏苏说，她实习时和小蒙分在一组。小蒙妈妈曾多次来看望小蒙，送吃送喝，母子相处特别融洽。小蒙是个孝顺的人，选他没错。
孝顺？呵呵，孝顺……这就叫一语成谶吗？
四
第一场闹剧发生在苏苏和小蒙婚后半年。之前虽然也难免有些小磕小碰，不过大家都是明白人：来自两个家庭，生活习惯有诸多不同，难免有些小别扭，相互迁就吧。
实际上还都是苏苏迁就他们多一些，不过也谈不上迁就吧，因为苏苏的心思从来不会放在那些家长里短上。她除了按部就班地上班，还报了学习班，在努力学习准备考研，哪有闲暇？即使偶尔有点闲工夫，她还喜欢读读闲书。
婆婆偶尔嘀嘀咕咕些什么，她也无暇去计较。婆婆有时会来传授生活经验，比如怎样省钱之类，她也就笑笑说声知道了。
被说得多了，或者是被缠住没完没了地“教育”，苏苏就会回一句：妈，钱是挣出来的哦，不是省出来的。
有一会，婆婆甚至把一只被苏苏扔在垃圾桶里的破袜子又给拾了出来。端着一盒针线，提溜着破袜子，拽了把椅子坐到苏苏旁边，愁眉苦脸、唉声叹气道：你看你，这袜子补补不还能穿吗？就这么扔了，都是花钱买的！省省，都是钱呐！
苏苏只是看书，也不去反驳她。然而，不行，她就一边补袜子一边絮叨：哎，你这样过日子是不行的。你看我，钱吧，我是有两个钱，但是我从来不乱花。要知道省钱，这袜子，你该补补……
“妈……”苏苏实在是烦透了，“我不会补袜子，我也没空补袜子。我在看书做题……”
“看什么书，做什么题！”不说还好，一说那老太太还着了恼了，“你一个女人家，嫁了人就该安安分分的，考什么试？我儿子都没说考试……”
苏苏抱着书从书房转移到卧室，啪的一声关上房门，仍由她在外面碎碎念。
她说她的，苏苏该做什么还是做什么。大部分时间都是如此，也没什么大矛盾。
直到半年后的一天……
苏苏从杭州出差回来，给她婆婆买了好几条丝巾。
“买这干啥！尽浪费钱。”老太太责备着，把丝巾拿在手里反复翻看。
“妈，现在正是系丝巾的季节呢。我根据你平时常穿的衣服给你搭配了这几条，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老太太也不言语，就着打开的盒子，一条一条反反复复地看，“这丝巾，看着就贵，还一买三四条……”
苏苏也不与她争辩，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苏苏，这怎么还有两盒丝巾？”
苏苏抬眼一看，茶几上放着的两个盒子也被她揭开了，里面的几条丝巾都被掏出来了。苏苏心里就有些不悦了，“是我和我妈的。”
老太太不再说什么了，拿着她那盒丝巾不声不响地走了。苏苏也未多想。她婆婆一贯如此，除了传授省钱经验或者责备苏苏乱花钱之外，与苏苏便很少有话可说。
战争爆发在晚饭后。
吃过晚饭，老太太叫住苏苏和小蒙，表示有话要说。
“好啊好啊，我们洗耳恭听啊。”小蒙嬉皮笑脸地拉着苏苏坐下来。
苏苏心里也暗笑，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倒很是期待她要说些什么呢。
老太太望了望两人紧握着的手，皱一皱眉，并不坐，站在两人面前。
“苏苏，你经常给我买东西，按理说我该谢谢你。”苏苏听着她话里头有话就抬头望她。
她婆婆本身长得人高马大，这一坐一站之间，还真的制造出了一点盛气凌人的感觉来了。
“但是，你这样花钱是不行的。你看你，化妆品那么一大排，水啊，霜啊，面膜啊，还有许多我说不上来的。你衣柜的小抽屉里，光内衣就有二十五套；墨镜十二个；帽子……”
“等等，妈……”苏苏心惊：我去，我卧室里的衣柜，那是我的隐私吧？你不但进去了，还翻看了我的东西，还一件件数过……苏苏有些抓狂，“妈，你什么时候……翻看了我的东西？那是我的私人物品……”
“私人物品？”老太太尖着嗓子，声音顿时就大了起来，“你嫁到我们家来，你的东西就都是我们家的东西。我们家我做主，没什么是我不能看的。儿子是我的，家就是我的。小蒙是我一手拉扯大的，连他都得听我的！”
“妈，您跑题了不是？”苏苏压着情绪，“我不想争论什么，但是，我的私人物品请您不要动。这是我的习惯！”
“你的习惯？你还想骑到我头上不成？小蒙，妈已经忍了很久了，我今天就是要问问你，你媳妇这么乱花钱你管不管？她的钱到底交给你了没有！”
苏苏睁大眼睛，被雷得外焦内嫩……她转头望向小蒙，是沉默还是爆发，她得看看小蒙如何放话！
“妈，您说啥呢？咱不差钱。咱苏苏工作好工资高，您儿子我……”
“你别打岔，我就问你，你媳妇挣的钱交共了没有？”
“交了，交了交了，都交了。”
“以后她的钱也得交给我，跟你的一样。我丑话说在前头，再这么乱花钱我可不容。”
苏苏嚯得一下站了起来……
小蒙一把抱住她，就往房间里拉。“砰”的一声关上房门，抱着苏苏愁眉苦脸地哀求，“我爸早早地就不要我们了，是我妈辛辛苦苦把我养大，我妈节俭惯了。你……不不不，我们就迁就一下她嘛，好不好？你别生气，交钱的事，她开玩笑的。我媳妇，那家伙，开玩笑，我媳妇就是老大。大哥，您笑一个呗，嘿嘿嘿……呵呵呵呵……”
苏苏认真地看着刘小蒙，许久，送了他四个字：大开眼界。
五
后来大家都不再提这茬了，但矛盾种下了就不那么容易消除，老太太一出场家里的空气就有些稀薄了。好在，苏苏和小蒙感情深厚，只要老太太不在场两人依然嬉笑打闹，相亲相爱。
不过自那晚之后，老太太越发觉得要捍卫一家之主的地位和威严，时常当着苏苏的面对小蒙发号施令。小蒙孝顺啊，言听计从，老太太自是得意洋洋。但苏苏根本无所谓，这些鸡毛蒜皮根本不在她的眼里。
过了些时日老太太见发号施令根本起不到威慑作用，就又出了幺蛾子：每到晚上就过来把房门敲得咚咚响，说自己腰疼腿疼背疼，把小蒙喊到她房里去了，一待就是好几个小时。
很多时候，苏苏一觉睡醒小蒙还没回来。
一天两天……苏苏想着等到她玩儿腻不就不喊了么？然而，奇葩的是她偏偏玩不腻，一玩就是好多天，每晚如此。苏苏说去伺候她，她还不要，非得叫小蒙过去。
苏睡蒙未归，苏醒蒙已起……如此就过了好几个月。
每天清晨起来老太太都是一脸得意，时常还要说几句拐话：我小蒙啊，就是孝顺！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我儿子，不听我的难不成还去听别人的……
苏苏听着心里冒火，但根本没时间理会她。早晨起来匆忙收拾好就去上班了，哪有空跟她计较。
就是这样，说痛不痛，说痒不痒，但家里的气氛总是压抑着，又过了小半年。
那晚小蒙果然又被他妈叫过去了。苏苏边看书边等着。过了两个多小时快十二点了，小蒙还没回来。
苏苏觉得是时候爆发一下了，忍无可忍。放下书，她出了房门……走到老太太房门口，抬手正准备敲门呢，就听到她在责备小蒙：你呀，光答应不行动。我一说你就好好好。都大半年了，她不还那个样子！你的钱幸好我收着，不然怕早被她败光了。还有，天天回来就是看书，看书……一个女人，这都是什么样子……哎，我说你听着没有……
苏苏更觉得有爆发的必要了……又听小蒙讨好地说：听着听着呢，妈，您每天晚上都要说好几遍，我都背下来了……
苏苏砰砰地敲了几下门，推门就进去了。小蒙一看苏苏的架势知道要糟。腾地一下从他妈被窝里蹿出来，说声，“妈，我们回房了。”一把抱起苏苏就走。
苏苏不干了，又扭又打又咬把小蒙胳膊弄得青一块紫一块。小蒙就是不放她下来，径直给抱回房间了。
“刘小蒙，你几个意思？”
“哪敢有几个意思？就一个意思，太晚了，我老婆大人该睡美容觉了。”
“睡不了，我有火！”
“有火？来，烧我，烧我……求燃烧啊求燃烧……”
苏苏无语。
“刘小蒙，你最好别给我和稀泥。我过得很压抑，很不爽，你懂吗？”
“懂懂懂……要不我们出去玩儿几天……”
苏苏剜了他一眼，不说话。小蒙知道这是苏苏情绪缓和的表现。他也就趁机想顺杆子爬一截。
“不过，苏苏，我妈吧，她说的也不是一点没道理，节约一点不也是好事么？……当然，当然，大部分都没有道理，没有道理……但是就有一点，你这考试吧……咱学历也不低，工作也不差，你还考那玩意……”
苏苏提起被子和枕头就要往外扔……
“好好好，考，考，考还不行吗？消消气，消消气……旅游，怎么样，咱多请几天假出去多玩几天！”
六
旅游回来后苏苏不愿意再在家里住，三观不合，很难相处融洽。于是和小蒙出来租房子住了。
出来住果然舒心多了。距离拉得远了，矛盾也就少了，住了几个月竟然还与她婆婆通了好几回电话。不过通话内容无一例外的都是催他们搬回去住。这房租花的，老太太的心怕是都要滴血了。儿子又跟儿媳妇跑了，儿媳妇不回去儿子也不回去……哎，滴血成冰啊。
电话虽然常常打来，但可比面对面好多了，眼不见心不烦，何况苏苏本来心思就不在生活琐事上。考试就够她操心了，如今又怀孕了……哪里愿意搬回去。
但是不行，小蒙孝顺，耳根子软，三番五次之后也来劝苏苏。
苏苏当然不愿意，但是经不住小蒙的唉声叹气，“我妈她就是脾气古怪点，嘴巴碎点，心是不坏的。她独自把我拉扯大，不容易啊。……再说，苏苏，你现在怀孕了，回去住吧，让我妈照顾你我也放心。”
虽然闹了闹别扭，但两人感情那么好，也不至于就闹翻了。终究还是搬回去了。
搬回去后，老太太倒是随和了不少，照顾苏苏也算用心。本来眼看着家里的氛围似乎越来越好了，却没有想到苏苏怀孕到五个多月时竟然小产了。苏苏伤心欲绝。老太太这次倒是出乎意料地贴心，不但没有半句责备和抱怨，反而还尽心尽力地照顾苏苏。
这份情苏苏是记在心里的。之后虽然也是磕磕碰碰不断，但苏苏深深记着自己小产时婆婆对她的恩情，婆婆再怎么责备她也不生气。
“七妹。”苏苏不止一次对我说，“关键时刻最能见人品。虽然她的生活态度我不能认同，虽然一起生活有诸多不自在，但是我不能忘恩负义是不是？我最艰难的时候，她帮过我！”
日子也就那么不温不火地过下去了，我原以为这妞这辈子就要那么潦潦草草地过了，竟没想到今天她突然给我来了个这么劲爆的消息：离婚了。
这婚离得太火速太干脆！那么些年那么多窝囊气都忍了，到底是什么原因促使这妞忽然奋发图强蹦出了火坑？小蒙出轨，小三挺着孕肚找上了门？小蒙在乡下老家有个前妻？老太太找了个老伴，老老联手家庭矛盾4.0版了？
哎呀，算了，太烧脑了，好难猜……
七
“各自安好吧”苏苏慢悠悠地说了好几遍。
我趴在桌子上，伸着头仔细地看苏苏的眼睛，嗯，不错，眼睛里含着笑。这妞不是在赌气，是真的看开了。
我早就跟她说过，与其在那样三观不合的家庭里将就还不如退出来重新开始，回头是岸呐！她总不听，总说和小蒙感情好，总说她婆婆是面冷心善，总记挂着当初她小产时老太太对她的照顾。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我坐回椅子上，这是我最想不通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你这次怎么忽然看开了？那么多次都将就了，这次是怎么了？让我猜猜……只有一种可能：小蒙那厮憋不住在外面搞女人，并且被你发现了？”
“你脑洞可真大！”苏苏眨眨眼睛，眼里有些亮晶晶的了，“但事实比这个更让人不能忍！”苏苏停了一停，调整好情绪，慢慢地将事情经过说给我听。
“我怀孕初期，有些绵软无力。上周末本来是要去加班的，结果走到半路实在觉得太累我就回家了。小蒙和妈……和他妈都没在家。我就自己回房间睡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睡醒他俩都回来了，在客厅说话。我睡得浑身软绵绵的，人虽然醒了，身上还是没劲，就躺在床上看书。”
“我听到小蒙不断地问他妈这个我能不能吃，那个我能不能吃。他妈一开始一一回答了，后来被问得烦了，就嚷嚷：别问来问去了，我既然买回来了，当然都是她能吃的，怀着我大孙子呢！”
“我听着可感动了，心说，果然，她就是个面冷心热的人。正想着，却听小蒙有些不悦地说：妈，不瞒你说，经过上次的事，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
“‘你不放心什么呢？’老太太嚷嚷起来，声音很大，‘这次这才刚怀上，还什么都不知道呢，说不定就是个男孩。跟上次能一样吗？上次怀的要不是个丫头片子，你以为我想费恁大事啊！’”
“我当时脑子里嗡得一声，赶紧坐了起来。她仍然在那里嚷嚷：不过小蒙，妈丑话跟你说在前头，这胎要还是个丫头片子我还是得动手！”
苏苏一边说一边掉眼泪，“七妹，小蒙他竟然一直都是知道的……”
原来苏苏那次小产不是意外。产检的时候老太太找熟人塞红包偷偷地看了，说怀的是个女孩。她便不声不响地买了山楂回来偷偷熬了水，煮饭煲汤烧菜全部用山楂水。如此吃了将近一个月，苏苏终于小产了……
“这么久，我竟然把凶手当做恩人来感激……而帮凶就是我的……就是孩子的父亲。你说，难道我还能继续将就吗？”
我走过去，抱抱她。
“都过去了，妞。你干得漂亮。这种三观不正的人不趁早踹了难道留着过年啊！远离了那火坑咱们才能继续貌美如花。你看，不但跳下了贼船，咱还赚了个娃，不要难过了，这叫双喜临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