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很多并非绝对光明的想法,它们在背光的角落里窃窃私语,如同蠹虫似的生长,荒苇似的弥漫着。
从某种程度而言,我不认为我病了。每个人的脑子里都时常发生着一些什么。我们都习惯在脑子里养些什么,而我养了一匹漂漂亮亮的矮脚马。于是它越过藩篱,快快活活的啃噬着我的小橡木和浆果——
这并不是马的过错。
做量表的医生是个脸上长着粉刺的年轻女人,于是悻悻的放下刚开的王者荣耀,开始一道一道的问我问题:
“种子和鸡蛋的联系?”
“受精卵。”
她讶异的瞥我一眼,等我换答案。
我知道她想听我说什么,人都期待主观情感以期侯群,我只无奈且哂然。于是妥协。
新的生命这种答案往往意味着希望。可是繁衍不过是生命的自我复刻,猴子一样的本能而已。
并非清高,只是认同勉强。
回到顶楼的时候,窗外已经是萧索的黑了。那个一直低着头的专家看到医学赋予我的所谓的129的智商,终于认真的抬头瞥了我一眼。
我知道她在看什么,她大概是想从我的脸上看到梵高海明威丘吉尔,再次也是特拉斯三毛之流。因为聪明人都知道,所谓“天才病”也只是数学概率。聪明人无视分母。
即使分母里有海洋般呐呐的涌动。
可是她能看到什么呢。最多只能看到一摊烂泥而已。
我和我的偶像未来唯一的共同点,大概只是持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