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了。两年后的今天,我娶了一个温婉沉静的女子。上台举行仪式的时候我仔细地牵着她的手,生怕硕长的拖尾绊了她,又担心捏疼了纤纤指;摄像机刚关,我赶紧脱下西服披在她身上,东北的十月已然寒气袭人。
恍惚间,眼前女子眼角眉梢里她的影子闪过。
四年前,我揽着怀里的她,手掌轻轻摩挲着她的肩膀,坚定地说,豆豆,我还没有看够这个世界,等我走遍中国,或者我不想走了,我就娶你。那个骄傲得像太阳一样的女孩只说,好。
两年后,她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要结婚。我飞到她的城市,她却避而不见。我徘徊在想象中与她厮守的沙滩,一遍遍地写着她的名字,再看海浪轻松地将字迹抚平。路边的流浪狗跑来依偎,泪水夺眶,真像我。辗转见到我的太阳,我说我什么都不要了,我只要你,求求你,不要走。她说,我要结婚,我等不了你了,我爱你,不忍心为难你。
的确,就算我不要工作,不奔天涯,也舍不下划下异地不许结婚禁令的母亲,和大病初愈的父亲。何况,彼时那份工作,已然满足了一个大山里走出来的孩子所有的规划和虚荣。
她结婚了,在我们最后一次见面的三个月后。异地。
生活的无情就在于不管你觉得日子有没有办法继续,它总是不急不慢,按部就班。
形形色色的人路过我最灰暗的时刻,再难熬的暗夜也终将被晨曦唤醒。日出月落,我经历了更多的人和事,也在大家心知肚明的试探中再次动了心。以前我妈总跟我要孙子玩,现在也水到渠成了。如今,我依然穿梭在版图的航线上,依然习惯关机之前和她说我爱你,依然每到一个地方给她寄明信片,依然在酒吧怂恿她上去唱歌,依然喜欢看她一起玩游戏时闪亮的眸子……只不过,她不是她。
也终于明白,曾梦想仗剑走天涯,只不过是年少轻狂时的执念,草芥如我,终归逃不过三生世俗。
有些人注定无法忘记,有些事,注定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