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萧落叶如萧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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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五月,是我在北平吃青杏的季节,今年的五月我生活痛苦真的是有如青杏般苦涩。”

萧红在这短暂的痛苦之后,如凤凰涅槃重生,从此,世间多了一位文学洛神。萧红是继三毛之后我又一位比较喜欢的女作家,如果说三毛的义无反顾与浪漫情怀让我向往《撒哈拉沙漠》的日子,那么萧红的残酷现实便把我从诗和远方的梦境中拉回《生死场》。

“人人都会写苦痛与饥饿,却没有人可以写得像萧红这般深刻”这是许广平先生之语。在我看来,唯有历经苦痛,方能写痛苦,萧红所写的饥饿之所以深刻,这原由大概是因为她正受着饥饿的虐吧!从《王阿婆之死》到《商业街》再到《生死场》,之后,我再也没有勇气看萧红的书。枕边的一本《呼兰河传》已经放了很久,始终没打开,在战争时期她写完这部作品,我心怀畏惧,大概也是惧怕看到一个被悲痛折磨成一堆白骨的萧红。

萧红在文学作品上的造诣,是后来的女作家难以企及的,她的作品以女性独特的视角,把事情的本质剖析出来,深刻又生动,对每一个情感的细微处理,又以她自己的手法展现,这便又是萧红。《弃儿》中萧红于穷人的认识,穷人孩子,穷人爱情的认识,看似轻描淡写,却能让人在无战争,有温饱的年代感到寒栗。她的作品,让人看到的是绝望、绝望、绝望、又是绝望。

“我这一生走的路,都是败路”

这是萧红对于自己人生的评价,关于文学,萧红不会写能卖钱的文章,所以她生活得穷困潦倒;关于爱情,她爱的太用力,所以受到的伤害也很用力。人说她一生遇人不淑,所托非人,我看是因为,这世界没有哪个男子如她这么对待爱情,所以没有哪个男子配得上拥有她的爱情。

“你对于爱情的理解是什么?”

“爱便爱,不爱就丢开”

“若是丢不开呢?”

“丢不开就丢不开”

萧军和萧红关于爱情的讨论如此,萧军也的确一生如此行事,他丢开过很多爱情,唯独,他从来没有丢开过萧红。又能如何,和他在一起,萧红太痛苦。

“我是他划过的一根火柴,转眼就成为灰烬,然后他当着我的面划另一根火柴”

一根火柴的痛苦与悲哀,萧红再懂不过。然而,萧红这样的女子是有傲骨的,怎甘心做一根成为灰烬的火柴,在萧军认为她离不开自己时,在萧军胸有成竹时,她走了,走得很痛苦,却也很决绝。

之后萧红与端木蕻良结婚,她想过普通人的夫妻生活,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写东西,她嫁端木蕻良时身怀六甲,深知像她自己的情况是不能要求什么的。婚后的生活并不如愿,战争年代,爱情是如此脆弱,端木蕻良几次三番抛弃她独自逃命。也许正如她的朋友胡风所说,关于端木蕻良,她还是太着急了吧,没有让自己先静下来,就选择了。

萧红人生最后时光,陪她最多的人是位青年作家——骆宾基,她死后,也是骆宾基第一个出了她的传记。

“先生你不痛苦吗?”看到被端木蕻良抛弃的萧红,骆宾基问。

“筋骨若疼得厉害,皮肤流点血,也就麻木不觉了。”能说出这句话的人,对于爱情,该是何等的绝望。

萧红的一生,精彩之处不亚于她笔下的任何一部小说,从离家出走漂泊流浪,到封为文学洛神黄金时代,都让每一个被封锁在规定的道路上的人神往。悲在她曾说过,她一向怜悯自己笔下的每一个人物,可是后来,她却觉得自己比他们还要可怜。

每一个接近萧红的男人都会爱上她,尽管她身怀六甲,她表哥是,汪恩甲是,萧军是,端木蕻良是,骆宾基也是,她裸露的是灵魂,有谁会不被一个纯洁坚定的灵魂吸引呢?

“也许将来我写的东西没有人看,但我的故事会口口相传”

萧红这样预言自己的以后,作为与萧红相距近百年的我来说,她的故事我口口相传,她的作品令我震撼,唯有看了她的作品,方有资格说她的故事。她对于文学的表达,对不爱情的投入,对于生活的不甘,对于穷人的怜悯,对于地主的憎恶,对于侵略者的敌视,同样感染百年之后的我。

不能决定怎么生,怎么死,但能决定怎么爱,怎么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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