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与狗

孤独是美酒,更是慢性毒药,一点点渗透到每一寸皮肤里,渐入到心里。久而不自知,却又时刻察觉到像少了什么似的。

异地四年,每次都只盼着早些放假,可相互陪伴一段好长的日子,然而我放了假,他还要工作,我也只好呆在家,每天盼着他下班。这时,一顿晚餐变成了我们最有仪式的相处时光。一个人在家呆久了,没人聊天,整天都把语言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见到他时便不停输出直至对方厌烦。这样的孤独也是极度令人不适的。

小豌豆最爱出去玩儿了

终于有一天他带回了一条狗,因为眼睛炯炯有神,像豌豆一样圆,于是给它取名“豌豆”。刚抱回来时,我挺嫌弃它的,身上长满了跳蚤,身体几处有些皮癣病,脏兮兮的,也不过一两斤重,那时是碰也不敢碰,生怕把它捏碎了。第二天因为工作原因返回家乡。以后的每一天,我都和他开视频看小豌豆的成长。他为小豌豆涂药、捉跳蚤、洗澡、买狗粮……在他的精心照顾下,豌豆变得可爱至极。每天早上出门,他就在食盆里放些狗粮,这便是豌豆一天的吃食。因为家里有了一条活脱脱的生命,他下班也比平时早了许多,不至于十点才回家,就这样,豌豆代替了我不在的日子去陪伴他。一到节假日,他便带着豌豆到我工作的城市来看我。起初,豌豆坐车十分不习惯,一上车就上窜下跳的,次数多了,它也就不闹腾了,而是每次一上车就安静地睡到副座上。这样来回的次数多了,豌豆心里也认定了我是妈妈,他是爸爸。

放假了,我迫不及待地回了男朋友家,豌豆在楼上听到我的声音早早地跑下楼摇头摆尾来迎接我,我告诉它:“妈妈不走了,妈妈这两个月都在家陪你。”是啊,我到了这里改变了以往一个人呆在家的孤独状态,因为有了豌豆的陪伴。而豌豆也有人陪着它玩儿了。我们俩就像个孩子,每天都到楼下目送男朋友上班,直到车子消失在视线中,又失落的上楼。算到是快下班的时间了,它不管是在干什么,只要听到公路上有一声熟悉的鸣笛,连忙定住神,竖起耳朵听。要是有人轻叩房门,它便马上跑到楼梯转角处等待,坐姿端正,目不转睛地朝着楼下不停摇尾巴。要是听到那熟悉的音色,更是不顾一切向他奔去,那一刻真像歌词里唱“我向你奔赴而来,你就是星辰大海”,因为心里都是你,所以你的一声咳嗽,一个呼吸我都熟悉。

从他上班到下班之间长达十个小时的时间里,都是我和豌豆呆在一起。我和它聊天,它不会对我说话,但每次都会以那让我可以理解的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回复我。我和它捉迷藏,它会在我藏好后来寻找我,不管我藏在柜子里,被窝里,窗帘后,他它都能用灵敏的鼻子嗅出我的所在。但有时候我藏的太隐蔽了,它找不到就好失望的样子,站在门口一直哭,直到我出现。它就像个跟屁虫,我只要动一步,它便会跟我一步,从来不会把我丢了。有一条狗狗不管你做什么都跟着你那是有多么幸福啊!它慢慢长大了,也养成了粘人的性格。大人睡觉,它会自己跳上床挨着我们,甚至是爬到我们中间,把我俩分开,它睡中间。要是把它关在门外,那它就会在门口一直哭,一直哭,没办法,只好放它进门,这时它便跳到电脑前的椅子上睡。也许在它心里,只要呆在能见到爸爸妈妈的地方都行。它可不会被轻易骗走,就算是奶奶爷爷来抱它,它也不让,而是躲在爸爸妈妈身后。也许是我和男朋友一起把它抱回家的,所以在它心里边也只认定了我们。

小豌豆的行为方式接近于人,特别爱吃人类的东西:苹果,梨子,香蕉,榴莲,瓜子,西瓜,葡萄,山竹,桃子,零食……通通都被它收入胃中。但它似乎是个营养鉴定小专家,垃圾食品绝对不吃,比如烧烤类,辣条类。它吃东西绝对有仪式感,总会找一个平台,不会让食物在地上黏染沙子。

狗狗是世界上最通灵性的小动物,也是最会观察人喜怒哀乐的,它也不例外,更会见机行事。我们开心时,他就肆无忌惮的粘着你,挨到你怀里来,爬到你背上来。要是爸爸骂它,它便谨慎地跑到妈妈这里,用妈妈当挡箭牌。它可识趣了,在你工作时绝对不会来打扰,而是无声无息的睡在离你最近的地方陪伴你。

小豌豆是我养过的狗狗中离心的距离最近的一只小狗,在心里,我早已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我把它抱上床睡,抱着他它去小便,和它通视频……

有我在的日子,小豌豆不孤独,有豌豆在的日子,我也有了精神慰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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